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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平生一痴人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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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

雨丝迷蒙,天气晦暗。那风晃荡得树影婆娑,隐隐有些凄厉的感觉。

白绫纸钱遍布,在风中飘扬,黄色的冥纸早就洒满一地,在泥泞的地上落满尘埃。

人活一世,生不带来,死了,也只是一抔黄土……以及那可笑至极的往生……

三生石旁,刻上你我。孟婆汤下,了却残缘。彼岸花开,不及黄泉路逢。

望着那墓碑,我有些哭笑不得。

无字墓碑,承载着谭素心一生的依恋。可是人都死了,这份依恋,又有何用?

痴情女子最薄命,古人诚不我欺也。

棺木被钉死,由四人抬着,庄严肃穆地抬到了早就挖好的浅坑。

上等的楠木,据说这副棺木的制作,便历经五年。谭素心的一律丧葬事宜,皆是我去操办的。

当时棺材铺的王老头还神秘兮兮地对我夸口死人用了这棺木,身在地府也快活似神仙。

我当时还回了一句:“若她选择了往生去极乐呢?”

当时王老头摸了摸自己短俏的青色胡渣,笑得有些牵强:“女人,尤其是自尽身亡的女人,极乐之地是不会欢迎她们的……”

这,便是女子的悲哀吗?即使死,也要被判为下等人,地位永远都屈居于男子之下。

谭素心的尸首保存得完好无缺,在陈府进行了三日的吊唁及法事超度之后,她活的这一生,便算是彻底地了结了。

不过中途却又出了点小状况。

陈尚寅谋杀八名无辜女子,罪不可赦,而他自己也欣然赴死。但最终那一刻,我与风黎瑞一同为他求情。

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活着的谭素心为了陈尚寅而活,已经苦了一辈子。死了的她,我不希望这个男人再去打扰她。

当时的景行然居高临下,那睥睨天下的沉稳气质,让人由衷折服。银色的衣袂优雅卓绝,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眸望向我们的方向,又或者,只是望向虚空里的某个点。

良久的沉默,衣袖一挥,他将陈尚寅赦免。

陈府继续保留,陈尚寅被剥夺官位。许是为了给谭素心死后的祭奠留有几分盛况,他将自己微服的身份曝光,放出他将亲自祭奠谭素心的消息。

以前便与陈尚寅往来的官吏富贾自然不会错过这次觐见并讨好一国之君的机会。

所以,谭素心停灵陈府时,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这中途出现的变故,便是失了双腿的陈尚寅当众匍匐于地,在众人面前宣告死去的谭素心根本就不是妾室,乃是他发妻。一纸休书,将玉香林休弃。

我自然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谭素心生前他便已经将她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死后竟还要将她弄个名分束缚上枷锁,呵……是想让她生是陈家的人,死是陈家的鬼吗?

我愤愤扫落供桌上的一个花瓶,恰砸在他脑门:“谭素心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一个想要自由的死人,仅此而已!”

陈尚寅当场便晕死了过去,那残缺的腿上空荡荡的,那份触目惊心伴随着他头顶一个劲流淌的鲜血,是那般狼狈。

“只是一个想要自由的死人吗?”这句话,是一国之君景行然发出的。月白华服在他身上仿似最具灵与血的精魄,将他身体中的那份孤寂与漠然流泻一地。

怔愣着望向那个方位的他,我木讷地点头,当意识到他根本就瞧不见时,复又强调着:“是,一心求死只为自由,为何不成全她呢?”

心碎到了极致,才有了轻生。

这是对现实的逃避,可既然这份逃避已经产生,后果已经存在,为何不让她清净,给予她一份想要的自由?

若有来生,她不愿再见到那个让她心痛的人。

若有来生,她宁愿从一开始便不知爱为何物。

若有来生,她甘愿一辈子青灯古佛……

景行然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撼,那空洞的眼眸停留在虚空里的某个光点上,犹豫不决。

良久,他只是轻轻颔首,微不可察:“也许,风夫人说的是对的。”

这个眼高于顶的帝王,竟然轻易便认可了我的话,让我不由得生疑,他是否是对这一切已经生厌。

玄枫锦说,他本会随我而去自埋冰棺。

玄枫锦说,他对我的爱早已超出了我的想象。

玄枫锦说,他会来闵周城只为完成我的遗愿。

对于我以前和景行然纠缠的一切,我早就没有丝毫的印象。偶尔那残缺的片段,也仅是可有可无的虚幻。是以,我也只是淡淡地一笑置之,对玄枫锦说,那早已过去。

如今听得景行然如此说,我非但没有一种解脱的快慰,反而有些隐隐的担忧。

谭素心的事情一旦了结,也便代表着,他完成了我的遗愿。

那他是否……又会固执地想要自残……

所幸,接下去的日子景行然没有表现出任何赴死般的异样。就好比如今,他在墓地独自站在一旁,手负在身后,俊朗的面容上深沉似海。

不知是谁用第一抔土将那棺木深埋,第二抔,第三抔,如影随形。看着那黄土一刻不停地掩埋着棺柩,我心底的凄凉,逐渐弥漫。

原来人死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即使是陪伴着自己共枕眠的棺木,也要长伴她面临黑暗。无止无境的黑暗……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一副厚厚的木板,还有那遍布的黄土,将她彻底掩埋。

