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叔啊, 我心里苦啊……” 郑将军比先帝略小,当年先帝未登基之时,定王等统统称呼郑将军为郑叔。是, 如今定王已经是一地藩王, 常年征战、虎背熊腰的一条汉子, 却叫起当年小儿称呼,双手一抹脸,诉起苦来。 总之,主旨就是, 从子大哥过世之后,先帝便觉得对子大哥百般亏欠,十分理解父亲,但是边境之地, 连年征战,医药军备消耗甚多。坐在这个位置之,既全了对先帝的一片父子之情,又尽护卫民众之责, 没办能食其力。 又痛哭先帝过世之后, 己是如何的悲痛欲绝,但是先帝有留下遗旨, 就是丢了这条命, 也保住龙关。如今新帝位, 己作为叔叔, 更不应该麻烦侄子, 是责任重山, 己是时常吃也吃不饱睡也睡不好啊。 反正,就是哭穷, 哭苦,哭己的各种不容易。 郑将军没有想到,己行的一个大礼这么快的便回到了己身,大家都很能屈能伸。 怎么的,身为一个臣子,是能说先帝当时是想压制定王扶持孙位,还是能说新帝对藩王的防备,都不能说。 “其实,郑将军看我军中有酒精、大蒜素、止血粉,其实你不懂我的苦啊。药再有用,都是受伤之后无奈之举。我看中军腰刀便分长刀、短刀、钩镰刀、偃月刀,护盾亦有手牌、挨牌、燕尾牌、藤牌,更有四角枪队、箭形枪队、龙刀枪队,而我军中,唯有肉身已搏,我如何能夺军中战士保命用药。望郑将军体谅啊。” 中军作为护卫皇城的最大一支军队,直属帝王统领,装备然是最齐全最好的。此次,先帝有遗旨,又面临紧关头,孙位不敢改先帝之旨意,因此中军整备之后,装备确实是闪耀各级战士的眼。 当然,其实定王军队也很不错,因着一直对战西鞑骑兵,定王军队装备的确单一了一点,但是其实是最适合骑兵作战的军备。尤其长期与西鞑作战,定王军队更有一股悍勇之气,这一点,是大部分在内打打小波动乱、守卫平静无事的皇庭的中军所不具备的。 是,这一点,无论如何郑将军都不能说出来的。即使现在统领中军,但也时刻不敢忘记,中军统领永远是帝王,是一时统领。 如果是先帝在位,郑将军还可直说,与骑兵作战,无需过多武器,术有专攻,毕竟先帝当年己打下的江山,然能明白战场的道理。可是,先帝当时来得及下了统领遗旨便过世了,如今承先帝旨意办事的,是爱好文事的新帝。 新帝不懂战事,一味堆积装备,表示己对战事的重视。临来之时,新帝亲找到郑将军,表示己必尽全力遵照先帝遗旨办事。郑将军感其心意,却愈加无奈。 “王爷……”郑将军不相信定王不明白这些,是定王不愿意罢了。 果然,定王将糊涂装到底,“郑叔啊,我身为一地将领,也有我的使命与职责所在啊。” 虽然喊着郑叔,但是眼这个定王,已非当年的年轻人,而是手握一地权柄的藩王,不是郑将军说两句就可说服的了,想从定王手里拿下药,没有实实在在的好处与诚意,是不可能的。 想明白这一点,郑将军的腰好像弯了一点,躬身退下,“既如此,臣明白了,臣会向朝廷请示的。” “是呀,西军中军皆是守卫大魏,何必分两处呢。来,我送送郑叔。”定王说道,真的亲把郑将军送到营帐外,目送郑将军离去。 是,等到郑将军不见了人影,定王收敛了神色,变得肃穆,“来人,让承安来见我。” “是,王爷。” 而走远了的郑将军,绕过层层营帐,最后却回了头,看向定王驻军内最大一顶营帐,是郑将军刚刚出来的定王的营帐,慢慢陷入了沉思。 从分封之后,郑将军已经多年没有见过定王,子去后,当时先帝密语尤在,“二啊,打仗最像我。所,得把压下去。” 当时己是怎么说的,己说,“王爷毕竟守卫边境有功,对皇十分尊敬,对朝廷也并无二心。何必因怀疑伤了父子之情,君臣之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如今想来,还是们父子最知道彼此,定王拉得下脸皮,得了战场,手下多有能吏,又有白蜡、酒精、大蒜素等横空出现相助。 眼看着定王气势将成,可惜已经没有一个先帝压制定王了。 莫非……郑将军不敢深想,继续往走,己一把骨头,一生献大魏罢了。 