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松明白傅司年的意思,他何尝不知道傅司年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港城。
“也是九安能接受谢蕴宁,若不然……”
傅司年也轻轻跟着附和道:“能娶裴九安为妻,是谢蕴宁的福气。”
若谢蕴宁的妻子不是裴九安,而是别人,就谢蕴宁这种常年不归家的工作,老婆指不定闹了好多次离婚了。
傅司年想,其实他是不婚主义者,也是因为如此。
他注定会为了事业,奉献自己的一生,如若他的这一生多了一位妻子,那他对妻子公平吗?
他不知道谢蕴宁是如何与裴九安相处的如此和谐,可他却是清楚的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像裴九安一样无条件支持谢蕴宁的人,总归是少数。
他也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好运气。
既然他不愿意辜负别人,那就坚定地当一位不婚主义者。
不要让其他的女性,为了自己的人生理想埋单。
“傅司年,你也可以……”
傅司年打断裴雪松的话,沉声道:“裴老师,我是不婚主义者。”
“不婚主义者也有不好的地方。”
“人生在世,哪能十全十美,总得有舍有得。”
“行,你自己做了决定,我也就不劝你了。”
傅司年笑了笑,说自己有事,就将带给小花生和裴雪松的东西搁下离开了。
裴雪松看着傅司年离开的背影,无端感慨道:多好的孩子,怎么就成了不婚主义者呢?
可明明他的父母是那么的恩爱,他为何又如此惧怕婚姻呢?
傅司年正准备上车时,只见李玉泠坐在树下在看书。
他刚刚进去的时候,发现李玉泠也在这里看书。
他信步走到李玉泠的面前,李玉泠的心,“怦怦怦”地直跳。
她并不确信傅司年是否知道她的意图,故而当傅司年朝她走来时,她心虚地不敢去看傅司年。
“李玉泠,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玉泠机械地说出自己的来意,轻声道:“我接了一个英语辅导,来得有点早。”
“英语辅导?”傅司年眉心微拧,似是并不相信李玉泠能做英语辅导这样的事。
李玉泠强颜欢笑道:“傅司年,我好歹也是出国留过学的人,区区英语辅导应该难不了我!”
傅司年依旧不相信。
李玉泠合上英语书,坦然无比地说道:“傅司年,是,我以前做过许多错事,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谁说过,做了错事,就得一辈子背着枷锁吧?我妈都被我气病了,我如果还不知道悔改,那我还是人吗?”
“你最好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傅司年说罢,转身离开。
李玉泠看着傅司年离开的背影,内心深处不禁涌动着一抹慌乱。
是啊!
她还是人吗?
邱傲霜因为她的事,都气病了。
如今她差不多都已经众叛亲离了,她真的要做出绑架小花生这样的事吗?
阳光照耀在李玉泠的身上,李玉泠却依旧觉得全身如坠冰窖一般。
刹时间,李玉泠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她拿着书起身,径直朝公安局走了过去。
她不能一错再错。
她要报警。
她不能被威胁。
绝对不能。
许是傅司年一句话,让李玉泠良心发现,她竟然做出了人生中另外一个最重要的选择。
李玉泠刚开始还只是快步走,走着走着,她飞快地跑了起来。
耳畔是呼啸的风声。
她听不见周围人的说话声,却能清晰地听见她自己的心跳。
突然间,一个系着围巾戴着帽子的男人与奔跑的李玉泠撞到了一起。
李玉泠只觉得腹部一阵刺疼,她捂着腹部,满眼惊恐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男人恍然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李玉泠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
男人顺便警告道:“放心,你现在还死不了,不过,你若是敢不听从,我会先让李卫国夫妻二人死在你的面前!”
男人说罢,不耐烦地甩开李玉泠的手。
李玉泠被甩了一个踉跄。
整个人一下倒在地上。
她趴在地上,鲜血不断地涌出来,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绝望。
她要死了吗?
不!
她不想死。
她不要死。
“救……救……命……”
求生意志超强的李玉泠抓住一个人的裤管,微微仰起头,卑微地乞求着对方。
苏佳期错愕地看着李玉泠,无比紧张地问道:“李玉泠,你怎么了?”
“救我……”
苏佳期最终还是将李玉泠救了,直接送到了医院。
她自己手上没有多少钱,压根儿就没有办法支付李玉泠的医药费,最终也只好给邱傲霜打了电话。
邱傲霜和李卫国对李玉泠早已是心凉透了,饶是这样,李玉凝还是出面给李玉泠支付了医药费。
对方行刺时,手法极为专业,再稍晚下一寸,她就有可能肝脏破裂,大出血而死。
换而言之,李玉泠捡回了一条命。
苏佳期看见李玉凝,怯生生地唤了一声,“玉凝姐。”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李玉凝客套地问了一句。
“出来有一阵了,我现在在发廊上班。”苏佳期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急匆匆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再见。”
李玉凝目送着苏佳期走远后,才又看向脸色苍白的李玉泠。
“鬼门关闯一趟的感觉,怎么样?”
李玉泠看着李玉凝微微翕动的嘴唇,就想到刺伤自己的那个男人所说,这只是警告。
她不禁有些害怕,害怕对方是真的会对李卫国和邱傲霜下狠手。
她更怨恨自己,为什么当初要去港城,如若她没有去港城,她没有想着要一步登天,如今所有的后续,都不会发生。
可是……人生哪里有如果?
李玉泠后悔极了,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打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宵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若非是她太贪心,如今的她,又怎么会……沦入这样两难的境地?
“姐,我错了。”
李玉凝看着流着眼泪道歉的李玉泠,竟一时分不清这是真情,还是假意?
“你,好自为之。”
李玉凝知道李玉泠手上并没有什么钱,她特意留了一些零钱给李玉泠。
李玉泠一把抓住李玉凝的手,双眼蕴满眼泪地看着李玉凝,“姐,我有很重要的事给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