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尔双眼眯起。
“魔女集团合作的财团就是卡文迪许家族？”
贝尔特曼点了点头，那张像是猎狗的脸上出现了极为人性化的愤恨表情。
他不再踱步，而是站定了下来。
咬牙切齿地讲述着关于魔女集团与卡文迪许家族的故事。
“是的，说具体些应该算是投靠而不是合作，
他们俩更多的应该是魔女集团在下，卡文迪许家族在上的雇佣关系。
卡文迪许是个很特别的家族，她们近乎绵延了数百年，
在非常多高精尖的领域都有着自己的生意。
这听起来其实非常不可思议，因为她们家的嫡出只有一个才对，
但每一次新的家族族长上任都能用最快的速度独揽大权，
她们集团的董事会对此毫无办法，每一个反对她们的人会被以最快的速度踢出集团。
家族里重女轻男，庶出与男丁都会被排除在利益圈外，但又是最底层的基础生产力，
而女性一般都会被委以重任。
她们就像是上个世纪末的黑色社团，
卡文迪许家族管理巴黎明面上的集团，
而魔女集团隐藏在暗处操控着见不得光的生意。”
约尔瞥了瞥嘴，这家伙的反应太过强烈了，
通过贝尔特曼的话，约尔知道这家伙对对方的底细太过了解了。
他们看上去在这么多年中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
自己现在的介入，随时都会成为一方势力手里的尖刀，
他们都准备借自己去灭掉其中一方，
虽然最好的情况是两方在暗地里互相制衡，
但很显然现在的情况并不容许这样做。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说魔女集会圈养食尸鬼的证据是什么？”
贝尔特曼摇了摇头，似乎是觉得自己无凭无据的样子无法说服约尔。
他又迅速补充道：“说来很惭愧，我们与魔女集团积怨已久。
我们的恩怨要一路延伸到百年前，甚至德雷特伯爵还未死亡的时候。
魔女集会的前身是十八世纪左右教廷旗下的一股分支，在当时的社会动荡初期，
教廷解体，其中一支由女子组成的队伍逃过了灾劫便悄悄隐匿了下来。
她们浸染了某种禁忌，受到了不明存在的诅咒，她们变得肮脏与丑陋，
但相同的获得了某种禁忌知识的力量，与久远的生命。
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她们想要的，但在那个年代可能也别无选择，
从现在来看，代价或许相当沉重了。”
约尔不懂他在为自己的敌对势力叹息什么。
食尸鬼的首领居然是这样一个伤春悲秋的家伙。
“当时由德雷特伯爵写下了《尸食教典仪》，被称作禁书。
由于他伯爵的头衔，所以免除了死亡，但终生依旧在隐居中度过。
他虽然写下了很多禁忌知识，但遗憾得是，可以使用的人是少之又少。
或者说我们的群体更加纯粹，只是爱吃死人罢了，对于魔法的学习我们并不热爱。
或许这也是导致我们没落的原因。
当时魔女集会要铲除我们的原因大致分为两点。
其一是因为我们在当时被称作是邪教徒，是疯子，是变态。
她们想将自己竖立成救世主的形象。
其二是原版的《尸食教典仪》上，可能记载了消除她们诅咒的办法，
这是传言，真实性我也不清楚。
实际上我也不明白她们为何要疯狂地打击我们。
之前我的猜想，对于对方圈养食尸鬼的依据，则是来自于同伴们见过她们也在收集尸体。
而事实上，对于她们来说，尸体应该是没有用的才对。”
约尔抬手打断了这个家伙继续说下去。
废话太多了。
说来说去只是推测。
有这个时间在这里听他的推理，不如早点离开，想方法调查清楚魔女集会的事情。
“好了，我想我该回去了。调查我会继续进行下去的。
你提供的线索我很重视，但这并不能排除你们的嫌疑。
有了新的进展，我会告诉你的。”
贝尔特曼拍了拍手。
刚刚在车里扭曲地不成人形的墨镜男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他叫阿左。他每天晚上七点会准时出现在您住的庄园外。
如果您有什么信息需要传达，告诉他就可以。”
约尔辨认出这家伙是刚刚开车的司机，刚想问问车坏了，
自己要怎么才能回去？
还没来得及开口。
贝尔特曼一掌就推向了他的胸口。
等他退了两步站定，想质问这家伙做什么。
却陡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原来准备上车的地方。
“踏马的，这样还说自己学不会禁忌知识？耍老子呢？”
滴滴滴——滴滴滴——
约尔虽然非常不爽，但眼下自己也找不到那群该死的食尸鬼的下落，只好作罢。
等明天那个阿左来了，他再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不说实话的家伙。
从口袋里掏出震天响的手机，
约尔此时才发现，明明自己和那群食尸鬼没聊一会，但现实世界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
这意味着从自己上车开始，就陷入了某种幻觉。
直到聊天结束被他推搡了一下，才退出了那幻觉中。
看着手机上布鲁斯的来电，约尔将其接通后，就感受到了布鲁斯铺天盖地的怨气。
“老大！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我已经等你一个小时了。”
约尔假意咳嗽了几声。
“是有什么状况吗？食尸鬼的巢穴找到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布鲁斯的唉声叹气。
“这个事情恐怕要放一放了。
我现在有急事需要你的帮助。
你是在卡文迪许庄园是么？
开车往西两公里，卡洛尔山庄，我在门口等你。”
布鲁斯没等约尔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这让约尔几乎是破口大骂。
“靠！这是要我帮忙的语气？就这样？用命令的语气。”
尽管相当不忿，但他还是向埃克森要来了车钥匙。
坐进车里，钥匙刚打着火。
约尔便用力地踩踏着油门，左手也几乎要将换挡把手捏坏了。
老旧的汽车嗡嗡直响，看样子早已不堪重负，距离报废的时段不远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