地底黑深,暗无天日。那代表着腐朽与死亡的残虫,会一点点腐蚀着她的尸身,将那光鲜亮丽的衣裳粉碎,将那白皙嫩滑的肌肤啃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留下那森然的白骨,残忍而恐怖。

岁月,便是这般无情,这便是死亡。即使是死,即使是留足了全尸的死,即使是风光大葬的死,也逃脱不了这般的命运。每个人,都得承受死亡带来的痛。

好在,谭素心已经没有知觉了。若不然,那死亡的蛆虫啃食在她身子上,定然会疼痛万般吧……她生前经历过蛇入喉之痛,毁容之痛,死后,却还得遭受蛆虫啃噬之苦。

想着想着,我脑海中仿佛有千般声音在叫嚣在疯狂地撕咬,眼前一黑,便彻底陷入黑暗。

景岚国的皇宫,巍峨肃穆。

慵懒的午后,阳光洒下,带着几分温热。

我悬浮在半空,看着另一个自己举步走向皇宫的庭院中,看着那紫色的鸢尾花。

明明深秋了,却依旧如斯美艳,花开不败。

心里有些酸楚,却不知何故。

“原来妹妹这般惬意,姐姐特意来看看妹妹。”自说自话着,一个女子,就这样带着两个宫婢走了进来。睫毛如扇,扑闪着,脸上,还带着几分虚假的笑。

今日,似乎,所有的人,都不愿给予另一个我平静……

好些妃嫔为了跟我套近乎或者直接显示自己的得宠,大多自称妹妹,可自称姐姐的,唯独她一人。

不知,是她的无知,还是……她本就不懂得宫廷生存之道……

漩涡吸引,我扑身在另一个自己身上,一个急促的呼吸,我与她融为一体。

刹那,我明白,那是……景行然在一举拿下明成党羽之前的两个月。

“我听君上说,沁紫殿的楼阁是这宫中最好的,就连这花呀,都是别具一格的,妹妹不介意姐姐来看看吧?”堂而皇之地走入,女子唇畔的笑,愈发地显得妖娆起来,“君上昨夜还问我来着,想不想搬到沁紫殿来。让我先过来瞧瞧,也好给他回个话……”

昨夜……

我……抓住了这个重点。

“君后娘娘,昨夜君上翻了这位伊美人的牌子……”云兰适时地,在我的耳畔提醒。

望向眼前大片的鸢尾花花海,分明之前的风还带着几分暖意,可是此刻,竟是如此萧瑟,卷起漫天的寂寥。

“这儿,果真是漂亮。只是这花,却美得过于刺眼。”女子直接下着定论,对着身后的宫婢道,“派几个动作利索点的小太监将它们除了!”

鸢尾花好,却也代表着绝望与悲凉。

不知当初景行然许我这大片的鸢尾,是何深意。

但也,只是刹那的迟疑罢了,不容我将这奢望,延续到底。

向父皇借兵的事情已经由我亲自执笔飞鸽传书,当时的我犹豫着是否将母后送我的簪子当作信物一并送回去。他责难于我,说我不会为他着想。遂,冷落了我。

那磁性的声音,低沉诱人,诉说着对我的温柔缱绻。明明还仿似近在咫尺的昨日,一眨眼,却再不能抓住任何的间隙。但每次面对那大片璀璨夺目的花海,却也还是深深动容。原本对草木没有丝毫感情的我,依旧还是为了他而打破了常例,亲自,打理起了这份他赠送于我的天地。

这一刻,我进了那具过去的身子,这才想起,原来,属于景岚国国花的鸢尾花,早在当初便已驻足在我沁紫殿……所以,才会有了借崔太后回宫而再次恩赐。

“这景岚国的国花,自从先帝长辞,君上便禁止景岚国上下栽种了。没想到为了娘娘,君上竟破了例。”

“莫不是真的当局者迷?这鸢尾花素心从小便向往,就因为它代表了永生的爱。娘娘,您又何必……”

思绪再次被曾经的自己占领,我冷眼看着一切。

几个小太监被所谓的伊美人带过来的婢女喊了来。

眼前的伊美人站在花海前,那双灵动的眼眸,闪过一抹肆虐的笑,对着那几名太监道:“动作利索点,该除去的除去,若差事办砸了,仔细君上摘了你们的脑袋!”这,算不算是狐假虎威呢?呵……若当真是景行然让她如此做的,我,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只是……

望着她的那双眼睛,我有瞬间的呆滞。

那眼,竟与我的,有七分相似……

“妹妹,你这儿还当真是殿中之殿,君上果然没说错。”似乎是不吝啬于赞美,趁着几个太监忙碌的功夫,她走到我身边。

我点头,明了地一笑:“那君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美人搬过来呢?”既然这是他希望的,那么,我定然成全于他,成全他与他的如花美眷……恩爱白首……

