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凝扭着杨柳腰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红色电话亭。
她隐隐约约地觉得刚刚那位男士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李玉凝沉下心,想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上了台阶,重新回到舞会。
李玉凝一出现,追求她的男同学们都围了上来。
“玉凝,舞会马上就开始了!我能请你跳支舞么?”
“玉凝,我也要和你跳舞!”
“别急嘛,一个一个慢慢来。”
李玉凝瞄了一眼这些男同学们,娇滴滴地说道:“今天的开场舞,我一定是要留给威尔逊的。”
刚刚还热情洋溢的同学们,个个神情微僵。
一位情商颇高的男同学出声解围道:“应该的,毕竟威尔逊先生远道而来,又是傅司年的贵宾,我们身为傅司年的同学,自然是要给他撑腰的嘛。”
“对对对,威尔逊是贵宾。”
李玉凝见男同学们都这么一说,自然是嫣然一笑。
“谢谢诸位哥哥的理解。”
李玉凝见陆九安一行人从包间里出来。
唱片机里流淌出悦耳的舞曲,原本三三两两在一起聊天的同学们也纷纷聚集到了中心。
威尔逊绅士的弯腰,朝陆九安伸出手。
“安,我想邀请你跳支舞。”
傅司年想到谢蕴宁对陆九安的占有欲,伸手揽住威乐逊的肩膀,沉声道:“威尔逊,陆九安是谢蕴宁的妻子,你就甭想让她和你跳舞了,不如……”
傅司年的眸光从李玉凝的身上滑过。
李玉凝当仁不让地迈着优雅的步伐,朝威尔逊和傅司年走了过去。
傅司年想到李玉凝刚刚当着威尔逊的面,说陆九安的坏话,就不愿意让威尔逊与李玉凝跳舞。
“威尔逊,不如,今天的开场舞由谢蕴宁和陆九安二人开场?”
威尔逊温和笑道:“那是自然。”
李玉凝原就已经做好要与威尔逊跳开场舞的心理准备了,傅司年却又将开场会的机会让给了陆九安和谢蕴宁。
“傅司年,你觉得陆九安会跳舞?”
李玉凝的话里,涌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一个村姑,才嫁给谢蕴宁几天?
怎么可能就会跳舞了?
谢蕴宁听见李玉凝这么一说,语气微凛道:“李玉凝,我们九安会跳舞。”
李玉凝冷哼一声,浅浅一笑,素手一扬。
“那就请二位为我们跳开场舞吧?也让我们涨涨见识。”
谢蕴宁伸手握着陆九安的小手,声音轻柔地问道:“九安,你想跳吗?”
陆九安朝着李玉凝璀璨一笑,如果李玉凝想要看她出糗!
那……她可能得让李玉凝失望了!
“跳,为什么不跳?”陆九安仰着小脸,看着谢蕴宁那一张俊美的脸庞,声音轻柔如同春风一般道:“我跟着你跳就好了。”
“好。”
谢蕴宁牵着陆九安莹白修长的手,步入舞池。
他宽厚温暖的手掌,搭在陆九安的细腰上。
陆九安的手,顺势搭在谢蕴宁的肩上。
“九安,你跟着我的步伐,就像我们在花园里所跳的那般!”
“好。”
谢蕴宁犹如是大海上最好的航手。
他引领着陆九安在舞池里翩翩起舞。
傅司年和杜悠悠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至少陆九安会跳舞,也没有踩谢蕴宁的脚。
李玉凝那晦涩不明的眸光,落在舞池里陆九安和谢蕴宁的身上。
明明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舞步,陆九安和谢蕴宁却是跳出了一种恩爱缠绵的感觉。
舞池顶部的彩色灯光照映在陆九安和谢蕴宁的身上,为二人宛如披上了一件华丽的外袍。
她们这对新婚小夫妻配合得极为默契,让人看得不禁心生羡慕和妒忌。
其他人都沉浸在谢蕴宁和陆九安曼妙的舞姿里面,李玉凝一个人来到唱片机前,换了一首轻快的曲子。
傅司年对着身边的杜悠悠道:“杜悠悠,麻烦你做威尔逊先生的舞伴吧。”
“哦!好的。”
察觉到是李玉凝更换了音乐,杜悠悠狠狠地瞪着李玉凝,真是太生气了!
怎么会有李玉凝这样的女人?
妒忌使人丑陋!
懂不懂?
杜悠悠压下心里的怒火,用英语与威尔逊交流道:“威尔逊先生,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美丽的小姐,这是我的荣幸。”
杜悠悠和威尔逊加入了舞池。
其他同学们也纷纷加入了舞池。
傅司年压抑着愤怒,截了一位男同学的胡,拉着李玉凝进了舞池。
“李玉凝,有意思吗?”
李玉凝望着傅司年那双欲要喷火的眼眸,怒气冲冲道:“有。”
“谢蕴宁不喜欢你,关人家陆九安什么事?你为什么非得要她出糗,你才甘心?”
“傅司年,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傅司年附在李玉凝的耳畔,低低警告道:“凡事适可而止!李玉凝,你若是做的太过分,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傅司年是什么下场?”
李玉凝讥诮嘲讽道:“傅司年,你傅家强盛,我李家也不弱……”
“李玉凝。”傅司年冷冷讥笑道:“你说如果我去李家提亲,你认为李家的那些人会不会把你嫁给我?”
“傅司年,你有病吧?”李玉凝满眼惊恐。
她才不要把自己嫁给傅司年这样的花花公子。
“李玉凝,这支舞完了乖乖滚出去,否则……”傅司年凑近李玉凝的耳畔,慢悠悠地吐露出四个字,“后果自负。”
李玉凝的后背,霎时爬满了一阵凉意。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傅司年的性格……
“不用等这支舞结束,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李玉凝俏脸阴沉,松开傅司年,冷着一张俏脸转过身。
她刚从舞会一出来,就感觉到一阵寒风吹过。
就在这时,秦守一将一件西装的外套披在李玉凝的身上。
“你是谁?”李玉凝一脸警惕。
秦守一将手中的烟递到李玉凝的面前,温文有礼道:“女士,借个火?”
李玉凝看着秦守一那张偏阴柔的脸庞,冷着一张俏脸,将秦守一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取了下来,还给秦守一。
“还你。”
秦守一接过西装,与李玉凝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温声道:“您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否请你喝杯酒?”
李玉凝淡淡吐出两个字,“不能。”
说罢,便招了一辆黄包车坐车离开。
秦守一站在酒店门口,阴森森地望着李玉凝离开的背影,露出一抹邪性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