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桐哀嚎着朝高君怡喊道:“快救救他,救救他。”高君怡俯身观察林天阳伤势,无奈叹道:“毒已浸入心脾,回天无力,他能熬到如今已是难得。”林桐缓缓放下天阳,双瞳直勾勾的盯着徐槿儿,说不出的可怕。
徐槿儿不敢再看林桐,低着头,歇斯底里喊道:“即便我不折磨他们,他们也会被父亲所杀,他们还整日厮骂。谁让他们多管闲事的。”高君怡未等她话毕,已锁喉而至要让她永不再出声。
却不想林桐喝声道:“慢着,”高君怡黛眉紧皱说:“你竟还要饶她性命?”林桐走近徐槿儿厉声吼道:“取她性命,那便我来!”话音未落,林桐拔剑转身顺势横斩,鲜红的血如朵朵红梅落撒在地,徐槿儿面容惊骇,似无法相信这斩杀自己之人竟是林桐。青春骄傲的少女此刻可惜,可恨,可怖的丢了性命。
高君怡看着此刻的林桐,心中顿感这少年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心底透出丝丝寒意,又或者他本就是这么一个果敢决绝之人。林桐抱起天阳尸体,随高君怡他们走出密室,将徐府举火焚烧。高君怡对着提刀的坚毅汉子道:“老萧,这少年郎便交与你了。”那汉子坚毅的脸庞露出一种不知是关爱,又或是怜爱的表情,对着林桐会心一笑,林桐顿感虎躯一震,浑身抖擞。高君怡一声:“退。”未及林桐反应已被那汉子裹挟着,跃出院内。几人趁着寂夜踏月遁走。
翌日,林桐睡至正午,烈阳晃眼,他才慵懒起身。闻的一股饭菜香味遂出门寻去,见那昨夜几人。还有一少女身着一袭红衣,红色发带扎着一双马尾辫,此刻正直勾勾的望着他双瞳剪水,似是有说不尽的关爱。
林桐倒也不客气,笑盈盈的径直坐到了红衣少女身边拿起碗筷说:“各位无需等我,快吃,莫要饭菜冷了,辜负这珍馐美味。”说着便迫不及待伸筷夹菜,红衣少女一把夺过他手中筷道:“高姐,你哪儿带回的小子,脸皮如此之厚!”说罢又笑望林桐,一脚把他踹下座位。林桐倒是不恼,也笑嘻嘻的说道:“你们既不杀我又将我带回,还吝啬赐我一顿饱饭么?”红衣女娇嗔道:“你,无耻。”
高君怡插话打断这二人嬉闹,说道:“苏甜,容我与他讲明原委。”苏甜闻言后静若处子。高君怡接着说道:“我们是义军,除了暗杀那些朝中奸邪佞臣,也接取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买卖,不过所杀者,必是些恶贯满盈之徒。我们也会调查雇主所言是否如实,譬如那徐家。”
林桐说道:“你们既是义军,把朝中奸佞都处理干净了,那这虞梁王朝又哪有你们这些义军的立锥之地呢?”
高君怡答:“却是如此,只可笑不论我们杀了多少奸佞,但朝中接掌权柄者又皆是此辈。如同人会老迈昏聩,这王朝历经三百余年也已昏聩不堪,渐已腐朽。
林桐说道:“那何不刺王杀驾一绝此患?”高君怡答:“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杀了一帝他们便会再立一帝,只有从下至上,由义军彻底颠覆,再造一个没有昏聩之君,奸佞之臣的世道。”
林桐听罢,沉默不语。高君怡为他一一介绍众人,那被唤作老萧的汉子曾是朝廷军中都尉‘萧瀚’。因眼见朝廷屠戮义军的家属,愤而怒杀将军。后投入义军。青袍女子乃一孤儿,自幼流浪合阳市井,十五岁时,被泼皮调戏她竟连杀三人而逃,后被高君怡所救,见她整日把玩一只栩栩如生的草编又无名姓便唤她‘栩栩’。从此跟随高君怡身旁。
虞梁朝前代君王,曾收拢军中阵亡军官遗孤设解烦,无忧两近卫亲兵,无忧卫专职护卫御前拱卫皇城,解烦卫则负责暗查,缉拿反叛,监察朝臣之职。先斩后奏,皇权特许。那名唤千羽的女子曾为解烦卫,解烦卫中只称代号,她代号为羽。因其刀下亡魂已千人唤她‘千羽’。而那红衣少女荆南百越后裔,善弓弩,射无不中者,名唤‘苏甜’。高君怡常年隐匿于合阳城。为义军搜集,探查朝中军情虚实,也是这五人之首。近年来五人在合阳城中袭杀朝中重臣十余人,引得朝中震怒。
林桐知晓后望着眼前这五人,心中暗惊!问道:“你们是要我加入么?我虽也自小习剑,可距你们自感差距甚远,纵然有心却也无力助你们义军大业。”谢过各位留我性命,我这便告辞了,苏甜闪身拦在林桐身前说:“既知我们底细,栖身之所,又怎会让你离去。”
林桐忙说:“我愿立誓绝不会泄露各位行踪底细。”苏甜说道:“不杀你也行,留下双眼,割下舌头即可。”林桐听罢看向高君怡,高君怡说道:“现如今你也无处可去,徐家之案也必牵连余你。怕是你现身合阳就会被无忧卫所拿,不妨在此处为我们做些杂活,再考虑下一步打算。”林桐听后也觉得如此比较稳妥,问道:“可有工钱?”高君怡答:“那你可有在此食宿之资?”林桐笑道:“好,两下相抵正好,正好。”
就这么,林桐始料未及成为了义军。他做个自在富家翁,娇妻在旁的梦想已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