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舟白过来，大云起身行礼道：“少爷。”
沈舟白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而后走上前去，执起老夫人的手道：“祖母，您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老夫人轻轻点了点头。
“今日是我大意了，日后定是会多加注意，祖母，您且安心养病，我和母亲还有清儿，不论何时都不会弃您于不顾之地的。”
老夫人眼泪扑簌簌落下，许是受到的刺激太大，精神也不是很好，没过多久就昏昏睡去。
“多谢少爷。”
“你的脸……”
大云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半边脸颊，道：“之前暮雨已经给奴婢上过药了，只要过两天便会好，少爷不必担心。”
沈舟白点头道：“若是再有什么事情，让人去跟我说，清儿那里，能不让她操心就少操点心吧。”
再有一个多月就是沈清出嫁的日子，沈舟白也不想这些繁琐的家务事让她烦心。
“是。”
从寿和苑出来之后，沈舟白想了想，还是先去了清荷苑。
之前在寿和苑发生的事情，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暮雨也已经知道了，肯定瞒不过沈清，既是如此，还不如他过去说个清楚。
果然，沈清午休过后，便听说了这件事。正洗漱穿戴好准备过去，沈舟白就到了。
“你这是要去寿和苑？”
“嗯。”
“罢了，明日再去吧，我离开的时候祖母刚睡下。”
沈清点头，又问：“祖母如何了？”
沈舟白坐下，给两人倒了茶，喝了两口之后才道：“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被气的不轻，祖母现在的病最忌讳的就是情绪激动。”
沈清道：“沈光耀是脑子不正常了。”
对于这个父亲，她以前还会遵从一些明面上的礼仪，但是现在，已经懒得用“父亲”两个字去称呼他了，对其都是直呼其名。
沈府上下都知道，老夫人本就是情绪过激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尽量照顾老夫人的情绪。
结果沈光耀这个做儿子的倒好，直接上赶着去刺激，难道就不怕老夫人被他直接给气死吗？
只是……
沈清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皱眉问道：“他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去找祖母要小金库？”
沈舟白道：“你也觉得很奇怪对不对？”
“是有点奇怪，他之前也没有这方面的征兆。”
沈舟白点头道：“虽说自打他回来之后，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总也没个消停，但是却也从未如今日这般丧心病狂。我也觉得奇怪，就让青竹去查了，应当很快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青竹便已经回来禀报：“属下去打听了一下，说是老爷今日收到了一封从魏洲那边过来的书信，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事情了。”
“那看来根源还是在这一封信上。”
也怪不得在宴会开始之前，沈光耀就已经不见踪影，照理说，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特别是能在太子殿下跟前卖个乖的，他一概不会缺席。
沈清也点头表示同意。
沈舟白沉吟片刻，吩咐道：“青竹，你去想个法子，将那封信给拿来。”
青竹却嘿嘿一笑，道：“回少爷的话，青竹已经拿来了！”
见状，沈清忍俊不禁，沈舟白则是锤了他一拳，而后从青竹手上接过信，打开看了起来。
这封信是秀春写来的，先是表达自己有多么多么想念老爷，随后……
看到后面的时候，沈舟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沈清见状有些奇怪，便问道：“信上都写了什么？”
沈舟白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秀春有喜了！”
闻言，沈清也是一愣，而后看向暮雨。
后者也是十分诧异，断然道：“小姐，这肯定不可能！当初奴婢亲自配了药放进老爷的茶水中，并且亲眼看着他喝下去的，就算是神医华佗，也不可能再让他有子嗣了！”
虽然暮雨平日里总是十分跳脱，但其实也是懂分寸的，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特别是在这方面的事情上，更是不会大意。
暮雨也知道，沈光耀如果再跟其他女人有子嗣后代，对于少爷和小姐都将是一个心腹患，对于夫人更是一个打击。
所以，不管是配药亦或是下药，皆是她亲力亲为，可以断定，绝对不可能出现任何一个环节的差错！
沈舟白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有些茫然却有好似明白了什么，看着沈清道：“妹妹，你们在说什么？难道是你让暮雨给他……”
一开始，沈清原本是打算用在秀春和秀冬身上的，但是想了想，这件事她们两人也是无辜，倘若因为沈光耀而受了无妄之灾，终身不能有孕，也是一个打击。
沈清虽然狠心，但是却也有自己的原则，更何况，没有了秀春和秀冬，还会有别的女子，以沈光耀的性子，保不齐还会在哪里偷偷养女人。
所以，要从根源上断绝这种事情的发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闻言，沈舟白倒也没说什么，而是沉吟道：“那这么说的话，沈光耀是不可能再有子嗣了，那秀春为何会有身孕？”
沈清见状愣了一下，“兄长难道不觉得我心狠吗？”
沈舟白叹息一声，伸手抚上沈清的秀发：“清儿，我如何会这么觉得？你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和母亲着想，就算是我，也同样会这么做的。”
只不过，如果由他来做的话，沈光耀可就不能再跟现在这么轻松了，只怕连行房都不能了，跟宫中的太监一样。
沈舟白目光一闪，而后道：“既然暮雨亲自出手，那想必也不会由差错，那这件事只怕是有蹊跷。”
沈清点头道：“我现在能想到三种可能性：一，暮雨的药出了差错，二，秀春根本就没有怀孕，而是骗沈光耀的，最后……”
“孩子可能根本就不是沈光耀的！”沈舟白接话道。
沈清点了点头，这三个可能性皆有，不过想要验证到底是何种可能，倒也不难，用排除法即可。
沈光耀现下就在院子里，让暮雨去给他把个脉，便能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生育能力。
暮雨得了吩咐，便下去行动，沈清和沈舟白两人则是将信继续看了下去。
等到看完了整封信，也终于知道沈光耀为何会突然丧心病狂，非要跟老夫人要小金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