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谭木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语文水平有限,总结就是——古色古香且阴盛阳衰。
就这个鬼地方收了他四百万!!万恶的奸商!
一路缓缓悠悠走到前院,摇椅上的陈汮洺脸上已经盖着书本睡着了。
谭木凑头一看,“《优秀是怎样练成的》”。
随后打量了一下摇椅上的人,穿长衫,戴菩提,小寸头,还有……北京老布鞋。
“大叔,醒醒……大叔”,边叫边往他的腰上戳了戳。
“哎呦喂……谁,别动手动脚占我便宜。”陈洺汮一把拿下脸上的书,和语气相比较为平静的眼神盯着阳光下的少年,脸色有点病态的白,眼睛倒是清明得很,有病美人那味儿了。
谭木看着眼前小麦色,棱角分明的年轻人,尴尬的收了收手指。“啊!哥,不好意思,看你穿个老北京布鞋,以为你是个大叔。”
“小情人啊!病歪歪的,快坐。”说着往他旁边挪了个摇椅。
“小情人?!大哥,我虽然缺钱,但不至于你知道吧”。谭木看着他一副别打我主意的样子。
“你不是蓝玉的小情人嘛,人家出钱出力,长的不赖……你也不吃……”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谭木打断了,“打住,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对于我知道些什么。”
陈洺汮和上书挑眉看着谭木,眼里更显锋锐,“谭木,20,男,情感清理师,蓝玉的小情人,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谭木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一个递灵师,他手上戴着的菩提夹着一颗紫玉珠子,金色的花纹由内从外渗透,而珠子外边没有任何的工迹,这是专属于递灵师独一无二的,每个递灵师都不一样,但是只要属于这个圈子的人,看一眼就知道。
自己是情感清理师,靠着递灵人与委托人建立联系,此外还有一个管理机构叫让安局,统筹管理情感清理师与递灵师,并充当二者连接的一个中介。
德叔是现任让安局的局长,也是从小抚养自己到大的一个普通人。
“怎么联系德叔?”
“他说,你醒后到满福楼找他。”
“好,多谢!”谭木看着眼前的人沉默了一分钟,“房租……还有几个月?”
“噗嗤~”陈洺汮看着眼前的男孩,果然还是小孩子,17岁的人睡一觉起来发现自己20了,想想还挺惨,隔壁蓝玉都大二了,他搁这还没高中毕业证。
“七个月,不过只退六。”
“能退多少?”
“我算算,一个月3000,六个月一万八!”
“你收人一年100多万,半年就给退一万多?!”说到底还是太低估奸商的本性了 。
“爱退不退,不退继续待着。”陈洺汮手指来回摸着《优秀是怎样练成的》,没白看!
“难为你长这么大没被打死 。”谭木冲他哼了一声,往门外走准备去找德叔。
陌生的城市,虽然从小在隔壁华市长大,但在他躺床上三年之前从未来过。春江的夏天很热,连带着风吹过都是热气,凭增了几丝烦躁。
这让走到岔路口发现自己没有换衣服,没有手机,最重要的是没有钱的谭木更加的心烦意乱。
md,一睡傻三年说的就是自己!
看着路口思考了十分钟 ,谭木决定打个出租车过去,让德叔付钱。
过了二十多分钟,到了满福楼门口,古现代结合的风格。
一到门口就有门童迎过来。
“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穿着红色福娃样式的男孩子走了过来,头上扎着两个红色小球,是谭木看不懂的风格。
“你好,我找德叔。”
“啊?德叔?是客户吗?”
“我不知道啊!”
出租车司机“滴......滴”了两声,“小伙子,你快一点我还要去跑其他单。”
谭木尴尬的看着眼前的小福娃,“那个,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出来太忙忘带了。”
小福娃满脸微笑的看着他,“可以的,不过我没有现金,手机支付吧。”
等他付完钱走过来。
“方便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好还钱。”
“啊,不用了哥,小事小事。待会儿那边评价板给我个好评就行。”
刚想说话,小福娃已经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走进客厅大门,左侧有个评价板,谭木搜寻了一波。最后定格在一个穿着白体恤男孩的照片上。
“郑恬亦,礼宾,15945598764”
评价:热情,开朗,服务周到,五星。
谭木看着电话号码记了两遍。
“你好,谭先生吗?德叔有请。”
谭木转过身,一个穿着职业装,带着黑框眼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女人站在他的身后。
谭木跟着女人坐上电梯,一路上到了12层。
1203,总统套房。
豁,德叔挺有钱嘛。
谭木进去的时候德叔正在和一个背影看着很眼熟的人谈话。
走过去和德叔打了个招呼,发现那个背影看着很眼熟的人正是蓝玉。
“刚刚洺汮打电话来说,你什么都没带就出门了。”看着德叔上下打量自己的目光,谭木不自在的挠了挠头,看着蓝玉平静无波的喝着茶。
蓝玉这人怎么回事啊,好歹同桌两年,同寝两年,他这人都昏睡了三年,醒来不问候就算了,倒是先向他要钱。
“我这是太想你了嘛。”
“哼,别贫。当初要是听我的话也不会是今天这幅样子。”
“不是,我”谭木刚想问自己这茬事故的原因,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蓝玉,硬生生憋住了接下来的话。
虽然不知道蓝玉怎么和德叔扯上关系的,但是他打心底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睡了这么久一直梦到他的事情。一个词就是--羞耻!
蓝玉看着他那别扭的样子,反正该交代的事情已经交代完了,准备起身就走。
“德叔,等我安排好时间再联系你,我先走了。”
“好的,您慢走。”谭木古怪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德叔怎么对个小屁孩这么客气。
愣愣的盯着蓝玉,直到关门声响起才回过神来。
“眼睛珠都被人家带走了。”德叔看着眼前这个没出息的“儿子”,无声的叹了口气,人与人的差别就是这么多。
“咳咳,德叔,我睡了三年,而且梦里一直循环我和委托人的场景,这是怎么回事。”
“三年前那晚你还记得什么?委托人是蓝玉?”德叔抚着扳指揣摩着问。
“三年前那晚......”三年前,那晚,谭木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依稀有个背影。
“我想不起来了,委托人应该是蓝玉。”
“你昏倒的那个晚上,是蓝玉联系的我。”德叔看着眼前的男孩,眼神复杂。
三年前。
喂,请问是德叔嘛,这里有个人昏倒了,紧急联系人是你。你来明德医院,A-4-601。
我赶到的时候蓝玉就在旁边,但是他不认识我了。那时的少年双眼猩红,穿着华市一中的校服,双唇紧抿,仿佛暴走边缘的狮子。那是我遇到过为数不多的能感受到压迫感的人,何况还是个少年。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少年看着床上脸色发白的人说: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倒在我旁边,医生说他呼吸系统正常,也检查不出什么原因导致的昏迷。
他说他叫蓝玉,和你应该是同学关系。
可是我认识他,你带他来见过我,你说:你的蓝玉,是打着灯笼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