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落重曦刚到筑基中期就能在一堆人里取得第一而自己在筑基初期才取得第二的成绩,陆行舟十分不满。
于是他与落重曦的陪练日常彻底颠倒了过来,成为落重曦陪他练剑。
不过结果大差不差,他的胜率依旧惨淡。
“不准用你们的心法!”他心爱的那把玄阶宝剑却邪第无数次被击飞以后,他气呼呼地说道。
“我可没用。”落重曦耸耸肩,这家伙现在也是下死手,看着她新领的弟子剑上的豁口,她头疼道:“下一把弟子剑麻烦你给我领,长盛峰的师兄最近看到我就苦着脸。”
“我领就我领,再来!”
“行舟还真是刻苦。”偶尔会有同班的弟子来看他俩比试,白翟是落霞峰弟子,最近各峰考核,他剑术的短板实在是太短,所以跟他们俩商量着来观摩,“可惜遇到曦曦这个天才。”
“打住,我才不是天才。”落重曦嘴角抽搐,要是你数年如一日一周有一半的时间晚上都要和一个世界顶级选手对练,那就是头猪也能比划两招了:“下次上我师父的剑术课让他亲自给你示范吧。”
白翟哆嗦了一下:“我才不要,峰主都打不过师叔哎。”
“不过师叔最近都代的丹药课,听说任师叔闭关了?”陆行舟将却邪捡回来,心疼地检查着剑锋问道。
“你个折岚外门弟子你都不知道,问我们。”白翟笑道。
任双双从奉天大会回来以后就开始闭关,至今已有数月。
落重曦觉得大概是元通派那群人惹的,如果当时落长天不在,他们吃哑巴亏就只能吃了。
任双双的师父,上代折岚峰主其实还未飞升,不过也没坐化,只是作为长盛的太上长老闭关多年。
这位太上长老至今只得渡劫后期。
丹修前期弱,中期修炼稍快,后期亦是多般困顿,她比落长天长几十岁,却是差了三个大境界,确实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修炼了。
“挺好的,落师叔上课我挺喜欢的。”陆行舟抚胸感叹,没人看得出落长天生不生气,而且就算他生气了,毕竟落重曦在一边,也不会做出让他给雪信峰所有竹子抓虫松土之类的惩罚。
“你不要仗着我师父脾气好欺负人。”有时候落重曦都无语了。
“啧啧,你这话,这世上还有谁能欺负得了落师叔。”确定却邪没问题以后,陆行舟挺剑:“再来!”
大概,还是有的。
落重曦把心里那个人的名字划掉,顺便在上面盖了两抔土。
又过了段时间,大概是特训起了效果,陆行舟终于是突破到筑基中期。
就在他得意地满门派跑时,正好遇上外门弟子来内门传消息。
东海边发现了一处秘境,飘摇派正征集各路人马一同开拓。
“飘摇派也不是什么大度无私的门派,能把这秘境公开出来,想必是自己在里面折损了不少人。”陆行舟听着师父和云清子讨论,插嘴道。
“逆徒!有你说话的份!”青阳峰主房登呵斥道。
云清子乐呵呵出来打圆场:“行舟说得也是,现在哪个门派找到新的秘境遗迹不是自己先搜刮几番再说呢,不过这飘摇派我记得有个合体期长老,不至于那么惨烈才是,师弟你怎么看?”
落长天发扬了一贯的开会走神精神,被云清子点到,依旧是没反应过来。
“东海之滨原来不是鲛人的居所吗,是不是那一族的遗迹之类?”落重曦推了推落长天,他回过神,点点头:“鲛人族很久以前已经退居东墟。”
他文不对题,只是解释给落重曦听。
“所以……师弟你有兴趣吗?”云清子小心地问道。
落长天望向落重曦,见她点头,也跟着点点头:“有。”
云清子见状松了口气。
眼下年关将近,各峰管事忙得不可开交,他向来是坐镇派中,任双双闭关,明宵峰的明千石看了他给落重曦的礼物以后受到启发一直待在铸塔也算是半闭关,落霞峰沈茵带队去西漠寻找某种仙草还没回,他去,是对长盛影响最小的。
既然决定了,实行起来就很快,这不比寻常巡查,落长天带的都是些金丹以上的弟子,各峰的人都有,有些人第一次跟落长天外出,显得十分兴奋。
“我自己去吗?”临到出发了,落长天才发现落重曦似乎不和他一起。
“好好修炼,不要惹事,等你回来。”落重曦往他脖子上拴上一颗之前奉天大会赢来的地阶避水珠,又把玄风令塞他手里,还把许多丹药都塞到他的纳戒中,做完一切能准备的事以后,郑重嘱咐道。
这二十年落长天除了闭关五年,一直都守着她,从未见他去什么秘境遗迹,是时候应该锻炼锻炼了。
落长天歪着头想了想,又摸了摸脖子上的避水珠,点头:“我尽快回来。”
那个秘境只有每月月圆时才开启,只开三天,落长天又不赶路,来回最多五天,她想得很美好,可在等待的时候心中还是不自觉地揪紧,偶尔还会有莫名的痛楚,就如同他和嵇舟比试那次。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担心过头了,那可是落长天,除了剧情杀一样的被夺走气运身殒魂散,还有什么能伤害到他?
虽然心中这样想,但落重曦还是战战兢兢渡过了五天。
月圆后那几日一下课她就在山门处等着,等到他们离开的第五日,天边星辰升起,才看到蓝光一现。
阵中首先出现的高大身影她十分熟悉,但隐隐的血腥味让她每一根毛发都竖起来了。
“师父!”她赶忙冲上去。
“曦曦?”落长天嗓子似乎有些哑,看她过来,居然退了一步:“脏,别靠过来。”
他让一同去的弟子们各自回山,人群绕开两人往后走去。
长盛山门十二时辰都有人把守,夜间也会亮起灯,虽然被人群挡着光,但她还是看见落长天衣襟上的深色。
“我们走。”到了现在,她的心已经快不会跳了,转身领着他往雪信峰走去。
雪信峰的长明灯是落长天自己做的,比山门的灯亮不少。
他常穿浅色内衫,领口的血看着就更是触目惊心,仔细看,外衫袖子、衣摆上也不少深色的痕迹。
他是人,虽然强,但也会受伤,她怎么会忽略了最重要的这一点。
让他坐在门前廊下,映着灯光,落重曦颤抖着手揭开他的领口,却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模糊。
小麦色的皮肤光滑紧致没有伤口,只是有些干涸的血迹。
“是不是内伤?严不严重?”她揪着心捧着他的脸,生怕他忽然一口血吐出来。
看着落重曦眼泪都要掉下来的模样,落长天才有些心虚地开口:“不是我的血。”
她第一次体会到那些师伯们的脑淤血瞬间。
“那你可怜巴巴叫我别靠过来是什么意思!”
“海妖虱,很恶心。”他展开衣摆抖了抖,地上忽然落下不少黑色的粉末和类似虫腿的碎片。
把他能看的地方检查了一圈,确定头发丝都没问题以后,落重曦气冲冲回到自己的屋里,听着外面的水声渐渐进入梦乡。
一大清早她就被云清子吵醒,正好要陪落长天去给云清子汇报总结,也就一路跟着他下山。
“师弟,听说你的元神残缺是怎么回事!”云清子一上来就抛出了一个爆炸性的问题。
这事果然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