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卫嬷嬷给喝了安神茶还是不管用,应当是严重的。”高公公也不敢说得那么确定,外人瞧着徐安禾那头似乎是失了宠爱,只是他作为九爷跟前的红人,哪里能看不出其中的弯弯绕绕。
徐安禾因着失了那个孩子,正在和他闹着,九爷也是不愿过去生怕一时恼怒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故而避着一些,也算是纵容着她闹。
这件事若是换在旁人身上,只怕不仅被九爷彻底厌恶,也是日后断不能再有恩宠的,偏偏这位主子不一样。
可惜府里眼明心明的人太少,看不清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去让人寻了太医过来给瞧瞧。”九爷吩咐了一声,自己也坐不住,忙站起身往出走。
高公公跟在后头,禁不住一乐。
“主子爷吉祥。”春菡春芍等人,见着人进来,急忙跪地行礼。
“你们主子如何了?”九爷脚步迈得极大,足以见得心里的着急和担忧。
“现下又睡下了。”春菡回了一句,抬头看了看他脸色,犹豫道:“今个儿自从主子被那条黑狗惊吓后,回来便一直精神不济,只要睡下就梦魇不断。”
“徐氏向来胆小,今日被这样惊吓,还不知道要多
久才能养回来。”九爷心里有些许心疼。
原本因着怀孕缘故已经被养得有些圆润了,眼下才不过是月余工夫,整个人瘦了整整一圈。
“爷?爷是你吗?”徐安禾许是被几人说话声给吵醒,才睁开眼睛连着人都不曾看清楚,便直接叫着人。
“是,是爷。”九爷听着她如此带着浓浓依恋的声音叫着自己,一颗心早就软得一塌糊涂了。
“爷,妾身怕。那么大的一条黑狗朝着妾身扑过来,妾身怕再也见不着爷了。”徐安禾依偎在他怀里,哼唧地说着。
九爷揽着人,又是好声好气地安抚了好一会儿,见着人精神总算安稳下来不少,才轻轻松了一口气。这时府医也进了屋,朝着人行了一礼,便去诊脉仔细查看。
“回禀九爷,徐福晋原本小产后,身子就不曾养过来,身子亏空得厉害,如今又是受惊过度,只怕是要仔细养上许久了。”太医收回手,带了些许惋惜的语气说着。
“可有什么好的办法?”九爷蹙着眉头。
“只能尽量保持心情舒畅,安神的药也要一日一日地吃下去。
至于身子也只能慢慢往回补了。”
这两样偏偏不是下了药就能好的,总得
需要时日,且又要瞧着人心情是否舒畅,若是日日忧思,只怕就是吃再好的药,再好的补品也是补不好的。
“有劳太医了,尽量开些好的方子。”心病还须心药医,这样的事九爷也是知道的。
太医不似府医,不能随意治罪,眼下九爷就算心里不痛快,也只能憋着。
春菡按着太医开的方子把熬好的安神药端进来,便被九爷接了过去,亲自动手喂着她吃下,瞧着吃了药人精神才算勉强好了一些,这才翻身上榻,打算揽着人歇息下。
徐安禾这副模样,若是放着她自己,九爷始终不放心,还不如直接宿在这里,也省得来回折腾了。
才刚一躺下,徐安禾半真半假的,直往他怀里钻,九爷便把人揽得越发紧了些许,脸上更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无奈。
周氏那头,原本自己爱宠被丢出府,心里就满是怨恨,眼下听着九爷又留宿在浅云阁,心里的妒意更是止也止不住,连着茶碗都摔了好几个。
“那个狐媚子不就是骗着主子爷,说是自己病了,这才哄得主子爷留宿在她那。
你去找主子爷,就说我也病了,只怕不行了,让主子爷快些过来。”周氏往软塌上
重重一坐,便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呸呸呸,格格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丁兰忙道。
“不管那头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眼下主子爷已经在那了。若是这个时候,格格再寻着这个借口,岂不是落人口实吗?”丁香也跟着一同劝。
只盼着她千万别犯浑才好,好不容易得了这些宠爱,就算想要出气也不急于一时。
且那黑狗确确实实是九爷下令让人扔出府里的,这个时候还不暂避锋芒,可不是明摆着要惹人厌烦吗?
只是这样的话,丁香和丁兰断断不敢说出口的,只能在心里祈祷着她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才好,不然把那些人彻底得罪了,日后要是再复宠,可没有她们好果子吃。
“百无禁忌。”周氏略微冷静下些许,只是心里的怨气怎么也压制不住,冷静片刻后才道:“就说也伤心过度晕厥过去,请主子爷过来瞧瞧。”
丁香和丁兰相互对视一眼,知道今个儿是万万劝不住了,只得连忙应下。
才到了浅云阁,不出所料地被拦下,在与高公公说了前因后果后,略微思索一番便进去禀报。
“爷瞧着这些日子就是太宠着她了。”九爷听了,脸色黑得
普通锅底一般。
“爷莫要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可是要叫妾身心疼。”徐安禾抬手抚着他被拧成一个川字的眉心。
半晌,九爷才冷声道:“你亲自带着太医过去瞧瞧。既然病了,就要好好养着。”
高公公心里一激灵,忙应下。知道这是让他过去瞧瞧周氏是不是真的病了,若是真病了,倒也还好说,可若不是,只怕这恩宠也就到头了。
心里不禁生出些许惋惜,这人啊若是拎不清,即便有恩宠也是不会长久的。
“爷,妾身吃过药觉着自己好多了,不若妾身陪着爷过去瞧瞧可好?”徐安禾又重新依偎过去。
“你才吃了药,可不能瞎折腾。”九爷不赞同。
“毕竟是因着妾身,周格格的狗才被赶出了府里,妾身若是不亲自过去瞧瞧,心里始终是不安。
爷就成全了妾身的这番心思吧!”徐安禾声音不轻不重的,落在九爷心里,却像是被羽毛拂过一般,只觉着让人痒痒的。
瞧着徐安禾态度坚定,他也不好再推拒,只能点头同意下来。
丁香原本见着九爷出来,心里是极高兴的,只是视线轻挪,瞥见他身旁站着的另一位后,瞬间又把整颗心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