“君上说马上就入冬了,其它的宫殿都不如这沁紫殿暖和,所以想着这几天就……”说到最后,示意性地停顿了下来,眉间微挑,一抹挑衅,不期然闪现。

“嗯,那好呀,君上这是关心美人的身子呢。”我,该是坚强的。阴凌紫,不该哭的……不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天了吗?不是早就打算退位让贤了吗?那么,为什么还要在意这些呢?他要将这君后的位置给谁就给谁吧,他愿让谁住我这宫殿就让谁来住吧。我……不能在乎……我……不能难过……

伊美人望着在大片花海中与我沁紫殿的婢女僵持不下的几名太监,眼神一瞬间闪过犀利,遮掩住了那份灵动:“怎么回事?速度这么慢,是想着君上亲自监督你们吗?”

“美人息怒,实在是……实在是……”自然,他们没有胆量说是我的人拦着他们。但是……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自然无需言明。而所谓的伊美人,也只不过是借此撒泼罢了。

“云兰,让她们几个都过来吧。这些花早该撤了,如今伊美人肯帮忙,我们该感激人家才是。”我轻巧地一笑,突然便发现,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傻子阴凌紫……哭什么呢?这些鸢尾花,只不过是你的一个牵绊罢了……撤了……也好……起码,不该给自己留下不该有的空想……

“君后娘娘!这些花撤不得呀!”云兰显然极为激动,面容竟也有一些泛红。

是啊,两年了……她……一点点地见证着这些花的成长,见证着我对它们的悉心呵护,在她的眼中,我对它们,该是极为珍视的吧……

苦笑,连云兰都知晓的事,景行然呢?他,可也知道?

不,他不会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有如今这一幕。

“去吧。”眼神微动,依旧没有动摇自己的决定。

云兰还想要说什么,却还是走了过去,将我宫里的人喊到了一旁,对着她们说着什么。

伊美人状似满意地勾了勾唇:“谢谢妹妹这般体贴姐姐,回头姐姐一定跟君上说说妹妹的好。”似荣恩浩荡般,给我一点儿盼头。

“那妹妹就在这里谢过姐姐的好意了。”眸中似有一抹讥诮,我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昨夜睡得不好,那妹妹就先回房小憩了。姐姐在这儿随意,若这些奴才偷懒,姐姐尽管打罚。”

“妹妹客气了。”那张美艳的脸上染上不甚分明的笑意,灵动的眸一闪,刹那间,使我产生一抹恍惚,“妹妹若这两日有空,就……”

我理了理发丝,疲惫地笑了起来,竟有些怜悯起她来。

只不过昨夜才得到圣宠,今日便迫不及待地拿来炫耀,按照她这样的性子,怎能在这后宫活得长久?

“放心,今晚我便收拾妥当,明天便给姐姐腾出地方。”也好,若当真去了冷宫,离开的时候,也不会太得到关注吧……

而他的记忆中,也再不会出现阴凌紫这个人。

迈步,往前坚定而行。却终是抵不过心中的那一抹不舍。

回首,视线落在那大片正被人毫不留情地践踏的鸢尾花,心中,竟有一种被灼伤的感觉。

然后……我看见了一抹明黄的身影……

一如,记忆中的熟悉。

他发疯般地箭步冲入花海,将正忙碌不堪的几名太监一一丢出了花海,冷凝的气息流转,他的声音,也透着嗜血的狂佞:“谁再敢动一下这沁紫殿的任何东西,本君绝对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声音,久久盘旋回荡半空。

他,是认真的。

一如,所谓的君无戏言。

而他的眸子,是那般殷红,竟还可见额上的青筋突起。

这个从来都是风光无限的男人,这个原本就是位居高位得天独厚的男人,这一刻,对于我而言,却只有……让人不忍忽视的孤寂。

没有走过去,我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脚步仿似生根,无法迈动丝毫。

看着伊美人软着身子撒娇般地向他的方向走去,轻巧地投入他的怀,我淡淡地勾起了唇角。他,没有推开她。

没有……推开呵……

原以为他的突然出现,他的阻止,是因为他对我的眷恋,却终是……对自己太过于高估了……

脚步迈动,朝着我的寝房而去。我的身子挺得笔直,透露着一股倔强。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曾属于过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傻呢?

只是,强势如他,又岂是我想走,便任由我如愿的呢?

“你给本君站住!凭什么一句话就让他们撤了本君送你的东西?凭什么!”声音醇厚低沉,带着隐忍的怒气,直直地向我袭来。

我?

到头来,竟成了我的主意了吗?

摇头轻叹,他这个恶人,还真的会主动将罪名往别人身上推。

这,不是他授意的吗?还这般假装在意作甚?又是,做给谁看呢?

“是君上的伊美人让人撤的,君上想要质问,便问她去。”带着一股无名之火,我脚步迈大,似要躲避什么,匆匆离开。

身后,似乎传来伊美人战战兢兢的求饶声,然后,又似乎……有哭泣声,伴随着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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