“一而再再而三玩弄这把戏,本王现在就成全你如何?”
宁陌之凤眸微眯,似蕴酿了狂风暴雨,顷刻间便能将人摧毁殆尽。
“我死了,你的心上人也活不了!”
安浅勉强挤出这么一句,眸光清明而透亮,带有微微挑衅。
“你!”
向来委曲求全的女人此时竟然如此忤逆他。
更加激怒了怒火中烧的宁陌之,他眸中杀气翻涌。
“陌之住手!莫要冲动,为了依依这个女人还不能死!”
就在此时,负责沐依依病症的神医苏长铭急忙闯了进来,伸手就扯宁陌之的手。
提到沐依依,宁陌之当即松了手,神色冷冽地警告道。
“安浅,这是最后一次!”
他转身离去前还不忘交待下人将利器收起,将安浅禁足于院中。
安浅深呼吸几次,缓了过来,望着宁陌之离去的背影,眸光微暗。
这云王府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和离,必须要走!
这个皇权能压死人的朝代,法律只是用来束缚百姓的。
平民身份的她,即使在这西周云王府被取血而死,也无人过问!
记忆中,原主的父母终究舍不下她孤身一身在这西周,安排了一人随时照拂。
区区一个云王府,家底并不厚,也无家财万贯,哪里经得起沐依依天天千年人参雪蛤的造!云王府账户上的钱财早已所剩无几。
若不是原主时不时求助父母接济,整个王府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原主还真是……傻到家了!
“平时负责接头的绿烟已死,联络的方法是什么呢?”
安浅虚弱的起身,摇着病弱的身子到处翻找,并未寻见任何端倪。
这时,王婆子一瘸一拐的推门进来,再次擦拭了鼻血,心叹,吃下去的人参果真是大补之物!
只见她横眉竖眼地将手中食物重重往桌上一摆,不耐烦道。
“喏,爱吃不吃,别说老奴没伺候,待明日取血时又作妖!”
明天又取血?!
安浅心中微怒,并不理会王婆子。
杨柳院
宁陌之极致温柔地给沐依依喂药,沐依依柔若无骨地躺他怀中,一副病弱命不久矣的模样。
“陌之哥哥,依依好痛,感觉喘不过气来。”
“你再去采办一些补药来,多买些人参雪蛤。”宁陌之停了手中动作,对管家交待道。
“王妃禁足,府中一切交与你管理置办。”话到一半,他似乎想起什么:“王妃那里也送一些补药过去,不够再采买。”
他并未注意到,怀中人眼底一闪即逝的阴冷。
“这些日子苦了姐姐了,她一向体贴,不似依依成了陌之哥哥的拖累。”
“莫要胡说,此药来得不易,喝了你很快就会好。”
宁陌之眸光温柔地打断了她的话,小心翼翼的继续喂药。
听云轩。
安浅不断回忆着有关原主的片段,思前想后,仍未找到与暗中潜藏在西周的安王府人联络的方法。
对于王婆子扔在桌上的馊饭剩菜半点未动。
不多时,心中有了计划。
夜深时分,宁陌之再次过来,身后的侍从手上提了饭盒。
安浅闻声转身,与他四目相对,她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收敛了眸中的厌恶。
宁陌之见她并未如昔日般殷切上前相迎,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下意识皱眉,开口。
“下人说你今日并未进食,我命厨房做了几个小菜,莫要再闹脾气。”
安浅没按耐住心中的讥讽,冷脸相对:“不必,不想吃。”
宁陌之对她并无对沐依依的温情,拧眉道:“你又在闹什么?本王没功夫与你玩赌气!”
赌气?!
原主小命都没了!
这在他眼里就只是赌气?!
安浅死命的掐手心才勉强控制住怒气,之前的计划报废,她要好好教训渣男贱女一顿!
安浅着实也饿得狠了,吃东西的东西极快。
宁陌之见她听话,面色有所好转,温言细语道:“不要急,没人和你抢,用了膳还有补药,调理好身子,莫要再耍什么把戏想引本王注意。”
安浅险些一口喷出来,满腔怒意无处发泄:“你难道不知那刁钻的老奴整日端一些馊饭剩菜给我,喂猪都不吃!”
