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圆察觉到谢蕴宁的声音停了下来，又轻轻地唤了一声。
“爹地，为什么不讲了呀？”
谢蕴宁继续回答着小桂圆的提问。
裴九安听着谢蕴宁的声音，不知不觉间放松了下来，整个人也就慢慢地睡着了。
裴九安和小花生都睡着了，小桂圆却依旧还是十分兴奋。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蕴宁才把小桂圆这个小祖宗哄睡。
大概是昨天晚上睡得太晚，谢蕴宁醒得也比较晚，他醒过来时，裴雪松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谢蕴宁将小桂圆和小花生收拾妥当后，才带着牵着裴九安下了楼，一家人在餐桌面前吃着早餐。
早餐结束。
裴雪松顺便送小桂圆和小花生去上课，谢蕴宁和裴九安则是去了医院。
谢蕴宁将车停好，小心翼翼地牵着裴九安的手走进医院。
两人在医院门口，碰见许久未见的谢志文。
谢志文一看见谢蕴宁，就主动打着招呼。
“谢蕴宁，你还知道来看看你爷爷！”
谢蕴宁拧眉，问道：“爷爷怎么了？”
“你不是来看你爷爷的？”谢志文生气质问道：“有你这样当孙子的吗？爷爷病了都不知道。”
谢蕴宁虽说与谢志文这个亲生父亲水火不容，但实际上，谢蕴宁与谢家爷爷奶奶还是有联系的，偶尔也会打电话写信什么的。
谢家爷爷奶奶也很支持谢蕴宁的工作，谢蕴宁也没有想到上一次打电话时，爷爷都没有生病，这一次怎么住院了？
“蕴宁，我们去看看爷爷吧。”
“好。”
谢蕴宁与裴九安来医院看病人，自是不能空着手。
两人在医院门口的小商店买了一个果篮拎着来到了谢爷爷的病房。
“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
谢爷爷和谢奶奶一看见谢蕴宁和裴九安，就甚是高兴。
谢志文看着这般高兴的父母，又冷哼了一声，在谢蕴宁经过他身边时，不禁怒骂道：“不孝孙！”
谢蕴宁当着爷爷奶奶的面，也没有反驳谢志文的话。
谢爷爷和谢奶奶看着裴九安怀了二胎，甚是高兴。
“九安怀二胎了？”
谢蕴宁轻轻“嗯”了一声，道：“我们带九安来做个产检。”
虽说，裴九安的身体平时有裴雪松的照顾，可现在，裴九安却还是觉得也应该做一些血常规检查，若是缺什么微量元素，也好及时补充。
“九安，辛苦你了。”
谢奶奶握着裴九安的手，说话时却是狠狠地瞪着谢志文。
若不是谢志文当年瞎搞，着了苏白露的道，如今他们都能光明正大地抱重孙了。
也不像现在，只能偶尔见见！
“奶奶，我不辛苦，爷爷什么时候生的病？为什么不跟我说呀？”裴九安反手握着谢奶奶的手，顺便给谢奶奶拿脉，关切地问道：“奶奶，你也要注意身体。”
谢奶奶无比爽朗道：“哎哟，我的身体硬朗着呢！就这老爷子，自个也不看看今年几岁了，还跟年轻人一般不注意保暖，这不，一不小心就感冒了。”
“老婆子，你这话说得我耳朵都起死茧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
谢奶奶横了一眼，“别嘴上说得好听。”
“是是是，我以后都听你的。”
谢爷爷这话，看似有些敷衍，实则却是无尽的包容。
谢蕴宁看着爷爷奶奶这般头发花白，心里也觉得自己愧对爷爷奶奶。
他们的年纪越来越大，可他却也没办法陪在她们的身边尽孝。
“爷爷、奶奶，让九安给你们调理一下身体。”
谢奶奶瞪了一眼谢蕴宁，沉声道：“怀孕原本就辛苦，你还指使九安给我们调理身体，我们俩身体硬朗着呢！”
“爷爷、奶奶，我给你们看看？”
谢奶奶还想说什么，谢志文就道：“爸、妈，和自己的孙媳妇儿有什么好客气的？让她给你看看！”
裴九安给谢爷爷和谢奶奶拿了脉，又从包里拿出纸和笔，开了方子。
谢爷爷谢奶奶年纪大了，年轻时又是兵荒马乱，吃不好，睡不好。
哪怕后来生活条件好了，当时的亏空，哪里那么容易就补好了呢？
谢爷爷和谢奶奶见裴九安这么体贴入微，满脸的欢喜与满意。
待看完谢爷爷和谢奶奶出来，谢蕴宁的兴致就不是很高，饶是他不是医生，他也看得出来爷爷的气色不太好。
裴九安与谢蕴宁十指相扣，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谢蕴宁掌心的微凉。
直到走远了，谢蕴宁才停下脚步，欲言又止地看向裴九安。
裴九安看向谢蕴宁，刹时间，她完全能够体会谢蕴宁的这种悲伤。
“九安，爷爷的身体，是不是不是很好？”
“嗯。”
心中的猜测成为现实，谢蕴宁的脸庞涌起一抹不安。
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堵了一块棉花似的，难受至极。
甚至他张了张嘴，好半晌都发不出声音。
直到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问道：“能……能过今年的冬天吗？”
“很难。”
裴九安作为医生，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生老病死是常态。
知道是一回事，可真正接受，却是另外一回事。
“你也不行吗？”
裴九安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试图安慰着谢蕴宁，轻声道：“趁你在京城，你多陪陪爷爷奶奶，或许心情好就会有奇迹发生。”
“九安。”谢蕴宁握着裴九安的手，一步一步去了产科做孕检，“尽管我知道人的这一生，会经历无数的离别，可是，当我面临时，我发现我还是做不到坦然面对。”
“蕴宁，没有谁可以坦然面对生死。”
裴九安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谢蕴宁。
她只需要静静地陪在谢蕴宁的身边，相信以谢蕴宁的性格，一定很快就能调整好心态。
两人到了产检处，医生开了单子给裴九安。
裴九安拿着产检单一一去做检查。
经过男科时，谢蕴宁主动牵着裴九安的手走到医生面前。
“医生，您好，我想咨询一下男性结扎手术。”
医生看了一眼谢蕴宁，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似的，哑声问道：“你说什么？你要做结扎手术？这大可不必啊，一般情况下，如果你是为了避孕，女性可以上环！我倒是建议，你最好慎重考虑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