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回来了。”老夫人起身威严地开口。
“哎,您老快请坐,说起来咱们还是一家人呢。迎冬奉上几碟软和的点心来,我记得老夫人素日爱喝毛尖,也奉一盏来。”我吩咐着。
“你这孩子一直是最得体的。”国公夫人开口。
呦,听口气不像是来找事的呢。
“老夫人谬赞。”我笑笑说。
“听说果亲王马上就能回京了。这些日子你独自支撑着王府辛苦。我也是正室嫡妻,几十年主持中馈,知道这操持着偌大府邸属实不易。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这儿女福分上也深厚,先得了一双儿女如今又得了个小世子。满京城的贵眷谁不艳羡呢。”
这东扯西扯的我更不明白她意欲何为。
“老夫人真是折煞我了。”我只能陪着笑。
“这里无事你们便先下去吧,玢儿留在这伺候就行。”我又吩咐丫鬟们,只留下个最老成的。
见我迂回着不接话,她索性直接开口说:“你这孩子不必担心,我腆着脸来这一趟,只有一事相求。”
听了这话我急忙说:“老夫人言重了,都是一家人怎么好好的提了求字呢。”
“静娴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从小悉心教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管家理事无不涉猎,奈何她是个痴心错付的孩子,福薄啊!也不知怎的就偏偏念上了果亲王。因着先太后想赐婚的意思,在闺中时就朝思暮想、日盼夜盼。咱们既是一家人,我也把话掰开揉碎了告诉你。我早瞧着果亲王是个不能从一而终的性子,不知劝过她多少次,可这孩子只怕命中该有这一劫,拼了命也要嫁进来。放着多少高门大户的正室福晋不做偏要进来做妾。可这缘分天定啊,她缠绵病榻日久也切身体味过了苦楚。如今才得醒悟过来,你和果亲王才是正头夫妻。”老夫人顿了顿呷了口茶。
“老夫人言重了,娴妹妹与我同日进府,在府里一向是无人敢欺的。”我内心翻了个白眼,面上又递上一句挑不出错处的话。
“如今这孩子的身子撑不过几天了,我这做母亲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得不替她做最后的打算。你也是做额娘的人了,想必是能体谅我的心啊。”
这位老夫人当真厉害。
说了这么一会子话了,我依然参不透她心里到底想要什么。一会儿说我比她女儿福气好,一会儿说我要体谅她做母亲的心。
难道是想替她女儿来求我把王爷让给她不成?我能劝允礼去她的漱玉轩,她那身子也受不住吧。
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见我不接话,老夫人又开口到:“待王爷回京,你便劝着他多去看看侧福晋吧。我沛国公府如今是不得圣上青眼了,连带着外嫁的女儿也在王府受人排挤,不像钮祜禄家是豪门望族,贵妃娘娘又在宫里如日中天,福晋自然是能挺直腰杆的。可是今上如今龙体有恙,若传位幼子,面临外戚专权,一众老臣定不会坐视不理啊。”
好啊,这国公夫人竟敢开口拿长姐和六阿哥来威胁我?真当自己还是个实打实的重臣亲眷了?
“老夫人,我知您爱女心切,但我自大婚后接手王府,无人不赞一句果亲王福晋贤良淑德,就是到圣上眼前这话我也说得。”我伸手拿起一杯茶,觑了一眼她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