“够了!”宁陌之额间青筋乍起,没忍住拍案而起。
“自打那个丫头绿烟落水后,你整日胡说八道,那些下人怎么得罪你了?遭你如此编排!”
安浅满目惊诧的盯着宁陌之,这才了然。
之前下人苛待,至少还有绿烟打理原主的饭食,绿烟落水后,原主似乎也提过不止一次,奈何,宁陌之根本不信!
安浅索性不再浪费口水。
用膳过后,宁陌之缓缓起身,好声安抚道:“你且多作休息,调理好身体,苏长铭说了,明日再取一次血,依依基本可以痊愈。”
我信你个鬼?!
安浅只想爆粗口,原主记忆中,近三月来,这话他说过好几次。
她冷着脸拍案而起,毫不畏惧地直视宁陌之:“宁陌之,我们和离吧!”
“你再说一遍!”宁陌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隐隐觉得安浅似乎变了,费尽心机的嫁给自己,现在竟然闹着要和离?
“你若想沐依依继续取我血活命,便和离,否则就看着她一命呜呼吧!”
安浅的态度极为强硬,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你又要折腾什么?当初可是你求着要嫁与本王的,现在又这般作态?你以为脱离了云王府一个弱女子在这个乱世能活多久?”
宁陌之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只当安浅在欲擒故纵。
狗男人,未免太小瞧她了!
安浅险些爆粗口,当下也不宜将北州安王府的身份曝光。
万一狗男人看上安王府权势,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总之,一日不和离就别想再取我的血去给沐依依续命!”
安浅眼见谈判不成,便放了狠话。
宁陌之冷笑一声,狭长的凤眸中带了几分恼怒。
“当初你我达成交易,我已做到承诺,现如今,取不取血可不是你说了算!”
杨柳院。
“该死!那个女人竟然又玩欲擒故纵这一招将王爷勾引了去!还以和离威胁拒绝供血?”
沐依依听了内线来报,气得面色涨红,咬牙切齿。
“不过是贱民一个,花招却多得很,小姐,你可要防着一点才好。”
沐依依的贴身侍女白巧在一旁添油加醋,沐依依面色难看,眸中透出几分阴毒。
“走,我们去看看那位好姐姐!”
沐依依起身,来势汹汹地朝安浅所在的听云轩而来。
安浅又给自己输了些人血蛋白注射液以及葡萄糖来补充能量,输完刚刚起身起身。
半块质地上等晶莹剔透的玉佩便从衣襟内掉落出来。
安浅俯身拾起,瞬间映入眼帘的是玉佩上并不完整的字,隐约能看出一个“阝”
“这便是那个夜晚宁陌之递给原主的玉佩,一直被原主小心珍藏。”
缺失的玉佩并不值钱,可况还是狗男人的。
揣着恶心!
安浅随意的摆到了梳妆盒里。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动静,听着来人不少。
“沐依依?”
安浅微微挑眉,看着似乎来者不善的女人,面容微沉。
“你来作甚?”
“依依听说姐姐身体有恙,便想着来探望姐姐。”
沐依依身形偏瘦,弱不禁风,举手投足间皆透出病弱之感。
“你有这么好心?还是请回吧,我怕院中风大闪了你的腰。”
安浅并未给她好脸色,她正计划跑路,来不及收拾她。
沐依依哪里那么容易打发,只见她婀娜上前,面上挂着虚伪的笑,故作亲切的伸手就要拉安浅。
“姐姐舍身取血入药,妹妹特意来感激姐姐,姐姐这般生疏是为何意?”
安浅正欲避开,下一瞬对上沐依依浅笑盈盈的面容,红光满面,哪里有什么病弱之色!
她意识到什么,伸手便扣在沐依依脉上,面色攸地冷了下来,眸中似淬了冰霜。
“你一直都是装的?好来骗取我的血?!”
“姐姐,你什么意思?怎可胡乱诬陷于我?”
沐依依面色微变,有些慌张的挣开安浅的手,微微退后两步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