李小寒不知道千里之外的战场,有人在惦记己,说己的酒精白蜡等横空出世。如果她知道,起码脸红一番。 可惜她不知道,如今她束起裤腿,正在进行番椒种的点播——李贤东等一众男人如今去千亩山地开荒了,趁着春天没有完全到来之,将还没完全生长的灌木杂树等清理干净,村里田地的活计不就是落到了妇女身。 不过,即使是繁忙的农活,村里的气氛也是极好的。 “师父,看左边,看左边。”李荷花悄悄挪过来,带着一股子隐秘的兴奋、八卦说道,“别抬头,悄悄的,悄悄的。” “怎么回事?”李小寒悄悄将目光移向左边,见三个大娘并一个年轻姑娘在路边走着,说说笑笑,十分融洽的样子。 等等,这姑娘与其中一个大娘十分面生,不是平山村李氏一族人。怎么回事,族长不是说,族里没有生人进来的吗? 李小寒正疑惑,李荷花又悄声说道,“师父,如果没有意外,可能就是我嫂子了。” “你嫂子?家财哥媳妇?”李小寒惊道。如果是相亲,就说得通了。有媒人、有熟人带过来相看的,然不在陌生人之列。 是,怎么的在这个时候来相看了,先不说这丧刚过,再说这即将春耕,不是入冬之后才是农民们办喜事的好时候吗? 这么想,李小寒也是这么说道,“怎的这个时候来相看了?” “姐,这都是因为你的缘故。”李荷花叹一口气说道。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来,这怎么就是己的缘故了。 “姐,你不知道,因为不用服这兵役徭役,咱们村的男丁有多么的受欢迎。就说我哥吧,先相看的都是普通人家,跟咱家差不多的。可你看这个娘子,这是城里的小娘子,读书识字会算数。换往,我家踮起脚都高攀不人家的。可如今,人家七拐八弯的先说有意思,我娘已经乐糊涂了,是千般满意,万般欢喜的。” “就一个徭役兵役,就这么受欢迎了?”李小寒微微皱着眉头,再看边的小娘子,果然是走路都十分斯文,是府城里娘子的范儿。 “应该是吧,反正我知道的,隔壁村的小娘子都想嫁进咱们村。你想想,万一刚嫁过去,男人便被征了兵役,岂不是守活寡。再说战场刀枪无眼,很可能一辈子就毁了。所咱们村里男人,就十分的受欢迎了。” “既如此,你便先不嫁。知道不!”李小寒十分严肃的说道,李荷花比己小大半年,今年年中将及笄了。按照平山村的传统,是差不多该开始相看,慢慢定下来了。 “知道了。我娘也这么说的。如今我嫁出去,也不知道怎么样。不如再留几年,虽然年纪大了一些,可比不知生死的好。”李荷花悄声说道,语气带着欢喜,“再说,我也不想么早嫁出去,我还想多在家里呆几年呢。” “就是,不知道未来的嫂子好不好相处?人家毕竟是城里人。”李荷花的语调又转为担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放心,她聪明,她一定会对你好的。”李小寒说道。 这说,她已经想清楚了,估摸着,能令李荷花一家觉得高攀了的小娘子,也不是城里的普通人家,这样的人家,说是为了男方三年不用徭役兵役下嫁,肯定不是全部原因——这样的人家,估计拿钱,就免了徭役兵役,真到了般田地,估计已经跑了。 能这样下嫁,更多的可能是其的打算,比如,投资。 外嫁一个姑娘,给己留一条村里的出路,兵荒马乱的时候,身强力壮的农人,可比手无抓鸡之力的读书人或者身娇肉贵的有钱人,更容易活下去。 此外,不是李小寒高看己,下嫁过来的,未尝不抱着跟己打好交道,或者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思。 李小寒想了想,笑着先安抚李荷花道,“你也别觉着低人一等。读书识字算数,你不也一样会,你还会炒番椒酱、还会酿酒呢,我教了你这么久,可不是让你因着一个城里身份而看低己的。” “师父,你说得对,是我着相了。”李荷花低头说道,又笑了笑,“咱可不怕她,家里的房子,可是有我一的。” “嗯。对。”李小寒说道。 