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琴归偷偷的逝去眼角的滚出的泪珠,压低声音,“王爷怎么在这里?来北狄找人吗?”
霍宗玉嘴角微扯,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不找了,找不到了,老夫人已经放弃了。”
为了寻找失踪的姐姐,这些年,霍宗玉不仅在北梁一带活动,北狄也有他的足迹。
他和耶律琴归就是在他找人的时候认识的。
当时,他听说耶律琴归的奶娘来自北罗,而且没有家人,长的特别像霍家人。
得到这个消息后,他潜入耶律琴归的院子里试图接近她的奶娘。
奶娘以为他是坏人,对公主有所图,就和公主设计擒拿他。
当时,他是有机会逃走的,看到耶律琴归后,他宁愿留下来接受她的惩罚。
一眼千年,不怦然心动就是当时他的感觉。
他觉得她就是他心中的女人,每一处都长在他的审美点上,最关键的是她有一身好武艺,还极为傲骨。
但令他失望的是,耶律琴归没有惩罚他,将他作为北罗的奸细交给了哥哥。
幸运的是他和耶律亚当很早以前就认识,只是不知道彼此的真实身份。
经过那件事以后,两个人之间的友谊又进了一层。
霍宗玉当时就表达了看上耶律琴归的想
法,耶律亚当说这事要看他妹妹的意思,作为哥哥,不破坏妹妹的姻缘,但也不会强迫妹妹。
遗憾的是当时耶律琴归正迷恋欧阳穆,其他任何人都进不了她的心扉。
可谓郎有情,妾无意。
现如今,当她回过神来时,已经物是人非。
他定定的看着她,即便是在夜里,他的眸子依旧闪烁着光亮,仿佛要与这漆黑的夜争锋。
他知道明天是耶律梵伟去北梁的日子,他也知道他的儿子必须成为北梁的人质。
所以吗,他担心……
“明天……你去吗……”
他知道这话不是他该问的,但是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最终还是鼓足勇气问了出来。
夜色如渊,他屏住呼吸等待答案。
耶律琴归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意,她郑重的点了点头,“这辈子与王爷无缘,怕是要辜负了王爷的美意了。”
以前她对他视而不见,等他真正明白爱是两个人的付出,两个人的守护时,苍天却给她开了个大玩笑。
这样的回答使霍宗玉既惊喜又意外。
惊喜的是耶律琴归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意外的是她给出的答案。
“你父皇要你嫁给谁?”
耶律琴归抬头仰望天空,夜色茫茫,一如她的未来。
“
欧阳穆。”
霍宗玉将拳头攥的紧紧的。
看来,他与欧阳穆的梁子越结越深,这辈子都无法和解。
“欧阳穆已有两房妻妾,嫁给他,你只能……”
做小!
耶律琴归岂会不知,如果他真心待她,几房都无所谓。
可是,他心里没有她,就算是正妃娘娘又如何?
草原上的人心机不重,讲求的是两厢情愿。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为了北狄。”
……
霍宗玉顿时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北狄内乱,霍宗玉不是没有想过要帮忙,但他是一个被边缘化的闲王,手中无权无势。
他在北梁曾经培养过一股势力,后来离开时遣散了一部分,剩余的被欧阳穆悉数吞没。
夜色苍苍,霍宗玉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哪怕是被欧阳穆打的落花流水,他也相信总有一天会江河重振。
看着已经转身的落寞背影,心中的悲凉铺天盖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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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耶律琴归几乎无眠。
天微微亮时,丫鬟萨仁叫她起床。
还没有洗漱完毕,弟弟耶律亚和来了。
他手中握着长鞭,一脸沮丧的站在门口。
耶律琴归招招手,示意他进来。
他垂下头,眼中噙着泪走了进来。
耶律琴归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语气柔和道:“一会儿要出发了,你准备好了吗?”
耶律亚和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始终没有落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他还是草原上的汉子。
“长姐,其实,你不用去的,我一个人可以。”
他知道他要去北梁做人质,内乱平定后父皇已经告诉他了。
父皇还说此去时间不会太短,要他做好心理准备。
生在耶律家,他没有人身自由,他生来就是为国效力的。
他没有哭,没有闹,目光怔怔的望着北梁的方向,心中一片茫然。
本以为自己一个人去北梁,没想到父王说长姐也要跟着去,陪着他,让他不用害怕。
耶律亚和当时就愣了。
做人质他一个人就够了,长姐去干什么?
他立即反对父亲的决定,但耶律梵伟铁了心这样做,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父皇说如果他能打败他,就同意他的请求。
可他毕竟年幼,不是父皇的对手,不过十个回合就败了下来。
他不服气,昨天夜里苦练功夫,今天早上又去和父皇过招,依旧败了下来。
手里握着长鞭,找到长姐,心中的委屈无从诉说。
“长姐,你真没有必要去,我
一个人就行了,再说了,又不是什么好事。”见长姐不说话,他又重复了一遍。
耶律琴归的眼圈红了红,心头酸涩不已。
弟弟虽然年幼,但他什么事都懂。
身为小小男子汉,他想抗下一切。
可是,国与国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岂是扣了他当人质就能搞好与北梁的关系。
父皇让她嫁给穆王爷,不过是想进一步捆绑北梁与北狄之间的关系。
结姻亲,其实就是和亲。
遗憾的是欧阳穆对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以后人生恐怕要在异国他乡孤独终老了。
强力掩饰内心的苦涩,摸摸弟弟的头,安慰道:“父皇自有父皇的考虑,我们做儿女的听从就好了,再说了,我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可是,他不喜欢你呀!”
耶律亚和听说欧阳穆根本就不喜欢长姐,长姐向他求救,他让长姐在风雪中站了很久,差点冻坏了身体。
这样的男人能够托付终身吗?
他的心里无比难受,不能让长姐为了自己嫁给一个不喜欢她的人。
耶律琴归笑了笑,“可是,我也不喜欢他呀!”
耶律亚和的眼睛眨了眨,这听起来是一个公平的交易,可既然双方都不喜欢,为什么非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