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提醒?为什么呀?”
“这么跟你说吧,劝赌不劝嫖。
你是一片好心,可你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男人呀,正情热呢,
你一个外人说啥话,他都不会相信的,他只会相信时翠香。
所以咱在旁边看着就好,千万别凑这个热闹。”方大夫推心置腹的说道。
时琪眨巴了一下眼睛,认真思索,方大夫说的也很有道理。
不说就不说了吧,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希望时翠香真面目暴露的那一天,姓张的不要太糊涂。
转眼就到了时翠香办婚礼的日子,坐在屋里,都能听到巷子口在放鞭炮。
方大夫就跟烫了屁股的猫似的,怎么都坐不住,“哎呀不行,我还是想去看看热闹。”
盛晓梅立刻放下作业本,“我陪你一起去,正好换换脑子。”
两人跟一阵风似的,兴冲冲的跑去巷子口看热闹了。
现在就是这样,娱乐项目太少,一有免费的热闹看,大家立刻揣一把瓜子儿跑过去。
时琪摇摇头,坐下来看书,没翻几页,盛晓梅就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叫她,“时琪快来,不得了了……”
“啥事啊?”
“孩子他爸……找上门来了。”
时琪一脸莫名其妙,孩子他爸?这是谁呀?
盛晓梅不由分说,拉起时琪就走,“边走边说,实在是太热闹了,要是错过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走在路上,盛晓梅捡重要的跟时琪说了起来,原来时翠香正办婚礼呢,就有人上门砸场子。
来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家都指着时翠香的肚子痛骂,说她不要脸,破坏别人的婚姻。
就这样的破鞋,还想装黄花大闺女嫁人?他们这些受害者,是不会答应的。
“是孩子他爸找来了吗?”时琪早知道事情的原委,只没想到,时翠香这么快就露馅了。
“是孩子他爸老婆的娘家……”
哎哟哟,这一长串儿关系实在是太拗口,时琪理了一下思绪才明白,这不就是原配打小三?
说真的,这跟时琪猜想的差不多,如果不是小三,时翠香为啥不跟他背后的男人结婚呢?
两人气喘吁吁赶到小院门口,现场早就被闹得惨烈不堪。
大门上的红喜字儿,被撕的粉碎,门差点被踹成了两半儿。
席面儿上的杯盘都被扔到了地上,客人们惊恐地贴墙站着。
人群中有几只狗,正馋涎欲滴盯着地上的大肘子。
方大夫在门口占了一个好位置,看见时琪过来,就冲她招手。
时琪赶紧跑过去站好,跟大家伙一样,抻着脖子往里看。
“时翠香,你够不要脸的,怪不得老卢天天回家闹,原来都是你这个狐狸精闹的,
怎么着,进不了卢家的门儿,这是又找了个老实人接盘子吗?”一个卷发中年妇女,气势汹汹的指着时翠香的鼻子问话。
时翠香被中年妇女的亲戚们辖制着,想躲都躲不开,只能直面中年妇女,“嫂子,你别胡说,我跟卢教授是清白的。”
“都被人堵到床上了还清白?如果你俩清白的话,你肚里那孩子是谁的?
新郎官,你愿意娶时翠香,这孩子是你的吗?”中年妇女正是老卢的妻子。
今天的新郎官,尴尬的站在时翠香身边,胸口的大红花都被打歪了,
“我不是那种人,还没有办婚礼,我跟时翠香没有同房。”
“哦,那你就是蹭点儿味闻一下喽?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她是个大肚婆,肚里有货了?”老卢的妻子继续逼问。
事关头顶,新郎官很紧张,“我当然不知道,时翠香跟我说,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跟男人相好过。”
话说到这份上,围观群众发出一片嘘声。
这男人也太老实了,眼瞅着头顶都是青青大草原,他竟然没一点火气,还有耐心跟外人解释?
时翠香绝望闭眼,她早知这男人老实,可没想到老实到这份上。
要是他真心维护,现在就该站出来为自己说话才是。
老卢的妻子拍着巴掌大笑,“时翠香听到了没?你男人都当众认了,他没有碰过你。
你说,今天这事咋办吧?你要是不交代孩子的来历,我就告你流氓。”
这可不是老卢的妻子吓唬人,现在真有个罪名叫流氓罪,不管是男的女的,只要乱搞男女关系,那可都是重罪。
时翠香的脸越来越白,连胭脂都遮不住了,“嫂子,我知道错了,你放我一马,我保证,从今往后离卢教授远远的。”
“我凭什么放你?你当小三的时候不是挺痛快?咋没想过放过我呢?”坐实了夺夫之恨,老卢的妻子更气了。
“姐,别跟她啰嗦,这就是个小三,臭流氓,揍他丫的。”
“对,这女的已经认罪了,赶紧揍她。”
不等老卢的妻子再发话,她从娘家带来的亲戚们,就迫不及待冲了上去,对着时翠香就是一顿打。
时琪在一旁看的眼睛直跳,时翠香可还怀着四个月的身孕呢。
可如今这个年代,打小三,打小偷,打人贩子,打庸医,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别说是吃瓜群众了,就连民警看到了,也只会象征性的劝一劝,不出人命就行。
谁在这个档口上拦着,一准会被当成同案犯。
就连今天的新郎官,都默默的躲到了一边,低着头开始摘胸口上的大红花了。
“别打了,这女的流血了。”
“哎呀,裤子湿了,她还真怀孕了。”
“把孽种打下来才好。”
老卢的妻子害怕娘家人惹上人命官司,赶紧冲进去把大家伙拦住,“给她点教训得了,犯不着为这种人脏手。”
“大姐说的对,咱们不打人了,把他家给砸了吧,我看这女的以后还能嫁给谁?”
每一个大姐下面,都有一个暴躁弟弟,有了这个二愣子带头,几乎把张家小院给砸平。
吃席的客人们一看这阵势,哪里还敢再留下,都一个一个蹭着墙边儿溜走了。
很快,热热闹闹的喜庆小院,就变得一地狼藉。
老卢的妻子看了看时翠香,见她还有口气儿,就招呼娘家人一起撤退,
“这次看在老卢的面子上,我就不报警抓你了,你赶紧滚,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时翠香的裤子已经被血浸透了半边,她在地上痛苦的滚来滚去,根本说不出话来。
方大夫只觉得十分解恨,“该,都当妈了,没有一点当妈的样,这是老天给她的教训。”
可……就这么见死不救,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