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观潮这话,惹得渡边雅人无奈一笑,道:“贺小少爷,你当我不想吗?”
陆九安的生活轨迹十分单纯。
除了港城大学就是九安堂。
九安堂的地理位置又极为特殊,倘若对九安堂动手,他们也难得顺利离开。
“车祸?绑架?火灾?这些都可以。”
贺观潮的心狠手辣,渡边雅人已经领教过。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渡边雅人丝毫也不意外。
“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提议。”
渡边雅人说完,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属下。
属下做了一个手势。
渡边雅人会意,对着贺观潮道:“贺小少爷,祝你心想事成,万事如意。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渡边雅人转身离开。
属下连忙过来收拾东西。
贺观潮没有回头,只是看着远处的海面。
表面来看,海面一片平静,可谁也不知道在这平静的海面下,涌动着怎么样的暗流。
一如他贺观潮的人生。
“通知谢明瑾了吗?”
“通知了,他会尽量拖延时间。”
渡边雅人道:“走吧,我们去看戏。”
与此同时,九安堂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个苦力装扮的年轻男人冲到九安堂的大门口,不管不顾的当街跪了下来,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可怜兮兮地哀求道:“陆神医,求求你,救救我的母亲。”
周家有事,周应淮与叶蕙师徒二人今天恰好没有来九安堂。
裴雪松听见男人哀求声,起身来到九安堂的门口。
街边已经围观了一些看热闹的人群。
年轻男人一看见裴雪松,便朝裴雪松的身后张望,问道:“先生,陆神医呢?陆神医在哪里?求求她,救救我母亲。”
裴雪松看着面前这个做苦力的男人,他全身晒得很黑,明明很害怕很慌张,他的一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悲伤。
“陆神医今日不在九安堂,你母亲若是生病,我建议你现在立刻去医院。”
年轻男人听见裴雪松这话,一下瘫坐在地上,他捶胸顿足道:“医院不收我们这样的穷人,陆神医不是神医吗?我听九龙那边的兄弟说,陆神医给他老婆看了病,他老婆的病就好好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大发慈悲救救我母亲。”
年轻男人说罢,端端正正的跪在裴雪松的面前,一个劲儿地磕头请求。
他磕得极为用力,砰砰的声响,让在场围观看热闹的人,都为之动容。
裴雪松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看着他磕破的额头,又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群。
像裴雪松这个年纪的人,见惯人世间的险恶。
他很清楚面前的这位年轻男人,并不是真的想要求医。
倘若是真的求医,对方应该会带着母亲上门。
可裴雪松也很清楚,倘若自己说为什么不带你母亲过来求医问药,对方也会有自己的说辞。
这是一个针对自己的局。
他除了应对,毫无办法。
正当裴雪松准备开口时,人群中有人起哄道:“还是神医呢?人家当儿子的都心疼这样了,他还见死不救。”
裴雪松淡淡地看向说这话的人,又看了看人群中的其他人,他知道这是针对自己的一场局。
今日的他,如果不出这个诊,那九安堂至此以后,难以在港城立足。
而自己若是跟着对方走,那自己肯定是会有危险的。
“稍等,我去拿药箱。”
年轻男人一听,顿时喜极而泣道:“谢谢神医,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
裴雪松转身走进九安堂,九安堂的门口围观了好些看热闹的人们。
饶是这样,裴雪松依旧不急不缓地给傅司年打了一个传呼。
裴雪松知道今天傅司年和陆九安夫妻二人在一起。
打了传呼之后,裴雪松才慢悠悠地收拾起自己的医药箱,既是在等待傅司年的回电,也是在思考自己接下来的应对。
他将陆九安之前当小玩意儿研发的药粉随手揣在上衣的口袋里,又写了一张纸条压在柜台上,说明自己去看诊,若是两小时之内没有消息报警寻人。
门口的年轻男人显示有些等不急,他腼着一张脸,问道:“神医,我们能出发了吗?”
正当裴雪松拎着医药箱准备出发时,九安堂的电话响了起来。
裴雪松接起电话,傅司年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出来。
“裴老师。”
裴雪松径直道:“傅司年,有人找我给他母亲看病,你帮我告诉九安一声。”
“看病?”
傅司年瞬间警惕心提了起来。
裴雪松又道:“告诉九安,别担心我。”
傅司年不清楚裴雪松这边的情况,却也清楚自己这边刚设好局,裴雪松那边就有人要出诊,这是巧合吗?
“裴老师,你注意安全。”
“好。”
裴雪松挎上医药箱,出了九安堂。
他亲自将九安堂的大门给掩上,对着额头都磕破皮的年轻人道:“带路吧。”
“神医,你这边请。”
年轻男人恭敬地邀请着裴雪松朝着街道的另一头走了过去,围观的人群看着离开的裴雪松,感慨道:
“可真是医者仁心啊。”
“可不是?那年轻人也很有孝心。”
“为了自己的母亲,头都磕破了。”
“阎王爷看在他有这样孝心的份上,也不会收他母亲的性命。”
裴雪松听见诸人的讨论,只觉得讽刺至极。
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又如何能分辨出一个人善意和恶意呢?
裴雪松走过一个街角,就直接拐进一个狭长的深巷。
巷子的两边是高楼,只有一线天光从头顶倾泻而下。
裴雪松看着前面带路的年轻男人,询问道:“还有多久?若是太远的话,我们打个车?”
年轻男人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