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根立命。”
老人兀自念叨着，双目迷茫，似乎陷入追忆，更有几丝向往蕴藏其中，好一会儿才转醒，神色复杂的看了何牧好几眼。
“也不知道你这小子凭什么得到这么大的福缘。”
“不过我也确定了，你的确没有师尊，否则的话也不能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蠢？
何牧闻言，不予置否，仍然充满期待的看着老人。
不管你说什么都好，只要你愿意指点。
终于，老人话语传来：
“你所凝化的力量种子、速度种子，都属于极道种子。极道种子的传说你肯定也听说过吧，世间至极致，莫过于此。老夫纵横神界这么多年，也见过几个拥有极道种子的天才，每一个都可谓人中龙凤，相当不俗。”
“极道种子加身，就相当你碰触到了世间修炼的极致，只要是和它相关的武道，领会能力远超他人。”
领会能力？
何牧回想自己曾经的经历，赫然发现，老人说的都挺准确的。
这一世重生之后，或者说在凝化力量种子之后，他的悟性的确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比上一世要聪慧了许多。
因为这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变化更在两世人之间，他旁边的人没人能发现这一点，唯有当他回首往事，才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确实是这样。”
何牧对着老人点头，对后者的认可又多了几分。
他前世也知道极道种子的传说，但也仅限于传说而已，具体详情一概不知，需要了解的地方有太多太多。
“还有呢？”
“前辈，敢问极道种子怎么修炼？”
老人闻言，也不知道是不是何牧的错觉，老人似乎愣了一下，旋即转过头去，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何牧的这句询问，继续道：
“传闻，拥有极道种子的武者和寻常人的修炼虽然还在一个体系内，但是更加强悍，极致并非虚妄，可轻松碾压同阶，这一点恐怕你已经体会到了。”
何牧闻言再次点头。
是的。
对于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同阶武者，早已不被他看做是自己的对手了，这也是确切的事实，但是——
这和扎根立命也没有什么关系啊。
何牧微微皱起眉头，看着似乎还要继续道说其他的老人，脸上浮起一丝诧异：
“前辈，您不是也不知道吧？”
老人闻言，身体蓦地一颤。
这次何牧观察的很清晰，全部捕捉到了，老人的脸色都微微一红，似乎对何牧的这番顶撞相当不满意，扭头故作严厉道：
“老夫可是幻神帝，怎可能不知道！”
知道？
既然知道，您倒是说啊。
何牧玩味的看着面色很不自然的老人，而后者刚刚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刚有接触，老人立刻扭过头去，轻咳一声，掩盖脸上的尴尬：
“我的确知道，但知道的不多。”
“在神界，有一个家族，人丁稀少，每一代只有一个传人，但一旦出世，必定是震慑一方的强者，力压同阶。那就是因为，他们每一代的传人都拥有极道种子。”
“老夫曾与他们的先祖有过些许交情，听闻他说，极道种子并非所成，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所谓种子，就是因为它可开花散叶，继续突破。但具体方法，是他们家族的核心机密，就连老夫也知晓的不多，但想必，应该相当危险。”
开花散叶？
何牧闻言，心思一动，脑海里突然浮起一个大胆的念头，但还未等他思付个详细，听到老人最后一句话传来，神色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危险，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皱起眉头：
“他们每一代的传人，历史上最高成就者，也只是神王境而已，不过虽然是神王境，已经足以和神帝抗衡，甚至可以越阶斩杀，不可谓不恐怖。但奇怪的是，从来无人晋升神帝，一段时日后，就会在神界销声匿迹，彻底消失，过些许年之后，才有下一代后人重新现世。”
“据很多人猜测，他们想要突破神帝境，代价极大，很有可能是因为修炼极道的缘故。小子，你要小心。”
修炼极道，还有危险？
何牧闻言，眉头大皱。
这的确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不过很快，何牧就回神了，神色严肃的点点头，很快接受了这一切。
危险，在修炼界无时无刻不存在着。
在不遭遇外患的情况下，只是单纯的修炼，也很有可能走火入魔，坠入魔道，神智不在，相当于身死道消。
何牧有这份觉悟。
因为修炼之道，本来就没有回头路。并且幻神帝也说了，那一家族的后人也是在从神王境突破到神帝境才会遇到危险。
他走到那一天还很漫长。
