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顺畅无阻,第一件事便是救治紫衣少女,好在赶回来的快。同样是割手腕,用落秋的血治疗伤势。上次还未缓过来,这次又放出一点血。落秋表示很累,回房间中休息,大厅中只留下落依。
冬日来临,近日来寒风呼啸,落依便把院门和大门齐齐关上。
几盏油灯照亮整个大厅,映出少女无所事事的脸庞。
一切的事情已经结束,现在该去做何事呢?
对,该去做饭,要是让公子饿肚子,会挨骂。
转身之际,门外传起一阵敲门声。很急促的敲门声,来者定是很急。他们在幽通镇并无亲人,敲门的会是谁呢?
落依回身走向大门,手握门闩,拉开。
干净小院,偶有几片树叶飘下。
声音还在继续,是从院子外传来的。
真的是,门只是稍稍合拢,并未上锁,直接推门进来不就行?
才刚走到门前,门外人推门而入,抓住落依的衣角,带着哭腔,焦急地说道:“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
落依望去,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女匍匐在地,头发邋遢,遮住脸庞,身上凤尾裙沾满血迹和灰尘,犹可见鞭打的印痕,一柄长剑随意挂在腰间。
少女抬起头,灰尘油脂血迹布满脸庞,眼神黯淡无光,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落依掩嘴后退一步,不可思议地看着身前跪在地上的少女。这是他们去殿下村时碰到的金衣少女,当时还是意气风发、大家小姐的傲气显在脸上,才过几天,为何沦落至此?
金衣少女口中依旧喃喃自语,重复着两句话。
落依蹲下身子,扶起地上的少女,轻声说道:“嘘!小声点,公子在睡觉。”
金衣少女虽不再哭泣,但是眼角泪痕显著,令人心生怜悯。
“发生什么事情?”落依扶着金衣少女,朝大厅走去,“去里面说,外面冷。”
大厅中间,落依合上大门,转身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上半杯茶,递给金衣少女,“慢慢说,不要急。”
金衣少女颤颤巍巍地接过茶水,却迟迟不敢下口,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辫子,毒药,全是鬼,他们不是人!不是人!啊!头好痛。”
落依捂住金衣少女的嘴巴,迫使她发出的声音变小,耐心地说道:“小声点,吵到公子。不要着急,慢慢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莫盈.......江南莫家人,莫家小姐,对,我是莫家小姐。”金衣少女端着茶杯的手突然一抖,惊恐地说道,“毒,茶水,里面有毒,有毒!”
“砰”,茶杯摔落在地,碎成一块一块。
落依凝眉看着地上的碎片,心中不由疑惑:“什么毒?怕不是脑袋有点问题。”
金衣少女胡乱摩挲着自己的头发,时而抱住头颅,说出写莫名其妙的事情。
“受到刺激?”落依拨开金衣少女的双手,抚摸着少女的发丝,柔声说道:“不要怕,茶里面没有毒。不要怕,慢慢说,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情。”
金衣少女猛然一震,意识恢复,握着落依的手臂,哭泣道:“求求你们,救救我姑姑,她被他们抓住,在里面,肯定很难受。”
“嘎吱”一声,房门打开,落秋探出头,不耐烦地说道:“小依,你在干什么?她是谁?”
两人目光齐齐望去,金衣少女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不顾一切,站起身,踢开板凳,朝着房内跑去。
“哎!”落秋的手与金衣少女擦过,并未抓住。
金衣少女不知从何处来的力气,硬生生把房门推开,紧紧握着落秋的手臂,望着眼前只见过两次的脸庞,嘶哑地说道:“求求你.......救救我们。”
落依赶忙跑到自家公子身边,解释道:“公子,她好像遭到刺激,脑袋有点不好。好像是她的姑姑被别人抓起来,想要我们去救她的姑姑。她好像也受过虐待,大概是刚逃出来。”
落秋挡住想要扑到怀中的金衣少女,眉头皱起,不由得问道:“她家有事情,找我干什么?我就见过她两次。”
落依试探性地说道:“可是.....她好可怜。”
四指并拢,落秋手中发力,朝着金衣少女后颈拍去。
金衣少女扑腾几下,倒在落秋怀中。
“你把她扶到对面房间,我去给她煎药。家里面有药材,我不会出去。”
落秋抱着金衣少女走到落依面前,将手中的少女递过去。
落依点头,“知道,公子。”
望着落依手中的金衣少女,落秋递出中指,揉揉额头。真麻烦,刚刚救好一个人,又过来一个。自己是不是太善良?要不要放弃金衣少女,把她丢出去?想法刚刚冒出头,已被落秋掐灭。
拖着未休息完全的身子,落秋朝着厨房走去。
热气蒸腾,药已经下锅,灶台中小火微微飘扬,落秋额头冒出热汗。
挥袖拂去额头汗水,落秋满意地点头。火已经架起,等一段时间药就可以煎好。还有些时间,回去休息一会。真累!
