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童子尿并没有消去姥姥哪怕一丝的道行,只是让她变得更加狂暴而已。
此时的姥姥,露出古树的本体,整个人嵌在树干上,声音也好似雌雄同音,男声与女声相叠:
“你这俩王八羔子,竟骗本座去喝你们那骚不拉几的尿,哇呀呀呀,本座非生吞活剥了你们不可!”
“小贱人阿香,本座待你不薄,你却联合外人来谋害本座,待本座捉到你,非将你大卸八块!”
“老妖婆,别罗里吧嗦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咱们都拿出看家本事吧!”
马小武话声刚落,一个“见龙在田”顺势打出,裹挟着猛烈而飒宕的龙形罡风,穷凶极恶地向姥姥奔涌而去!
轰!
古树的纷繁枝叶中,忽然伸出一只“木掌”,与那龙形罡风相抗,二者甫一交接,发出震碎耳膜的碰撞声!
“臭小子,道行不浅!竟能生吃本座这一下!”
古树枝杈摇曳,显然是被马小武这一掌的威势所惊。
“休得鸹躁,看掌!”
马小武可不喜欢废话,面对邪异鬼祟,他向来只肯用铁掌相迎。
“飞龙在天!”
“鸿渐于陆!”
“利涉大川!”
转瞬之间,已有四五掌打出!
轰!
轰!
轰!
斯嘎吼声中,古树震动!
姥姥一边掣出木掌与马小武的降龙十八掌相抗,一边抖擞枝条,霎时间漫天落叶,尽化刀锋,飞舞旋转,冲击而来!
马小武拾取一段树枝,展开身法,施展出打狗棒法,去不断击落那空中的片片飞叶,就听棍声呼呼作响,脚下的刀锋般的叶子也聚了一堆。
这边马小武与姥姥激斗正酣,山炮那边也没闲着。
他从怀里掏出三张符箓,用两根手指捏着,口中诵道: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火阳符,起!”
一声暴喝,然而符箓却丝毫没有变化。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火阳符,起!起!你倒是起啊!”
任山炮喊破喉咙,他那道火阳符却始终难起。
“遭了!老子被诈骗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从“师父”手里高价买来的符箓,居然都是假的!
“还有你,臭小子,本座要你死!”
便在这时,姥姥枪尖般的枝条,飞速旋转向山炮袭来。
“唉呀妈呀!”
山炮本已避无可避,幸好马小武飞身扑来,电光火石间拉了山炮一下,才让他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然而。
噗的一声。
马小武却没躲过另一根枪尖般的枝条,被穿胸透体而过!
“哈哈哈哈,你这下死定了吧!”
姥姥发出得意而嚣张的狞笑。
“老妖婆,别高兴太早!老子就是死了,也要找你陪葬!”
话声刚落,马小武一个箭步冲出,将毕生内力蕴于双掌,对着古树的主干使出了四招必杀技。
“双龙取水!”
“潜龙勿用!”
“神龙摆尾!”
这三掌乃是马小武全身功力所聚,且带着他毁天灭地的意志,威力端的非同小可,一经打出,竟有着如同炸弹般的效果。
轰隆隆!
一声声闷响传来,古树的枝杈乱叶全数被轰的四散飘飞,反而露出最羸弱的主干部分。
“亢龙有悔!”
最后一掌,打在主干之上,咔嚓一声,断为两截!姥姥顿时吼出一阵呕哑之极的啸叫!
“王八羔子,你竟敢……竟敢……”
口中绿色汁液漫流,呵斥恐吓的话语已无力再出口。硕大的树身慢慢枯萎,头上的树冠,一下子掉落下来。
姥姥命丧当场!!
“叮,恭喜宿主获得1000积分!”
系统发话了,这代表着姥姥死透了!
“呵呵,废话说了那么多,最终还不是死在我手上?”
马小武使尽全力地想轻松一笑,可惜他被树枝穿胸而过,实在伤的太重。
“山炮……我死之后,你要好好活着!”
“哦……我死了!”
马小武弥留之际,匆匆交待了这两句,还没等山炮答应,马小武居然也饮恨西北!
“啊,小武哥,小武哥啊!你咋就这么就走了捏!”
山炮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哭丧。
“哼,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值得伤心的。”
阿香脸上倒是不见半点伤心,她走上前,俯身拾起姥姥掉落的树冠,小心翼翼地戴在自己的头上,哼了一声道:“有了它,我就是新的‘姥姥’,从今以后,月山村方圆百里范围内,我说了算!”
话声刚落,阿香娇嫩的脸蛋儿瞬间枯萎成饱经风霜的老脸,皱纹密布,刀砍斧斫,既苍老又威严十足。
而且就连她的声音也开始和姥姥一样,变得雌雄同音起来。
看到阿香身上发生的一系列变化,山炮似乎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香,你怎么啦,昂,你刚才说什么?”
阿香望着山炮,陡然间面色一冷,道:“我说,我从今之后就是新的姥姥,你有意见?”
二人对视,一瞬之间,贪婪、阴狠、狡诈、恶毒……种种邪恶的表情,尽集于阿香的眉目唇鼻之间,看向山炮的眼神,带着最深沉的恶意。
这哪里还是那个和自己朝夕相处、巧笑倩兮的美貌佳人,这分明是一只活鬼!
山炮悚然一惊,结巴道:“没……没意见。哎呀,我有点事……不多打扰了,这就告辞……”
没等山炮把话说完,阿香忽然伸出枯树杈般锋锐的指爪,一下子摁住了山炮的喉咙。
“想走,也得等我把你的血肉吸得干净再说!”
“啊!阿香,你怎么一点都不顾念旧情?我们从前可是好的很呐!”
山炮张口结舌,不断讨饶。可阿香哪还有一点慈悲心在?
只见她张开嘴巴,露出刀子般锐利的牙齿,眼看就要在山炮脖子上戳两个窟窿。
“诶,小武哥,你怎么动了?”
山炮忽然大叫。
阿香闻言,急忙缩回触手一样的枝条,回身望着马小武,疑神疑鬼道:
“不可能,这小子分明已经死透了?”
山炮见马小武虽死犹能引起阿香忌惮,不禁故技重施起来。
“小武哥,你在天之灵看着呢,坏女人露出真面目了,你要替我报仇啊!”
“哼,故弄玄虚!”
阿香望着山炮和马小武的死尸冷笑道:“有了树冠,我活人都不怕,还怕你个死的?”
刚想伸出触手般的枝条,去扎马小武的死尸,以试探他到底死没死。
可恨一旁的山炮实在过于鸹躁。
“阿香,我糙你乃乃,你忘恩负义,骗老子来这里帮你对付姥姥,你反倒成新的姥姥了。小武哥都被你害死了,你还要打扰他的英灵!你个驴日马下的臭粪球,我糙你乃乃一千一万次!”
特么的,这也骂的太难听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香怒发冲冠,一回头,刀子般的碎叶冲山炮飞出。
可就在她这一回头的功夫,身后的死尸竟悄没生息地爬起身来。
只见马小武,三步并两步,蔫坏蔫坏的。
他运足内力,照着阿香的后背,一个“亢龙有悔”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