更何况，待那时，他这一世的愿望和目的肯定早已达到了，心无牵挂之时，再了解和解决这一麻烦也不迟。
他现在最为在意的，是老人先前所说的扎根立命！
“种子，还能生长？就像是天地间的植物种子一样？”
何牧捕捉到了先前的那道灵光。
他想到的不是其他，正是每次在催动体内极道种子的时候，蓦地产生的那股对天地囚笼的吞噬之力。
“难道这就是它们正在成长的迹象？”
“必须要以天地囚笼之力为食？”
想到这里，何牧的眼瞳立亮了起来。他感觉自己找到了修炼极道种子的方向！
之前他在大多时间都避免催动极道种子吞噬天地囚笼的力量，因为何牧也不知道，这样会对极道种子造成怎样的影响。
但现在听了幻神帝的一席话，何牧发现，的确是自己太过于畏手畏脚了。
扎根立命。
这应该就是幻神帝从那家族先祖的口中知晓的极道种子的下一层次，只是，如何才能做到？
只知道名字，不知道其中步骤，这也不行啊！
只是让它们尽可能的吞噬天地囚笼之力，自我蜕变？
这也是一个办法。
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得积攒多少的天地囚笼之力，才能让它们得以蜕变？
何牧皱起眉头。
无人指点，没有传承，这是最麻烦的，因为没有人为他指点前路，所有东西都必须靠他自己来摸索。
何牧心烦意乱，下意识探出神魂，没入丹田之内，丹田内，力量种子、速度种子、和五行种子正在滴溜溜的旋转，光辉璀璨，很是好看，何牧此时却完全没有心情却欣赏。
而正当他思索下一步的修炼方向之时，突然——
“等等！”
何牧眉头大皱，紧紧盯着自己的丹田，丹田被一股特殊的力量笼罩，属于他的包罗万象领域雏形。
“这里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何牧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仔细回想，脸色蓦地一变，终于发现问题出在哪里了——
“神液！”
“我之前从神池里汲取的神液呢，怎么消失不见了？”
是的。
就是神液！
因为当时三眼说那神池只是下等神池，并且一旦接受它的滋养，就再也无法被其他神池所接受，所以何牧一行人只能忍痛割爱，选择了放弃，但是在那时，何牧大开脑洞，想要收取神池内的神液，可以拿出去售卖。
其他人都没能成功，唯有何牧成功了。
“我记得我把它们放在了领域之中，怎么没有了？”
何牧惊讶莫名，仔细观察，而当他的视线再度落在五行种子上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五行种子包涵五行之力，之前一直是相当均衡的，五色光彩各自占据一片区域，很是协调，但是现在，何牧发现五行种子赫然发生了莫名的变化，上面的金色区域似乎比之前大了一些，超过了其他颜色占据的区域。
这是……
何牧精神一凛，想到了一种可能——
“神液！”
“肯定是那些金系神液的缘故！”
“不止是天地囚笼的力量，众神之墓内的神液也可以让极道种子成长！”
想到这里，何牧的眼瞳蓦地睁大，充满喜悦。
他找到办法了！
可问题是——
下一刻，何牧无比期待的看向身前的老人：
“前辈，这里有神池么？”
神池？
老人闻言一愣，他自然能清晰看出何牧前后情绪的变化，很是意外：
“当然有。”
“神池存在于众神之墓的每一寸，虽然此地是地下陵墓，神池当然是有的。不过……”
老人深深看了何牧一眼：
“哪怕是最高层次的神池，恐怕也只能让你体内的其中一枚极道种子发生蜕变吧，这也就意味着你要放弃其他极道种子的蜕变，你确定你要这么做么？”
只有一枚可以蜕变？
这是说我只能选择一个神池的意思？
何牧闻言，脸上神色不改，满满都是自信，道：
“前辈，这个就无需您担心了。”
“只求您能把那些地下神池的方位告诉我就是了，至于如何修炼……我想，我已经想到了方法。”
何牧想到办法了？
老人闻言一愣。
这么快？
是什么办法，让何牧如此兴奋？
老人下意思想要追问，但想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只是手腕一翻，手里多了一物，是一个令牌。
“这是老夫先前炼化的令牌，是给小妖准备的，无需多少力量，就可以在这地下陵墓里穿行，你拿去用吧。”
令牌？
何牧闻言，眼瞳大放光彩，立刻接过。
这是好东西！
有了它之后，他就能掠夺各种神池神液了！
至于老人所言，一个武者只能得到一个神池的认可，何牧其实并不以为然，因为他压根就不需要进入神池之中，他需要的，只是里面的神液而已！
并且何牧隐隐有种预感，自己的极道种子吞噬各种神液，并不会受到神池择选这规矩的限制！
下一刻。
随着一股庞大的讯息冲入识海，都是关于地下陵墓群内神池的位置，无论大小，事无巨细，都在其中，何牧脸上的欣喜有更多了几分，眼底精芒闪烁，充满亢奋，宛若夜幕星辰。
接下来，就是疯狂掠夺的时候了！
“神液，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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