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臻的话刚说完,寿元宫的花厅里瞬间安静了,太后也不假装抽噎了,启元帝更是瞪大了眼睛,同时也在思考元臻话里的意思。
“臻儿,你什么意思?你看上谁家的媳妇子了?整个上京,想嫁给你的官家千金能从护城河排到长公主府,你一个没瞧上,瞧上了别人的妻子?”
“她不是别人的妻子,据我所知,她只是个单亲母亲,至于孩子的生父,不详!”
太后气得捂着心口直喘气:“你是要娶她为妃还是抬进府里做妾?”若是做妾,她帮着遮掩些也不是不行,若是为妃…她不介意找人解决了那女子。
“自然是为妃,还请外祖母,舅舅能让元臻自己做一回主。”
太后直接拒绝:“不可能,你的舅舅是一国之君,你母亲是我大周朝的长公主,而你身为郡王,好的女子千千万你不选,非要选个破鞋娶为妃?你想娶可以,除非我死了,否则,我在的一天,你都别想把她娶进门。”
“外祖母…?”
元臻刚出声,就被启元帝的眼神制止了,“母后,臻儿还小,这些事情再说吧,而且,以他的身份,他想娶的人,人家也未必想嫁他,您又何必气坏了身子呢!”
太后冷哼一声,“他要是怕哀家气坏身子,就不会说话气我了,半年不见一次,好不容易见到人了,又闹成这样,行了,你们都走吧,哀家乏了,要歇息。”
元臻看着背转过身的太后,心里升起了无力感,这是他的亲外祖母,他怎会不心疼,可是那人…却也让他时时刻刻会想起。
启元帝:“那母后您先歇息,儿臣带元臻先走了。”
寿元宫外,启元帝抬手指着元臻,气得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舅舅,我想要我父亲跟母亲这样至死不渝的爱情,更想同自己欢喜的女人,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
元臻的话,气笑了启元帝,“曾经年少的我,也同你一样,只想守着一个女子共度余生,然而,朕身为一国之君,注定是无法独守一人,不是朕做不到,是我北冥家的天下,让我做不到独守一人到白首。终究,还是辜负了她。”
“舅舅说的可是舅母?”
启元帝笑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朕答应,你的婚事你做主,只要你不求道朕跟前,朕不会随意开口为你指婚。太后哪里,你若有空就去看她,若是没空,寻着些稀罕玩意儿让人送来给她也行,让她老人家只道,你心里是挂念她的就行了!”
“是,谢谢皇上,若没事儿,微臣便先出宫了,出去了半年,府中还有些事情需要微臣处理!”
启元帝点头:“嗯,去吧,府里那些人,你若不喜欢,就都清理出去,莫要因为那些个眼皮子浅的人,毁了长姐的公主府。”
启元帝脱口而出对的一声‘长姐’,声音中带着不舍,怀念,更多的是叹息。
“是,微臣心里有数,微臣告退。”
甥舅二人在寿元宫门口分别,两人的谈话,在二人离开后,被宫人一字不差的都学给了太后,歪躺在贵妃榻上的太后心中思绪万千,“蔡嬷嬷,哀家方才说的话,会不会伤了臻儿的心?”
“回娘娘,您说这些话,也是为了郡王爷好,郡王聪慧又怎会不知您的用意呢?照奴婢说,郡王的婚姻大事儿,娘娘还是别管了,至于郡王说的那女子,或许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以郡王的眼光,岂会看上一个生了孩子的妇人。”
太后疑惑的反问:“是这样么?看来哀家真的是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哀家还是在这寿元宫当好这老佛爷吧,也省得给别人添麻烦不说,还惹一身嫌。”
颜和宫内,五公主清颜一脸着急的看着红棉:“怎么样了,打听到什么了?”
红棉一脸踌躇的样子,急得清颜直跺脚:“你倒是说啊,你打听到什么了,你说就是了,就算,就算父皇给元臻表哥指婚了,本公主也扛得住。”
“其他的奴婢不是很清楚,只打听到了皇上和郡王爷被太后娘娘赶出了寿元宫,然后待了一会儿就出宫了,这会儿,应该快到长公主府了!”
“表哥出宫了?这么快么,我还没得跟他说两句话呢!”
被人惦记的元臻策马走在街道上,没由来的打了个喷嚏,一旁的程颢立马紧张的询问:“主子,是不是着凉了?姜夫人说了,您现在的身子跟瓷娃娃似的,必须好生照顾,普通的着凉发热,都有可能伤到您的底子。”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程颢被问的一脸懵,“没,没说什么了,就,属下就捡了重要的记着了,还有,主子,您的药,准备吃完了,可姜夫人,咱们还没找见,这中间断了药,问题应该不大吧?”
元臻闻言斜睨了程颢一眼,后者被看得心里发毛,“要不,要不主子找太医看看?”
“死不了!”
长公主府,从元臻进城开始,长公主府的管家韩锋就在门口等着了,这一等就从早上等到了天黑,直到听到马蹄声由远及近的朝公主府而来,韩锋的脸上这才扬起了笑意。
没一会儿,当看见马背上的人时,韩锋快走两步走下台阶迎了上去:“郡王回来了?老奴已经把紫竹院洒扫干净了,热水也给主子备好了,您先洗漱,稍后给主子布膳。”
元臻把马鞭丢给韩枫,随口问道:“本王不在的这半年,西院那边的人,可还安分?”
提到西院,韩锋的老脸就皱了起来,程颢见状忙追问:“锋叔,您这表情,是不是西院那边又做了什么让您为难的事儿了?”
韩锋看了眼元臻,随后为难的点头:“主子,西院那边见你半年未归,说您一定是死在外边了,近段时间,一直闹着要搬来东院住,老奴多次敲打,他们非但没收敛,甚至已经打包东西,想趁您没回来钱,直接搬来东院!您若是再不回来,老奴一个下人,还真管不住驸马的族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