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庄园主人帕博议员的画像,约尔先生如何?画师的画工看上去很高超不是么?”
匹斯太突兀地带有一种欣赏的语气夸赞道。
这恰到好处地打断了约尔与这诡异画像的暗中较劲。
这让他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点点头承认这件事情。
随即,想到了什么的约尔示意布鲁斯拿布将这副画蒙住,找地方封存起来。
匹斯太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却也没搭话。
很快记录员将案发现场的取证,记录都完成得差不多了。
匹斯太便大手一挥准备收队。
这让布鲁斯很奇怪。
“不多调查一会吗?距离我们进入才过去了半个小时而已。还有很多线索我们没找到才对。”
头也不回的匹斯太朝地上啐了一口,用他那标志性的嘲讽口气讲道。
“没人告诉你么?我早就有了头绪。
嫌疑人的名单已出炉,这次过来只是为了搜集证据罢了。
要不然你以为我在外面陪你傻乎乎等了这么久不进去?”
随即让手下的警员递给他一叠资料,而自己迈着八字步上了车一溜烟的影子就不见了踪迹。
“队长,我想你也知道匹斯太局长是个什么德行,我......”
布鲁斯打断了这个神色尴尬的小青年。
“没事,我懂,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继续看看。”
打发走了那个警员,布鲁斯打开了那份资料,约尔也探头过来与他一起看。
卡洛尔山庄连环杀人案件报告:
庄园的铁门高耸,外面设置了电网,防备非常完善。
几乎不存在强盗或者小偷从外部进入的可能性,
由于已经检查过,门锁没有被专业的撬锁工具撬动过,也没有破坏的痕迹。
周围的泥土没有翻动过,栏杆也没有损坏,不存在第二个出口。
那么显然只剩下唯一的可能性,凶手来自于内部。
也只有内部人员才能在一家人毫无反抗的情况下,
将他们猎杀在房间中央,而死者们几乎都没有挣扎逃跑的迹象,
看来凶手作案时间非常简短。
在进行了死亡核对后,缺少了一名仆人的踪迹。
我认为这名仆人有着重大的作案嫌疑。
约尔看着这份上交的报告也不禁点点头。
这个匹斯太局长傲有傲的资本,他的判断与自己基本一致,
要是没有神秘力量的捣乱,他的推理基本是无懈可击。
布鲁斯回过头看着频频点头表示认同的约尔。
“你也觉得他的报告没问题?”
约尔瞥了眼布鲁斯,中肯地点了点头。
“如果这里不存在神秘力量干扰的话,我认为他的判断八九不离十。”
布鲁斯将约尔引到了刚刚尸山的后方,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他指着一块焦黑的痕迹,让约尔上前看看。
“这是被烧过吗?可是这屋子里按理来说是阴冷潮湿的,本不应该起火才是。”
布鲁斯叹了口气。
“谁知道呢?或许只是某些笨拙的佣人打翻了蜡烛。”
听着布鲁斯讲的冷笑话,约尔不置可否。
就这样将这栋宅邸封锁了之后,约尔回到了卡文迪许家族的公馆,布鲁斯去了警局。
时间一眨眼就过了三天。
约尔依旧对如何寻找到魔女集会而摸不着头脑,
更让他奇怪的是,琼娜小姐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去了哪里,
而阿米蒂奇教授也没了踪影,他只能希望这老头子是去了后室才没回消息才好。
布鲁斯这三天则是每天都在调查这件连环凶杀案,尽管已经焦头烂额,但他似乎乐在其中。
每天警局与城堡之间两点一线,约尔很少能碰见这个早出晚归的家伙。
滴滴滴——
约尔拿起电话,是布鲁斯的来电,这让他有些好奇。
“喂?约尔先生。来警局一趟,关于那件连环杀人案有人来自首了。”
约尔双眼圆瞪,他真不敢相信,那位杀了那么多人逃跑的仆人,居然三天后跑来警局自首了。
当他赶到的时候,布鲁斯已经和匹斯太呆在审讯室了。
他只能在另一边的单面玻璃里,看着他们的审讯过程。
“我叫拉夫。
只是庄园里最普通的一名清洁工,平时负责打扫卫生,清洗盘子一类的杂物活。
是我杀的人,我认罪了,求求你们将我关在这里,求求你们.......”
约尔透过玻璃看着眼前这个癫狂的男人,他的面部抽搐说话语无伦次,
暗淡的眼眶中那双无神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
口水顺着嘴角不停地滴落,蓬头垢面,肮脏至极。
可他本人对自己的形象看上去并不在乎。
他现在活脱脱就像是个街边乞讨了许久的流浪汉。
通过对话,他才了解这家伙居然是偷渡来的印斯茅斯人,
这让约尔的记忆深刻,这个地方就在阿卡姆边上,但他还从未去过。
据说那里的人很野蛮,那个小镇很荒凉。
这看上去还比较顺利的审讯直到匹斯太问出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时,
男人仿佛陷入了彻底地崩溃,他疯狂地揪起自己卷曲的短发,
陷入了某种别人看不见的恐惧,并尝试用头撞击旁边的墙壁,想逃避某些东西。
布鲁斯和匹斯太对视了一眼,开始运用盘问技巧旁敲侧击了起来。
约尔猜测他们估计认为这家伙应该是受不了杀人后的巨大压力,而精神崩溃的。
但他自己很清楚,这家伙绝对沾染上了某种有关于神性的力量。
亦或许是通过强硬地学习,被禁忌的知识荼毒了,才导致了现在的精神异常。
约尔更偏向于前者。
那种崩溃感,他曾经也有过,应该是陷入了某种不可名状的谵妄中。
很快,虽然拉夫的话语时而混乱时而清醒,但大家还是从他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拼凑出了当天如同地狱般的惊悚场景。
审讯结束,一脸无奈的布鲁斯和匹斯太进入了这边的房间。
“这个叫做拉夫的家伙已经陷入了某种癫狂,他一直在恳求我们救救他。这让我根本不能理解。”
约尔没有搭茬布鲁斯的抱怨,而是陷入了某种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