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长特别黏顾时深,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跟着顾时深上楼了,陈茵在后面嫉妒的心里冒酸水。
到了卧室,顾时深马上安排林敬言代理公司事务,又让他查了许蔓的航班,然后订了明天飞H市的机票。
他也不知道自己去了能做什么,但是就想跟过去看一看。
机场,顾时深走VIP通道,提前上了飞机,他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看着许蔓上飞机后,直奔座位,没看见他,他提着心才缓缓落回原处。
他想对她好,但却不想给她造成困扰,虽说昨天姜沅的话,让他燃起了一丝激动的火苗,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许蔓是真的放下了,想过自己的生活呢?
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许蔓是一直在睡,顾时深是一直看着许蔓的方向出神。
许蔓睁开眼睛,意识有些朦胧,神情迷茫,低头看见身上的毛毯,还以为是空姐给她盖上的,确切的说,也确实是空姐,只不过是顾时深让空姐做的。揉了一下有些干涩的眼睛,把手机开机,等着旁边人出去,她再走,可是旁边的人一直不动,许蔓不禁侧头看了一眼,男人看向许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小姐,你好,方便加一下微信吗?”
许蔓淡淡道:“不方便,如果您不着急走,麻烦让一下,我先出去!”
男人被拒绝也不尴尬,笑了笑就拿着行李走了。
许蔓站起身,拿出行李架里的行李箱,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羽绒服和围巾穿戴好,捂的严严实实,本就不大的脸,现在就剩一对眼睛在外面露着。
顾时深看见有人要加许蔓的微信时,差点儿失控的站起来,听到许蔓拒绝了,又安心的坐下来。傅淮安说的没错,许蔓这一张脸就够别人趋之若鹜了,而且现在的人大多肤浅,在乎皮囊比看重内在的人要多多了。
往机场门口走的时候,许蔓总感觉后面有人在看她,走了一段路之后回头,后面都是匆匆向外走的旅客。她想,也许是错觉吧!
躲在机场大厅柱子后面,顾时深按着自己“砰砰”跳的心脏,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偷窥的变态。
许蔓站在机场门口等车,看见斜对面有一个上车的身影特别熟悉,再想仔细看,人已经上车了!而自己的提前预定的车也停到了面前。
车走到半路,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雪花飞舞,地面慢慢变成了白色。许蔓坐在后面看向窗外,扩宽的街道,原来的商铺变成各种商业办公楼,曾经熟悉的小区,也大多变成了豪宅,熟悉又不再熟悉的城市。
许蔓突然孩子气的在车窗上吐了一口哈气,用手指在上面画了一个笑脸。刚画完的笑脸马上随着车内的热气消散了!
车停到小区门口,许蔓道谢下车,拉着行李箱,往小区内走,下过雪的地面,留下了一串脚印还有行李箱轮子拖行的痕迹。
顾时深的车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在许蔓上楼后,停在了小区楼下。
许蔓进屋后,摘下围巾,打开空调,温度上来之后,身体开始回暖。给陈茵许至和司徒晚报了平安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间,这次回来也是要把房子处理掉,这个小区要拆迁了,她最后的念想也要磨灭在时间的砂轮里了。
天渐渐暗沉,雪依然没有停,折腾了一天,许蔓也感觉累了,没有吃饭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梦里,又梦到了那个生日蛋糕,爸爸妈妈在旁边看着她,许至在催促她许愿吹蜡烛,可刚要许愿,蛋糕就摔碎了,而场景变成了那个街道,爸爸躺在血泊里,她声嘶力竭的哭喊,想要过去,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拦住了她,她目光环绕四周寻找帮助,却在街头十字路口,看见了顾时深,他同样看着她。
“阿深,你快来帮帮我,我爸爸出事了,我过不去!”
顾时深无措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眼里有惊恐和不安,然后就直愣愣的倒向后面,头磕在地上“砰”的一声。
许蔓嗓子喊破了音:“阿深…”
床上的许蔓被自己的叫声惊醒,梦里场景并没有消退,心脏不规则的跳动,一瞬间让她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摸摸眼角留下的泪,又是这个梦,可这次梦里却出现了顾时深,她回想到了他的经历,是不是就像梦里一样?
起身站到窗前,拉开窗帘一角,那辆车还在,背后的眼神,那个熟悉的背影,跟在后面的车,她确定就是顾时深!
爱一个人到骨子里的时候,连声音都是融入到记忆里的,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背影,她以为他是来出差,回来的路上,又看到后面的车,她就没让司机送她到楼下,下车后余光看到后面缓缓跟着的车,她确定了,他是跟着她来的!