步至大厅,望着飘荡的灯火,落秋心中不由得嘀咕,“大白天,为何关门?”
开门,剑光至,毫不留情,直取心口。
“谁?”落秋摸向腰间,才发现佩剑还在房间中。慌忙之中,伸手挡住剑尖。
血,手心而出,掉落在地,一滴一滴,十分骇人。
大抵是近几天消耗的血过多,落秋握着剑尖的手渐渐松开,眼睛缓缓合上,“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听闻声音的落依第一时间赶出来,就见到公子倒在地上。不待她思考,门口蒙面人提前杀来,落依脚下一转,手腕随之转动。本想卸去对方剑上的力气,使其剑招徒有其表,不料对方的剑招威力巨大,根本卸不完。
被一股力量逼退几步,落依站在大厅中间,迟迟不敢上前,脑中不断思考对策。
蒙面人可不给机会,一招接着一招,周身数十柄剑影,一触即发,齐齐刺向白衣少女。
落依脚尖勾起身旁板凳,向前扔去,身手异常敏捷,与剑影擦肩而过。奈何剑影太多太多,有心无力,面前板凳被斩成小块,剩下剑影疯狂杀来。
蒙面人十分谨慎,势必要拿下白衣少女,手握长剑,向前几步,随着剑影一齐攻向白衣少女。
红光照亮大厅,每斩落一柄剑影,红光变胜一分。但是剑厉害不行,要用剑的人武功高强。落依才学剑不足半月,如何会武功,顶多会些基础的劈、砍。
渐渐地,落依体力不支,汗水打湿眼睛,眼前模糊一片。她不敢抹去汗水,因为眼前的剑影太多,稍微分心,便会被刺中。之后就是兵败如山倒,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落秋静静地躺在地上,手心鲜血还在流淌。
寒风呼啸,吹进大厅,不知何时,落依身上衣衫多出一道道家剑痕。纵使衣服再好,也抵挡不住剑的锋利。浅浅伤痕,流出鲜血,虽不是很痛,但是很多,极大影响落依的动作。原先迅捷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缓慢。
时间一场,白衣少女必定支撑不住。
反观蒙面人,一直都是严肃对待,长剑依旧紧握在手。且每一剑都非常巧妙,不会伤及白衣少女要害。
“咯吱”一声,屋中某扇房门打开,紫衣少女走出。
蒙面人见状,额头显出皱纹,分出一部分剑影,杀向紫衣少女。
紫衣少女的身手,比落依强太多,来回躲避,弯腰起身,丝滑流畅。一阵剑影过来,未能伤及紫衣少女分毫,还让她摸到一柄剑。
何处的剑,当然是从落依手中其抢来的。
“你退到一边,我来要对付他。”紫衣少女手持红剑,挡在白衣少女身前。、
落依知道身前的是江湖人,常年走江湖,武功必定不低。落依向后退到厨房门口,留下一句话,“保护好我家公子。”、
紫衣少女轻瞥一眼地上的白发少年,随即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蒙面人,“蒙着的脸,神神鬼鬼,不是好东西,就让我来会会你。”
红色长剑长鸣一声,红光大盛。
蒙面人丝毫不逊,左右开弓,长剑在手,已然做好准备。
红色长剑与银白色长剑擦过,紫衣少女来到蒙面人面前,蒙面人被红色剑光逼退几分。
紫衣少女紧握长剑,简单地向上一挑。
蒙面人长剑横在身前,虽挡下一剑,但已被逼到墙角。
落依蹲在厨房门口,探出头来,观望两人打斗,看向紫衣少女的眼神,流露出羡慕之情,口中不由自主地说道:“好厉害呀,要是我也可以怎么厉害就好。”
紫衣少女长剑挥向蒙面人的同时,回首给了门边落依一个笑容,温暖和熙、似在鼓励。
蒙面人看向四周,弯腰躲过一剑,趁着紫衣少女回头的片刻,侧身一闪,溜出大厅,掠上房屋,消失在冬风之中。
紫衣少女收回剑,抛给门边的落依。
落依一跃而起,握住剑柄,收入剑鞘,平稳落在自家公子身边,查看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