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格外紧急的事情,缺眼兔也特地来催,史淮湘马不停蹄赶了回去。
“主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婴幼宁眼巴巴盼着,又不能离开燕来归半步,好歹也是辛苦了这么久的饭馆。
王不留行今天看起来,有点怪,婴幼宁想说点什么,可是没有具体的法子。
“别乱!稳住!大家没事就好!”
轿子里的人可忍不住了,轿帘被仆从缓缓掀开,紧接着史淮湘就看见了那张自己讨厌的脸。
甚至来不及反应,王不留行很自然地出去恭敬行礼。
“见过主公!”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潜伏在燕来归的厨子,竟然是史无垢的下属?
史无垢就像是带着某种神奇光环出场一样,手里拿起锦盒里的箭头,直接一招内力将箭矢,狠狠订在了燕来归牌匾的“归”字上。
“师妹,你可让师兄一顿好找啊,这箭矢,你可识得?”
这诡异之举,绝不可能毫无缘由,史淮湘早就知道,史无垢不可能空穴来风。
“我怎么敢,师兄,倒是劳烦师兄了,有些小事,不得已而为之。”
史无垢根本就不在乎,他现在是拿着最有利的条件,见自己的师妹,可是有备而来。
“可别掉以轻心,我只给你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明日无端崖,自见分晓。”
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史无垢在拿整个黎国的兴亡,在威胁自己……
她现在依旧是抱着一份侥幸心理,至少那个人,还不至于有危险。
对于黎国,这就是她史淮湘作为皇后,最后能做的了,为黎国,也为他……
燕来归,当场婴幼宁就气愤得要吐血,“主子!就说你当初干嘛要这么信任王不留行,他就是个白眼狼!”
最终还是来到了无端崖,史淮湘根本就没有打算好,但是这条路是自己的选择。
“终于来了……看来师妹是觉得,我手里的东西,值得你这样做。”
史无垢直接叫人把属下把人抬出来,史淮湘看见了奄奄一息的黎云初,只是觉得,还好,有一口气。
“师兄,就说这一次,又是什么样的条件,我不会轻易放过的。”
史无垢也不想这样难堪,用自己去换黎国的皇帝,听上去好像就是很合理。
“我疑心所求是何物,师妹,难道真的不知道?”
过去这么久了,史无垢还是当初的志向,史淮湘早就猜到了,本来以为师兄会变,没想到还是一样的肤浅。
“没什么,我会答应师兄,你可以放了他的,对吧?”
已经是自己的无力的哀求,史淮湘没有自己的自尊可言,最后确实一无所有。
“此话当真?”
想不到这一次,自己准备了这么多,后面的准备,是游戏么?
“我人已经在这里,难道还会跑吗?师兄就对我这么不信任?”
黎云初的伤挺重,可不代表自己就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外面的动静,自然就是惊动了黎云初,躺在那副担架上,由于用了很大的力气,一下子就滚了下来。
自己的皇后怎么能够与外男,再一次成亲,视体统何在?
也许就是这个举动,让史无垢更加确定,自己就是一定要娶师妹……
他还特地跑过去,走到黎云初面前,趾高气扬,像是带了几分耀武扬威一样。
“你是黎国的皇帝又如何?你看看,你最爱的女人,马上就是我的妻子。
放心,我们的喜酒一定少不了你的,到时孩子的满月酒,你可千万要来!”
黎云初一张脸已经绿得不行,让人把这家伙送回去以后。
史淮湘放下了自己的所有尊严,跪在了史无垢的面前,他当然是很诧异,也觉得几分自嘲。
“师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为了那个男人,你……跪我?”
史淮湘依旧是一句话都不想回答,眼前的人明明就是知道一切啊。
“就那么不喜欢我?你忘记了,小时候,我们就是最好的……现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真的公平吗?”
沉浸在过去的人,真的就是自己一个人吗?
“师妹,你起来吧,他不会死,你想要的,师兄哪一次逆过你的心意?”
漠北这一战,黎国大捷。皇帝恋恋不舍,一边是江山,一边是美人……
山寨里的喜乐,渐渐远离了黎云初的耳畔,他在留恋。
渐渐,黎云初的马,行过一重又一重山。
带着这份会让自己遗憾一辈子的心情,就算回到了黎国,真的做到了,他会开心吗?
“……”
在山的另一边,竟然会是惊喜的红衣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皇后……”
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眼睛真的没有欺骗自己吗?
“在等什么?傻子,再不走,太阳落山也到不了咯。”
这是要死的节奏吗?听说要死的时候,都能看见自己最想看到的那一段记忆……
红衣一步步在靠近,可惜就是,记忆会骗人是么?
这段美好一步步在向自己走来,有一道夕阳的光晕,镶嵌在她的周身,后来一点点消散在地平线……
寨子里的喜乐不停,只是那一夜的洞房花烛后,听说再也没有那个女子的音容相貌。
黎国最后站得很稳,在三国之内,大虞想要借机发难,上清就是不愿意让大虞占这个便宜。
左相终究是有点惋惜,这么好的傀儡,就再也用不上了。
可是上天还是不会那么绝人最后一条路,黎云初这个就是最好的棋子。
原来当初救的人就是阴差阳错,黎云初不是黎云初,丁来福不过是挡了一劫。
不管怎样,黎云初还算是造就了一番帝王业绩,至少在三国之内,帝后做的努力,竟然也守得一方太平。
原来陛下也不是只有一个人可以当,和黎云初一模一样的脸出现了。
左相几番质问下,对方竟然能够一五一十,说出来帝王之策。
原来那个失忆的陛下,真的就是一个玩笑,本来已经想对外宣布陛下……如今看来,这不是凯旋了吗?
阴幼宁一身蓬衣,垂头叹气语:“主人,真的值得吗?原来,真的没有人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