如果说心底没有波澜,是假的,尤其是那个余悸未消的梦,多年的爱,让她心里压抑下的感情,又开始翻滚。可是她怕他只是愧疚,都说夜晚多思,果然不假!
梦里的情绪围绕,让许蔓睡意全无,睁眼等到天亮,拉开窗帘,雪停了,外面的世界,银装素裹。阳光照在洁白的雪地上,反射出的光刺的人眼睛生疼。
洗漱后,穿上羽绒服,戴好围巾,打算去熟悉的小店吃早餐。
洁白的地面,被早起的人走过,留下了一串串脚印和车辙的痕迹,雪后的空气,像被过滤了一般,清新干净,深深的呼吸一下,胸腔里都充满了清新的凉意,清冽的空气灌进许蔓酸涩的眼睛里,瞬间就起了一层水光。看着呼出的白气,伸出手将围巾向上提了提。
许蔓无视那辆车,自顾自的往小区外面走,走在厚厚的雪上,雪沾到鞋子上,小区门外的街道上,能看到已经在清扫雪的环卫工人,来到熟悉的早餐店,里面已经坐了几桌人,热气腾腾的早餐,让这个城市的早晨多了一丝烟火气。
许蔓进来后,老板娘就热情招呼她:“蔓蔓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许蔓微笑回应:“昨天刚到!”
“你回来的是时候,再晚几天啊,我们也不在这了!”
许蔓:“打算搬去哪里?”
“在二中学校那附近!”
许蔓:“也挺好,等我下次回来去那里吃!”
陆陆续续有住在附近的学生进来买早饭,许蔓点过早餐后,就找个角落坐下,熟悉的豆浆和小笼包,上学时她经常给顾时深带这家的早餐,后来每天早晨来接她时,两个人就一起来店里吃!
处处的回忆都有他,哪里是想忘就忘的掉,想放下就放下的!还是伤的不够深,不够彻底!
这个季节的H市,茉莉花不好存活,花店一般都不进这种花。许蔓找了好几家花店,才买到了一束茉莉花。
打车到公墓,许蔓缓步走在雪后的台阶上,站在墓碑旁,从包里拿出纸巾,拂掉石碑上的积雪,墓碑旁还算干净,许蔓长年不在H市,便每年都这的工作人员一点钱,帮忙打扫,现在看来这钱不算白花。
蹲下身把花放在墓碑前,手指摸着上面的照片,照片上的两人停留在最好的年纪。
“爸,妈,阿至要出国了,在办里申请手续,这次我就没让他回来,等他出国前,我会带他回来看你们,他成绩优异,阳光帅气,我没有辜负你们的嘱托。只是没有小时候愿意说话了,我想还是我照顾的不够好!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我也很好,生活富足,也交了朋友,婚姻不是很顺,但是婆婆对我很好。嗯……不能叫婆婆了,我离婚了,但是陈姨依然把我当作女儿看待,陈姨说她和顾叔是在替你们爱我,让我不要有负担。我觉得自己很幸运,生命中的每一个人都很爱我,除了他,但是不能怪他,他只是忘了我,而且人这一辈子,就是有人走,有人来,不辜负每一段相遇,我觉得就足够了!”
“晚晚说,实在挺不住的话,就忘记吧!可是我舍不得忘记你们,所以我在努力与曾经的自己和解,我会向前看,不会总是困在过去!你们不要担心!每次来都是这么跟你们说的,却没有做到,你们都不相信了吧?如果你们生气的话,就来梦里看看我,如果你们说我的话,我一定会听的!”
想说的话有很多,想把每一件事都讲给他们听,尽管他们已经不在了,可每次许蔓来依然报喜不报忧!
“好了…明年我会再来看你们,我先走了!”
许蔓站起身,看了对面墓碑上的照片几秒,转身的刹那,眼前什么都看不到,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在围巾上,每次许蔓来从来都是笑着跟父母讲话,她怕父母担心,她多希望他们能入梦训斥她不听话,而不是说不怪她!
顾时深在车里,看许蔓迟迟不出来,担心不已,刚想下车寻找,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白色的羽绒服,如墨的长发,小脸的一半藏在围巾里,慢步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许蔓直接走到副驾驶处,敲了敲车窗,顾时深落下车窗,心里紧张,想说点什么,张张嘴,却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许蔓那么聪明,肯定知道的!
许蔓淡淡的说:“开门”
“咔哒”一声,门锁打开,打开车门,暖气迎面扑来,许蔓坐进去后,暖和了一会儿,系好安全带,神色依然平静:“走吧!”
顾时深也不多问,直接开车去了许蔓家。路上车内,寂静无声,许蔓窝在那里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