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晴身上还穿着那件几近透明的浴袍,只不过一宿的折磨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跌坐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晏以笙,你,都是你。”
她脸上的妆早就花了,此刻眼皮上黑一块白一块的,看起来跟街头的乞丐没什么两样。
晏以笙微微转了转头,然后便看到司郁霆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他摊了摊手:“相信我老婆,昨天下午我一回家就感觉卧室里有个人,还以为是小偷,就把门锁上了准备饿他一顿。”
然后他还顺便给佣人放了一天假,这一切都是巧合是吗?
晏以笙信他个鬼!
又看了看这房间里的一片狼藉,鼻尖萦绕着难以言说的味道,晏以笙一阵恶心,这别墅看起来是不能要了。
又转过头去看了司郁霆一眼,对方自动自觉的捂起眼睛:“放心吧老婆,这丑得跟乞丐一样的女人多看一眼我都觉得辣眼睛。”
尤其是有了小笙儿的对比,顾思晴看起来不是一般的难看!
晏以笙缓缓上前在她面前站定,声音淡漠没有丝毫情绪。
“顾思晴,想碰我的人,嗯?”
话里森凉的寒意让顾思晴生生的打了个寒颤,她饿得手脚发软,晏以笙却不慌不忙的拿出手机点开今天的新闻头条。
不出意外的,顾氏别墅失火案占据了各大版面的头条新闻。
“你要不要猜猜,陶曼姝到底有没有在这场火灾里丧生。”
顾思晴看着上面被放大的一张照片,眼睛蓦地瞪大。
手脚并用的抓住他的裙子:“晏以笙,这火是你放的对不对,你个贱人!”
话音未落,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个巴掌!
晏以笙捏了捏有些发麻的手,眼里满是嫌弃。
“真恶心。”
“哈哈。”顾思晴突然一阵发狂的笑了起来,笑声里是止不住的异样。
“晏以笙,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我妈死了,你就是个杀人犯。”
她伸出手指着她:“司郁霆原本是我的人,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勾引你的姐夫,要说不要脸,谁又能比得过你!”
晏以笙目光一凛,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咔嚓”
轻轻的一掰,手腕瞬间脱臼。
顾思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杀猪一样的惨叫起来。
司郁霆站在走廊里倚在墙面上,听着里面传出的动静,完全没有半点要上去帮忙的意思。
他的小娇妻教训人,自己上去那可就太扫兴了。
不一会儿,惨叫声慢慢消失,晏以笙从卧室里走出来,皱着眉头吐出两个字:“晕了。”
就这么点本事也敢来勾引他的男人。
司郁霆摸摸她的脑袋,叫上来两个保镖把人丢出去。
全程他都没有朝那边多看一眼。
晏以笙走到书房里,打开平板开始浏览关于顾家失火的消息。
新闻里报道的很详细,顾家在昨天晚上失火,失火原因不明,事发时所有佣人都被顾夫人借口调派出去,现在媒体们怀疑是不是陶曼姝抑郁自杀。
晏以笙又往下看了看,在另一家媒体的报道中发现了陶曼姝的情况。
陶曼姝并未葬身在这一场火灾中,而是在火灾伊始就逃出来了,但是也被吓到了,现在正住在京市的一家私立医院里。
在媒体拍照的照片中,隐约可以看到顾绍辉也在那,两个人还被媒体笑称是模范夫妻。
看到这里,晏以笙狠狠的闭了闭眼睛。
当初在自己母亲发现顾绍辉出轨,积郁成疾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来关注她。
现在一个小三上位的女人竟然被他们夸上了天。
她把平板丢到一边,掌心盖住眼睛,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或许是在为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值,当初不惜和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嫁给顾绍辉,到头来却空欢喜一场,被所爱之人欺骗,落得个身死人亡的下场。
可是现在看来,最爱自己母亲的依旧是外公和舅舅们,那个因为母亲离家出走而瞬间苍老了十岁的老爷子,从乡下把她接回来,亲自抚养她长大,有时候还会看着她发呆。
那时候晏以笙就知道,外公是想她母亲了。
唯一一个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现在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之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晏以笙靠在椅背上,说不出的心酸。
司郁霆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晏以笙像是把自己笼罩到一个透明的罩子里,仿若一座孤独的岛,谁都靠近不得。
他莫名的就感到一阵不舒服。
走过去把她提起来抱在自己怀里,司郁霆嗓音里含着淡淡的暖意:“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
晏以笙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低低说了一句:“没谁。”
她自己心里难受而已。
在母亲还没出事之前,顾绍辉对她还是很好的。
那时候顾家的生意还没做到现在这么大,顾绍辉每晚都会回家,晏以笙也会向其他家庭的小孩子一样坐在父亲的肩头,一家人欢声笑语,算得上是天伦之乐。
可后来就都变了。
母亲出事,陶曼姝进门,她察觉到了顾绍辉对她微妙的变化。
再到后来,顾绍辉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优柔寡断,而陶曼姝又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每当顾绍辉态度对她稍微有点转变后,陶曼姝就会阴谋设计让顾思晴陷害她,然后在顾绍辉的的耳边吹枕边风。
直至最后,顾绍辉看她时已经是彻底的失望,又过了不多时日,她就被送去了乡下。
这一别,便是十四年。
司郁霆看她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中的样子,眉头皱了皱便扯开话题:“入学手续已经办好了,明天就让司机送你过去,我已经打好招呼让你老师多关照着你点。”
学校这种地方,关系说单纯也单纯,可要是深挖,那见不得光的事情也多了去了,还是有点防备心的好。
晏以笙缓和了一下情绪,从他怀中把头仰起来,脸上已经是轻松的笑意。
手指在他胸膛上绕啊绕,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像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野猫:“司爷,听说京大人才济济,你就真放心我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