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吃两人两妖,顾元终于有了点饱腹感,使劲儿伸个懒腰,缓缓踱着步,似想找地方睡一觉。
他双眼依旧冰冷,眸光毫无感情,浑身血色毛发抖动,犹如血色波浪,完全没有一点儿人的模样。
哪怕血狼王来了,恐怕也会认为,这是一头荒古血狼。
“完了,彻底完了,顾元小子,你神魂很强大啊,怎么就被区区荒古血狼血脉冲散了?!”
顾元识海,白老见到这副场景,又好气又好笑,却也悲哀无比。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看似顾元大获全胜,实则两败俱伤。
不,是三败俱伤。
他虽没受伤,但比受伤还难受,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顾元唤醒。
“难道苦心孤诣这么久,又要失败吗?我不甘心,以顾元的资质,用不了几年,就能助我恢复自由之身。”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哪怕死马当成活马医,我也要试一试……”
盘膝坐于顾元识海,他开始念青木诀,一遍接着一遍。
青木诀念累了,他又念玄元诀总纲,同样一遍接着一遍。
如此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唤醒顾元肉身修炼记忆。
只要肉身修炼记忆被唤醒,青木诀自行运转,就会产生青木灵气。
青木灵气一旦出现,顾元残魂就会慢慢聚集,最终觉醒。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
若顾元根本没有肉身修炼记忆,一切都是白费。
但白老相信,顾元一定有。
此外,他还有一大期待,那就是镇压顾元丹田气旋的蚌珠。
蚌珠的存在,让顾元气旋沉稳不凡、牢固无比,哪怕荒古血脉强悍无匹,也没办法破坏。
话分两头说。
就在白老努力唤醒顾元时,顾元正处于一种诡异的状态中,类似半梦半醒。
对身化血狼后的所作所为,他大概知道一些,甚至在吃子鼠、王黑虎的时候,还挣扎了一下子。
但很快,他就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不得不偃旗息鼓。
不是变得娇贵,忍受不住疼痛,而是这股疼痛太剧烈,比当初被种下妖种,还要剧烈十倍百倍。
若继续挣扎,他很可能因为疼痛,令仅剩的残魂,也消失殆尽。
就这么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他耳畔忽然响起青木诀,接着又是玄元诀总纲。
猛地一震,他终于想起,自己还有青木诀,还可以进行修炼。
可当他努力修炼时,赫然发现,全身经脉已经变了,灵气气旋根本走不通,似被一堵堵高墙挡住。
这回真糟糕了。
虽然还很迷糊,但他已恢复些许意识,知道再这样持续下去,自己恐怕真变不回来了。
从此之后,他就是一头毫无智慧,只知杀戮的荒古血狼。
怎么办?!
就这样结束了吗?!
他急的团团乱转,却不知蚌珠镇压的气旋周围,忽然出现四个小气旋。
由于蚌珠气旋的挤压,它们已然处于丹田气海最边缘,即便顾元内视,也发现不了。
但随着蚌珠气旋失去灵气,逐渐萎缩,它们再次显现,且缓慢旋转。
五个气旋之间,似有着某种神奇联系,当小气旋旋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竟带动蚌珠气旋,也开始运行。
蚌珠气旋一旦开始运行,灵气立刻就从蚌珠散发出来。
虽然很微弱,却让顾元神魂猛地一颤,瞬间有了清醒的趋势。
顾元识海,白老念诵之声忽然停住,脸上随即露出狂喜之色。
“成功了,老夫成功了,顾元小子,还墨迹什么,聚气凝神,赶紧回来……”
浑身一哆嗦,荒古血狼,或者说顾元,眼中射出两道精芒。
低头看了眼狼躯,又看了眼狼瓜,他嘴角咧了咧,似在苦笑,但最终还是无可奈何。
荒古血狼血脉之力,太过强悍,即便他完全清醒,想逆转人身,短时间内也不可能。
这下麻烦了。
难道以后,要以这幅狼躯活动?!
说来也是讽刺,妖种没有让他变成枯树根,白眼狼的血,却让他变成了一头狼,上哪儿说理去。
“想恢复人身,也并非不可能,据老夫所知……”
白老又开始得瑟了,把听来的毫不犹豫据为己有,摇头晃脑道。
“就在这血狼窟,有一血池,据说乃第一头荒古血狼诞生之地,藏有关于荒古血狼的秘密。”
“咳咳,找到那里,得到这个秘密,你就能控制荒古血狼血脉之力……”
大部分都是他瞎编的。
但根据狼公子的说法,这里确实有一血池,进入其中,也确实能得到大好处。
反正都来了,而且顾元已经变成荒古血狼,若不把好处搞到手,岂不是亏大发了。
更关键的是,他觉着,若顾元能从中得到好处,自也少不了他的。
妖种成长为小树苗,显然还不能让他满意,他要的是小树苗,成长为参天大树。
“具体位置在哪里,还请白老指点。”
顾元晃了晃大脑袋,不知朝哪里走。
白老哈哈一笑,恬不知耻道:“这个问题不能问老夫,应该问你自己,你有荒古血狼血脉,又不是老夫有。”
“行了,别犹豫,就朝着你想走的方向走,凭直觉走。”
“整个血狼一族,估计就你一头荒古血狼,你的感觉自然最准……”
凭感觉?!
顾元觉着玄。
可奇怪的是,他七转八绕,穿过一个又一个洞窟,经过一块又一块怪石,最终还真就找到个,带血槽的石壁。
“好浓郁的血腥味,大概率就是这里了。”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敢确定,却毫不犹豫,一挥手,不,是一挥狼爪,逼出滴鲜血,放入血槽。
鲜血入槽,瞬间灵动,宛若一粒血色珍珠,顺着血槽,滴溜溜奔跑起来,直至冲入石壁内部,消失不见。
片刻后,石壁忽然绽放血色光芒,璀璨而又绚烂,接着传出咯吱咯吱之声。
石壁变成一扇门,缓缓打开。
这是个大厅,空旷无物,唯有最中间,有个造型古怪的池子,乍看起来,像是只侧躺着安眠的血狼。
只是,池子是空的。
无水也无血。
“奇怪了,这应该就是血池,怎会无水也无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