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内。
李梓柔捏着帕子,脸上满是紧张,时不时的朝着门口瞥一眼,在见着小丫环进来,脸上立即挂上笑容,忙起身迎了过去说着:“怎么样,前头有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递了消息,说是爷那边想要下个月与小姐完婚。”小丫环笑的有些合不拢嘴。
若是早些完婚倒也是好事,省的时间长了再夜长梦多,若是能早一些完婚也早一些静心。
“可我的孝期还不足三年,若是我在热孝期间成婚,岂不是要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李梓柔蹙眉,脸上有些纠结,又有些为难。
“四爷毕竟是贝勒爷,若是像万岁爷请旨,小姐哪有抗旨不遵的道理。
况且,四爷这样着急与小姐完婚,岂不是也是心里喜欢小姐。”小丫环说着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带了些许狭猝的笑意。
因着是自幼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人,故而说起话来也不像旁的主仆那样生分,关起门在屋里名义上是主仆,实则却像是姐妹一般。
“莫要胡说,仔细我去禀了娘,狠狠打你一顿板子。”李梓柔板起脸子,看着她恶狠狠的说着。
许是这样的话,她早就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故而小丫环在听着这
番话时,脸上却并没有半点变化,连着笑容都不曾减少分毫。
“奴婢才不怕,奴婢知道小姐定是舍不得责罚奴婢。”
小丫环朝着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李梓柔也不生气,反而觉着有些好笑。
“这件事我还得去和母亲和父亲商量一番才好。”李梓柔收起脸上的玩笑,忽而变得正色起来,一边起身一边开口说着。
“女儿给母亲请安,母亲吉祥。”李梓柔进了正院,先是行了一礼,不等马佳氏开口,便率先起身朝着人走过去。
“你瞧瞧你,怎么越大越是没规矩了。”马佳氏瞧着是板着脸色,但也舍不得训斥她,只能说做做样子。
“母亲……”李梓柔显然是早就知道了她的心思,听着她的训斥话,只是嘟了嘟嘴,手上拉着她的手臂来回摆着,一副撒娇的模样。
马佳氏最是拿着她没有办法,见着她撒娇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忙说着:“这个时辰怎么想着过来了?”
“今个儿过来,是女儿又是想要与母亲说。”说起正事,李梓柔显然换了个模样:“方才四爷让人从外头递了消息过来,说是……说是下个月想要与女儿完婚。”
“下个月?”马佳氏显然也没
想到这个结果。
“女儿也觉着有些不妥,女儿现下还有孝在身,怎可与四爷成婚呢?”李梓柔手指不安的扭在一起,现下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我瞧着这个四爷在几个贝勒爷当中,性子是最为稳妥的一个,怎么如今竟也做了这样的事出来。”马佳氏皱眉,心里有些不悦。
“女儿也不知。”李梓柔虽然没有徐安禾那样的聪慧,但也从不是个愚笨的人,眼下这件事她心里只是觉着有些不妥和狐疑,至于究竟因着什么不妥的地方,她倒也说不出来。
“我瞧着这件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等你爹回来了,在与你爹说一说。”马佳氏心里总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李士下了朝便被早早地叫回来,才进了屋内,就见着俩人脸上一副严肃的模样,也不由得跟着一同担忧起来:“这是出什么事了?”
“四贝勒爷让人递了消息过来,说是下个月想要与梓柔完婚。”马佳氏开口说着。
“下个月?梓柔还未出孝期,如何能与他完婚?”李士脸色立马落了下去。依着她们家如今的地位虽然比不得贝勒爷那样尊贵,可在京城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眼下竟是被
四爷这样拿捏羞辱,李士脸上如何能挂的住。
“四贝勒爷的意思大约就是康熙爷的意思,咱们若是抗旨不遵,老爷可要想清楚后果才是。”马佳氏虽然不愿让自己女儿背负这样的羞辱和骂名,但也不想要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家尽数毁了。
“娘放心,这件事总归不能落到那样的地步。”
李梓柔既然出生在这样的家中,又被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家只因着自己一个人就满门流放。
“安禾在九爷府上,不若老爷去求了安禾,让她与九爷说说,去劝劝四爷也好。
总归是要过了孝期才能成婚不是,眼下正在孝期之中,梓柔若是当真嫁过去,只怕终其一生都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过日子了。
就算是日后诞下孩子,也怕是抬不起头来。”马佳氏说着便抑制不住小声啜泣着。
她知道李士心里也必定不好过,她心疼自己女儿,李士未必就不心疼自己的女儿。
“禾儿在九爷府里只是个侧福晋罢了,自己还尚且过得如履薄冰,又如何能帮衬的上梓柔。”李士心里有些不愿。
这件事只是她们自己家的事,若是她过去求了徐安禾,就有些挟恩求
报的意思。
况且,之前徐安禾在府上住着时,马佳氏是如何对待的,这个时候让他在过去,他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来。
“你是她亲舅父,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帮衬一把,梓柔可是她表妹。若是没有咱们一家,她哪里能过得上这样的好日子,咱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在府里时吃穿用度上皆是与咱们梓柔一般无二。
就是身边伺候的丫环,取名排辈也是占了春字辈,咱们梓柔只能得一个夏字辈的丫环,李府嫡出大小姐竟硬生生矮了她一个表小姐一头,如今不过是让她去与九爷说说,劝劝四爷罢了。”
马佳氏把绑在心里的话,今个儿不管对还是错,皆是一股脑儿的都说了出来。
憋闷了这么久,眼下说出来,反倒是觉着很是轻松。
“她父母皆亡,我又是她嫡亲舅父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流落在外?”李士蹙眉,同样有些不悦。
“表姐在府里的日子也不算好过,她只是个侧福晋,上头还有个嫡福晋虎视眈眈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