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已过,阳光少了几分灼热难耐,而是增添了几分闷热,林间有几只知了,无奈的吱吱的叫着。
天道院的大门被缓缓推开,李寻和春风站在门前,两个人看着门上的匾额很久很久,天道观这三个字烫金大字,对于小春风来说这里就是家。
“别看了,走吧。”虽然李寻也是十分不舍,但对于他来说,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注定要离开,能在江湖中呼风唤雨,做到万人之上,才是他来到这里的初衷。
“师兄,如果找到我爹,我们还会回到这里么?”小春风离开凌霄阁的时候只有六岁,现在也不过九岁大,对于凌云究竟为何带他离开凌霄阁,他一无所知,但他记得清楚,在离开那个数不清楼宇的凌霄阁之前,凌云和家中的人发生了很激烈的争吵。
“我们当然还会回到这里的。”李寻有所展望的说道:“等找到师傅,你们就先回到天道观,等我的好消息,我李寻一定会出人头地,成为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嗯”小春风坚定说:“师兄你一定能做到的。”
小春风的信任让李寻开心的笑了笑,说道:“我们下山去吧,先找到师傅要紧。”
“去哪?”小春风问道:“去凌霄阁么?”
飞雪城的凌霄阁,这是江湖中人一定的都知道地方之一,不过飞雪城在北方,他们现在所在的王孤山在南方,这一南一北足足有千里之遥,李寻心想即是凌云要回凌霄阁,这一时半刻也回不去,最有可能找到凌云的地方,应该会是王孤山山下的乐平城,便说:“春风我们先去山下的乐平城找一找,如果找不到,我们就一路向北,找到凌霄阁,如果还没有,我们就翻遍这个江湖,就不信找不到师傅。”
“好的”小春风最后望了一眼天道观,不再留恋的说:“我们走,师兄!”
下山的路虽说不上险峻陡峭,但十分的崎岖漫长,李寻和小春风两人走至深夜,仍然没有走出王孤山。
李寻靠着一棵大树,席地而坐说道:“春风,今天我们是走不到乐平城了,我们休息一会吧,睡一觉等到天亮我们再走。”
王孤山丛林茂密,明月虽然明亮,仍是被遮的严严实实,时隐时现的月光照在山路上,显得格外的深邃,奇怪的是王孤山的黑夜之中并无虫鸣,偏偏有几只乌鸦,呀呀呀的叫着,周围的环境让小春风有些害怕,感觉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会出来,紧紧的靠着李寻坐下,胆怯的回答道:“好,师兄。”
小春风突然抓住李寻,颤抖的说道“师兄你看那是什么?”
李寻心中也是咯噔一下,不自觉的握紧身边的赤练剑,毕竟在这深山老林里,出现什么豺狼虎豹都不足为奇,强作镇定的说道:“别怕。”
顺着小春风手臂指出的方向,豺狼虎豹李寻并没有看见,倒是在山林更加黑暗的地方,隐隐约约看见一道黄光,像是火把的光芒,莫非有人?
“别怕小春风,应该是夜晚有人走山路,手上举得火把。”李寻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向前走了几步,他两人就发现,黑暗处是一个山洞,而这火光正是距离洞口最近处的一个火把,顺着山洞望进去,没个几十步就有一个火把,连绵数十个火把,都照不到山洞的尽头。
小春风的问道“师兄我们要进去么?”
山洞被一个接一个的火把照的透亮,这洞外暗,洞内明,一暗一明让漫长的山洞像是没有什么可怕之处,倒是有几分神秘。
“进去看看也无妨”李寻十分好奇这究竟这是个什么地方。
李寻和小春风小心翼翼的走进山洞,这山洞之中并无潮湿水汽,而是很温暖,地面和石壁都很光滑,显然是人工开凿而成,墙壁上的火把,实则是用油脂做成了竹棍的形状,节间处是竹止继续燃烧的材料,看样子也是能工巧匠的手笔。
走到洞的中段,火把从单侧火把变成了双侧火把,洞中也变得更加明亮,不过任仍然看不见洞的尽头,只能看见一点黑色。
洞中忽然传出哒哒哒的声音,仔细辨认应该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声音显得很快且轻盈,但极其不规律,另一个声音沉重却并不是很慢,这两股声音由远及近,越发清晰。
李寻和小春风屏住呼吸,此时他们已经来不及去想别的,全神贯注的盯着山洞的尽头。
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
山洞尽头一个披头散发的绿衣女子,拼命的向李寻两人跑来,那女子没有穿鞋,双脚已经被鲜血染红,淡绿色的衣服多处也已经撕破了,皙白的胳膊和腿上都是血迹斑斑。
“救我”那女子看清李寻二人,便大声求救,这声音凄惨无比,带着哭声的尖叫,穿透了整个漫长的山洞,在山洞中荡起回音,转瞬间整个洞中充满了“救我”的哀嚎声。
那绿衣女子跑过来时已经是精疲力竭,无助的看着李寻二人,虚弱的说道:“救我,救我”
“别怕”不知道前方还会出现什么,李寻此时心中没底,也是强装着镇定,他并没有多大的本事,但见到如此脆弱的女子,本能的意识到要保护她,李寻将那个绿衣女子和小春风护在身后,将手中的赤练剑握在胸前急切的问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那绿衣女子已经必要回答了,就算她回答了,李寻也没时间去听。
一个赤发红眼的彪形大汉,赫然出现在火光之中,赤发人额头处裹着白色的布带,双手持着环眼大刀,整个人如同从血水奔出,杀气腾腾,凶神恶煞的面容就像人们常说的,赤发鬼。
李寻大喊一声:“你是谁!”
赤发鬼径直冲向李寻,他根本没搭理李寻的问话,双手高举环眼大刀,向李寻等人劈砍过来,这个算不上什么招式,就是最简单,最平淡无奇的用力重击,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只要用力就能抹去他们的生命。
就在李寻和他对视的那一刻,在他凶残的双目下,李寻仿佛看见了死亡,但他不想死,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他还有梦想,他还没看过这个江湖,他要活。
李寻使出这辈子最大的力气,拼命抽出赤练剑,红色的剑身在空中画出一道红光,只听到剑与刀,当的一声撞击声,接着就是赤练剑划过环眼大刀的刀身,发出嗤的响声,赤练剑绝非凡品,自然是削铁如泥,此时在环眼刀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口子。
虽然李寻拼尽全力接住了这一刀,但赤发鬼巨大的力量震倒了李寻。
李寻倒在地上,持剑的手已经被震的颤抖不已。
“师兄”见师兄有难,小春风什么也不顾,冲在了赤发鬼的前面,张开双臂护住李寻。
赤发鬼并未发动第二次进攻,而是翻刀看了看刀刃上的缺口,然后目光就落在了李寻手中赤练剑上面。
看见李寻挥出红色的剑光,那绿衣女子辨认出是赤练剑,十分惊讶的说道:“竟然是赤练剑.”
听到女子说的话,赤发鬼心中似乎有何疑虑,默默重复了一遍:“赤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