其实李荷花的心态也很容易理解,古来,媳妇娶进来便是己人,姑娘嫁出去的是外人,因此家里万一姑嫂有了矛盾,有许多糊涂人家,便站儿媳妇而不站谁有道理。李贵后一家虽然不是这样的人家,但是如果嫁进来的姑娘家世差距过大,李荷花便己先露怯了。 “你己想明白就好了。”李小寒说道,“我去找族长说点事,你不一起去?” “不了,师父,我还得在这里看着呢,万一有人问番椒的事情,贤东叔你都不在,我得看着才成。” 正说着,远处有人喊,“小寒,荷花,你们谁来看看,咱们这苗田,这个高度成不成?” “哎,树根婶子,师父没有空,我来给你看看。”李荷花站起来大声挥手应道,语气洪亮有力。 “师父,你去吧。”李荷花一边说着,一边欢快的向着喊边走过去。 李小寒看看李荷花这边,再看看一旁路边——旁边的几个妇女姑娘已经停下来了,看着己不知道说什么。李小寒整一整衣袖,没有再关注她们,而是快步向族长家里走去。 幸亏这个时候,李族长也在家,李小寒将情况说清楚了,李族长也是皱起了眉头。 “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也知道。丧过后,这段时来,咱们村里相看的人家不多,多是不敢高攀的好人家的小娘子啊。”李族长说道,不仅村里的婶娘们心动,己也心动啊,“我也知道,齐大非偶,咱们村里又有这么多事,这样嫁进来的,不一定就是良配。” “是,这家家户户的,婚嫁之事,尊父母之命,也不是我一个族长可干涉多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很难干涉,明明有更好的小娘子,却偏偏选了一个出身相貌人才都比较差的,就因为大家往家境都差不多,即使是族长,也说不下去了。 万一后子过成怨偶,族长还能负起这个责任不成。 一时之,李小寒李族长双双无言。 “娶媳妇的事情再想办,咱们族里的姑娘,先别嫁出去了。”李小寒说道。姑娘们嫁出去,可是把人质给到对方家里,万一真的有么些狼心狗肺之人,李小寒觉得己很难看得开。 “这个倒没啥问题,如今这情况,嫁出去不保险,不若先在家里留一留,再观看一下。”李族长道,李氏一族没有么死板,虽然读书认字方面有点重男轻女,但是也不会不管女儿死活。 这个问题解决了,又回到娶媳妇的问题,这个是真不好解决。 正愁着,忽地有人说,“李大人,有你的急信。” 叫己李大人,能直入平山村李族长家的,很可能是张辅边派过来的人了。 “拿过来我看看。”李小寒接过信,怕耽误事,连忙打开。 果然是张辅的信,信中先了中军一事,又叮嘱李小寒估计大蒜素供应中军,是势在必行,是看最后谈的价位如何,叫李小寒做好准备,可能会很忙。 李小寒笑了笑,把信纸折了一折,递给李族长看了这一段。 待族长看完,李小寒笑着说道,“族长,我看咱们村里的大蒜素作坊、三七制药坊尽快建起来了。小伙子们先去干点活,存点钱再来谈婚嫁之事吧,咱们发展起来了,还怕高攀了媳妇家。” 真发展起来了,李家也不差,大家当户对的,就当平常亲家走动吧。 “对,对。是这个道理。”李族长连连点头,古低头娶媳,高嫁女,李族长问己李氏一族的好男儿,然是应该靠己吃饭。 幸亏这信来的及时啊。李族长感叹道。 余光看着李小寒把信收起来,放回信封里,李族长也没放在心。军中通信,必然是什么不应该己知道的秘密。 小寒谨慎一点是应该的。 不过,李族长还真的猜错了,没有给看到的,倒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也的确不是很适合给李族长看罢了。 “听闻李姑娘了李氏族谱,辅千里之外,未能亲跟李姑娘说一声恭喜,实为遗憾。辅心中,李姑娘才华,胜天下大多男子。古来女子一道,庙堂有则天称帝,江湖传易安成诗,文有昭容封相,武有红玉退兵。辅愿李姑娘,展汝之能,成汝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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