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小桃刚把玉牌挂完,就听见屋里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铃铛声。
顺着声音找去,发现声音来自床榻左侧,也就是枕头上方两尺处的一个桃花浮雕的铜铃铛。
住进新宅以后柴小桃就发现铃铛的存在了。
床榻两侧各有一个,英子白天收幔帐时,会用幔帐绳捆了幔帐搭在上面。
所以柴小桃一直简单的认为它的功能仅是挂幔帐绳的,没想到内有乾坤。
为了方便看铃铛里的构造,柴小桃仰面躺在床上向上看,目光所及,刚好看见铃铛里的内部构造。
看似固定墙上的铜铃铛里,竟然有一个活动的小铜球,很轻,应该是空心的,因为撞击在铜壁上的声音很空灵,不是闷闷的钝音。
空铜球的尾端,连着一根细细的铜线,铜线延伸至墙内,不知道通向哪里。
细铜线一紧,空心铜球就撞击在铜壁上,发出空灵的声音,像风铃一样。
柴小桃查看了下脚侧方向的铃铛,里面并没有铜球。
柴小桃只能转回头研究会响的铃铛。
铃铛又响了两声。
柴小桃好奇心起,用手指拉住了铜球,与铜球的另一方短暂较了力,对方似不敢相信似的又拉了两下。
柴小桃有样学样的也拉了两下。
对方一怔,随即似乎泄了力似的,任由柴小桃怎么拉空铜球,对方都没有反应了。
这个铜铃难道是连着下人房的?
等了一会儿,有人轻叩房门,是英子,叫柴小桃去前厅用午饭。
柴小桃站起身去开门,想问问英子铃铛是不是通向下人房。
还没等她去开房门呢,暗室的门已经先她一步开了。
何楠生身穿大红官袍、气喘嘘嘘、一额头汗的出现在柴小桃面前。
柴小桃被吓了一跳,低声道:“你怎么又来了?”
何楠生骨头发软的倚在柴小桃肩膀处,呢喃道:“是你叫我来的啊。”
柴小桃一怔,随即意识到,难道床头的铃铛?与他有关?
柴小桃既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铃铛是你装的?什么意思?”
何楠生解释道:“我想和你传递信息嘛,可简单了,一声铃铛响,就是‘在吗?’?我刚才问你‘在吗’?你回答‘在’了。”
柴小桃哭笑不得,自己只是无意识的扯动了下铜球,怎么就成了回答他“在”了?
柴小桃:“那两声响呢?是有危险的意思吗?”
何楠生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柴小桃:“如果有危险,你哪来得及数几声响,自然是疯狂的扯铃铛了。我告诉你什么意思,只告诉你一遍,千万听好了……”
柴小桃一脸肃然的竖着耳朵听,何楠生神神秘秘道:“铃铛响两声,意思就是,‘想我了吗’?你拉了两下,我那头也响了两声,就是回答‘想我了’,于是,我就跑来了,怕你太过想象我。”
柴小桃不知道怎么来形容何楠生了,这分明是自圆其说好不好?
英子在外面又叩了声门:“夫人,您去前厅用膳吗?用不用奴婢把膳食端过来?”
没等柴小桃回答呢,何楠生已经委屈的拉起柴小桃的手,覆在了他的肚子上,夸张的深吸了口气,害得肚子-----凹了一个坑儿,给了柴小桃一个“我很饿、很饿,留下来吃饭”的表情。
柴小桃羞红了脸,手掌成拳,轻轻的打在了何楠生因用力吸气而凸起的胸口上,轻叱道:“脑满肠肥的县太爷,别再苦穷了!”
何楠生憋了半天的气终于被柴小桃给打泄了,肚子的凹陷又恢复了原貌,一把擒住柴小桃的手,低吟道:“你昨日不是还夸赞我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博学多才、斗南一人的何大人吗?脑满肥肠我可不认,顶多再加一个贪财好色,不能再多了。”
何楠生的大脑壳又要搭在柴小桃的肩膀上,柴小桃轻笑一声闪开,高声对门外的英子喊道:“英子,把吃食送到我房里吧。”
英子答应着离开了,很快就回来,把四菜一汤摆在了桌子上。
主食是包子,英子按柴小桃日常的饭量,只拿了两个。
柴小桃对英子吩咐道:“英子,再给我拿两个,不,拿八个包子吧,凑够十个,我、我太饿了。”
说完“太饿了”,连柴小桃都尴尬的咳了两声。
英子诧异的看着主子的小身板,实在想不出来这十个包子要吃到哪里去。
既然主子吩咐了,自己也不便多问,英子赶紧下去,又拿了八个包子上来。
把包子放在桌子上,柴小桃本能的拴门,想到大白天的拴门难免会引人怀疑,于是把门栓又打开了。
两个人刚要坐下来吃饭,柴小桃“蹭”的一下又站了起来,讼哥儿最近练武练的很兴奋,有时候忘了敲门就进来。
于是,柴小桃又把饭菜端到了密室,放在了百宝格上。
看着柴小桃如勤劳的小蜜蜂似的走来走去,又把菜端来端去的,何楠生叹了口气道:“小桃,再不决定下来,我可能不用吃午饭,直接吃晚饭了。”
柴小桃关好了暗室门,想要吃饭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就是只有一只碗和一双筷子。
何楠生从怀里拿出一对竹条来,满是傲娇之色:“关键时刻,是不是还得你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博学多才、斗南一人的何大人出手?”
柴小桃翻了一记白眼儿,拿了一个包子,直接塞在了何楠生嘴里,肃然道:“食不言,寝不语。”
何楠生听话的闭了嘴,两个人就着一个碗吃起了饭。
话是不说了,可何楠生每吃一口饭,就偷眼看一眼柴小桃,眉眼尽是笑意,就好像,他嘴里吃的不是饭菜,而是柴小桃。
柴小桃轻眯了眼,随即夹了一筷子菜,直接塞在了何楠生嘴里,笑颜如花:“好吃吗?”
何楠生咀嚼着嘴里的菜,眼睛却仍盯着柴小桃的嫩唇,下意识答道:“好吃……”
话音未落,辣意迅速传遍口腔,何楠生立马吐了辣椒,如猴子似的跳起来:“辣死我了!辣死我了!”
柴小桃顿时笑做一团。
正是应了那句话-----乐极生悲。
柴小桃被何楠生一下子给擒住了,轻眯了眼道:“娘子,所谓夫妻,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柴小桃意识到不妙,拼命挣扎,可哪里是何楠生的对手?
何楠生已经擒住了柴小桃后脑勺子,霸气的吻了下来。
这哪里是吻,这分明是品尝饕餮盛宴,搅得柴小桃七昏八素,浑身发软,外加辣意连连。
吻得尽兴了,何楠生用手指抚着柴小桃殷红的唇,不怀好意道:“实乃珍馐美味,入口清甜,回味无穷……”
柴小桃气得无处发泄,干脆用手使劲团着何楠生的官袍。
何楠生并没有阻止,只是笑吟吟道:“十六他们是看着我来的,衣裳弄乱了,回去他们怎么看我……”
他分明是想说何十六他们怎么猜度自己怎么蹂-躏他们家少爷的。
柴小桃立马松了手,还郑重的把何楠生衣裳上褶皱的地方抚了抚,可惜,刚才攥得太狠了,除了火斗,要不然根本就弄不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