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哭了一阵,看热闹的人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也都散开了。
后来女人想把她男人拖回刚刚两人休息的位置。
但是旁边的人却说:
“你男人得了什么怪病,会不会传染给我们呀?你们还是离我们远一点吧。”
女人本想说“我不走,要走你们走”,但后来一想一楼人太多,她现在一个女人家还是不要和她们正面硬刚了。
她撇了撇嘴,有些不乐意地拖着地上的男人往角落里走。
总算在靠近厕所的地方找了一个空地。
车站本来就停了水,这两天这么多人涌进来,厕所又没有及时接水来冲,此刻飘出阵阵臭味。
还有一大群飞虫围在厕所门口。
女人实在觉得难受,但又无处可诉说自己内心的苦闷。
她将丈夫安置好,在他旁边照顾着。
想着丈夫一时半会也醒不了,就拿了一个桶去外面接水。
雨太大,水桶没一会就接满了,女人费力地拎着水桶回来冲厕所。
就这么往返了好几趟,才将女厕所冲干净了。
男厕所里更臭,现在是白天,还有不少人进进出出,不过女人怕尴尬就没进去收拾。
这个男人和基地里送进来昏迷的病人情况类似,也是被苍蝇携带的细菌感染的。
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伴随着水位持续上升,这些人被困在了火车站内,没有办法出去弄吃的。
很多地方看不清水下的情况,贸然淌水出门非常危险。
叶从安他们出去过一次,又取了几袋豆子回来,在车站里倒也还不会饿肚子。
不过很多人就没这么好运气了,没有存量,也没人愿意分享自己的东西给别人,只能扛着。
好多人出现了高烧,拉肚子的情况。
在基地里尚且还有医生和护士照顾,若是死了还有基地的人处理尸体。
在这呢,人死了也不能在车站里火化,有些尸体就被随意扔在水里,随水流往城市其他地方去了。
而这些尸体上携带的病毒,已经污染了水,很多人在水里走过以后就会出现皮肤瘙痒,溃烂。
水里的尸体还会被黑压压的虫子啃食。
看着水已经渐渐逼近了站台,很快就要进入火车站一楼大厅,池子平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小叶,我们得抓紧时间做个筏子,若真的水涨起来……”
“池哥,你说得对。”
两人商量着,准备用二楼餐厅里那些现有的材料做一个木筏。
两个年轻人一听,也加入了做木筏子的队伍。
车站里其他人见他们行动起来,也争先恐后地想抢占东西做木筏。
一时之间,门板,沙发都成了抢手货。
就连原先餐厅里遗留的洗菜大盆这时候都成了稀罕货。
一股紧张不安感弥漫在车站里的每一个角落。
大雨中的火车站,如同一座孤岛一般。
基地这边这两天看着水慢慢涨起来了,所有的工作人员也陷入了忙碌。
准备随时可能会用到的救生舟,搬运物资……
不过还是有人抱有一线希望,想着雨停了,大水会慢慢退下去。
15号楼三楼也住进了人,好像也是从别的居民楼一楼或是二楼搬过来的。
这天夜里,钟翊宁望着窗外的大雨,想起前两天她和陈柯去看过的钱江堤坝,估算着应该就是今晚。
她已经把家里能收进空间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里,并且让凌姨和楼下的陈柯都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凌姨早就将东西都收拾好了。
这几天,她每天都提心吊胆,没有一天晚上睡得安稳。
火车站里的人,乃至整个城市的活着的人都是如此,这几天水位接连上涨,没有一天睡得安稳。
叶从安心里说不出的憋屈,好不容易找到的豆子,眼看水位越来越高,他们也没有办法出去把那些藏在四处的东西找回来。
再者说,若是水位再继续上涨,他们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别说豆子了,能有命活下来就不错了。
半夜,突然人们听到了野兽般的吼声,叶从安和池子平很快醒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的双眸中都看到了危险。
“跑!”
“快跑!”
两人几乎同时吼出声,抓紧了做好的木筏子。
他们四人做了两个木筏子。
”坐稳了。“
四人划着木筏子,奋力往门口方向划去。
四周都是哗啦哗啦的巨响,水从四周夺路进入火车站,就像是一群野兽一般。
火车站一楼瞬间已经被淹没了,很多人在睡梦中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叶从安没有时间回头看,这时候就是和洪水抢时间,朝着远处不停划动。
两个小年轻忍不住回头,源源不断的洪水冲进火车站,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一百多号人的火车站,瞬间被淹没了,如今和他们一样活着出了车站的人屈指可数。
要不是他们在二楼,而且年轻反应快,早就做好了木筏,今天晚上也得交代在这里。
几人在黑夜中也不知道方向,只觉得那木筏像是要被什么东西吸过去似的,四人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对抗那股吸力。
那吸力说不定是一个漩涡,如果被卷进去,肯定逃不出了。
想要活命就得朝着反方向奋力划动。
心里是无尽的恐惧,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中,四个人颤抖着双手,只希望可以活下去。
远处钱江的堤坝已经决堤,积蓄的洪水不断往外泄,冲向城市的角角落落。
水面上刚开始还有一些奋力反抗的人,但后来就越来越少,最后化为一个个小黑点,消失不见了。
滨城基地距离堤坝还有一段路,加上基地地势相对较高,洪水到达基地的附近的时候,威力已经小了很多,但是仍然惊醒了睡梦中的基地居民。
元宝在洪水远远冲过来之时,就感受到了,它一个激灵起身,走到了凌姨床边先蹭醒了凌姨。
本来凌姨也睡得不沉,被它毛茸茸的脑袋一拱就醒了过来。
见凌姨醒了,它又跑到了钟翊宁那屋,将钟翊宁蹭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