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
看着擂台上昂首挺立的程斌，戒元的脸色难看。
很难看！
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可言，整个半躺在地上，胸口的衣衫已经碎裂，胸前肌肤上清晰印着一个五指手印，如同他心头的颓然凝而不散。
被人一招击倒了！
这对一个武者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戒元从小到大，还从来都没有输的这么惨过。
“什么时候，绝世妖孽这么不值钱了？”
其实平日的戒元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曾为波月公国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可是，随着何牧、陈靖、何荣熊的崛起，虽然戒元从未在意过自己是否还是波月公国年轻一代第一人，但是，被超越的感觉总是不太好的。
所以，戒元修炼的很刻苦。
和其他人比，仍然处在不可撼动的位置。
但是这一次，他输得太惨了！
被人一招击败！
程斌的一巴掌不仅拍在了他的胸口，更直接激出了他心头掩藏的不甘和失落，平日在内心积攒挤压，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曾觉察到的这些负面情绪，直接化成了颓然。
“打个屁！”
“绝世妖孽遍地多如狗？”
戒元烦躁，眉心的阴霾和颓然越发清晰，如一个浑身被各种光环包围的人，正在跌入凡尘。
如同——
一个天才的陨落！
这是从内心开始的陨落！
当周围杨广等人看到这一幕，立刻心头一颤，眼瞳一缩，忍不住内心惊呼；
“戒元兄！”
戒元不是就此被打击坏了吧！
一旁，程三看到这一幕，脸上却露出一抹不以为然的嘲讽冷笑。
这么不堪打击？
呵呵。
连这点打击都抗不过去，还当什么武者？
程三本来还挺注意戒元的，毕竟，他是何牧这边第一个站出来的。在虚神界大星位位面的征战积分排行榜上更是榜上有名。不过，今日戒元的表现，说实在的，真的挺让他失望了。
对于戒元的自信心崩溃，也实在没什么好评价的。
不值得评价。
而一个武者，一旦自信心都破碎了，自然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在走出心底阴霾和阴影之前，武道修为境界不可能再有突破。可以说，已经是个废人了。
并且，这样的阴影和魔障，是很难走出来的。其他人基本上很难对他产生有效的帮助，只能靠他自己的力量。但是这种事，靠一个人的力量走出魔障，实在是太难了！
戒元，要废了！
周围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也是杨广等人脸色骤变的原因，纷纷大脑急速运转，欲要想出办法，拉戒元一把。
然而，正当程三认定，戒元的心智即将崩溃之时，突然，听到另一个擂台上，一道轻笑传来；
“不错。”
“戒元兄，你的这一刀，确实有水平。是你最新参悟的吧？”
“虽然输了，但输给一个绝世妖孽，不丢人。”
“这刀法没有问题，若是你凝聚了武道之心，他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点评之语轻描淡写的传来。
站在另外一个擂台上的，当然就是何牧了。
何牧言辞平常，并没有什么不俗之处，只是，当他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在说一个事实，程三惊讶的发现，就在何牧说这些寻常无奇的抚慰话语之时，戒元原本灰暗的眼瞳蓦地亮起，闪烁精芒，看向何牧，就像是一个被打击太惨的孩童，突然得到了奖赏一般。
何牧这平凡无奇的安慰，竟然对戒元的影响这么大？
程三无比惊讶！
毕竟，以他的判断和阅历，一个人既然已经心生魔障，想要走出来实在是太难了。外人的话语，对他几乎没有一丁点的作用。
但是这一刻，发生了什么？
何牧只是三五句的抚慰，戒元就有走出魔障和隐脉的迹象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
在戒元的心里，何牧的话就有这么重要么？
是的。
就有这么重要！
在彼此接触的这段时间里，恐怕就连戒元等人都没有发现，何牧给他们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早在不知不觉中，何牧已经成为他们心中如同真理般的存在。
何牧做的，都是对的！
何牧说的，都是事实！
既然何牧说我这一刀没问题，那就是真的没问题，无需妄自菲薄！
当然，纯粹因为何牧这三言两语，戒元就能走出心底魔障的话，所谓阴影，也太简单了。戒元的心头仍在纠结：
“但是我还是输了……”
戒元一脸不甘心。
但不等他一句话说完，越陷越深，何牧又是微微一笑：
“输不可怕。”
“恰恰相反，这是一件好事。”
“起码，你知道了自己输在了什么地方。”
“戒元兄，你的武道根基已经足够深厚了，也是时候尝试凝化属于自己的武道之心了。毕竟，你已经找到了方向不是？”
方向！
戒元闻言，终于把程斌伟岸魁梧的身形从脑海中彻底抹去了，关注己身，脑海里，全都是自己刚才挥出去，距离程斌只有丝毫距离的那一刀。
何牧都认可了，还能有假么？
对！
自己也是时候凝聚武道之心了。
正如何牧所言，若自己凝聚了武道之心，程斌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自信！
戒元的自信又回来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戒元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哪里还有半点颓废的模样，杨广等人自然大喜过望，看的旁边的程三那是一愣一愣的。
戒元就这样走出阴霾和魔障了？
甚至因为何牧三言两语的指点，变得更加自信了！
这他娘的也太简单了吧！
程三眼瞳一缩，看着何牧。
他再度发现了何牧的不俗！
“能带领这些人摧毁一座异族巢穴，这何牧果然不是普通人！”
“厉害！”
程三为人高傲，平日，根本就没有几人能被他看得上。但是现在，何牧引起了他的绝对重视。
但是，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何牧身上的奇迹，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看到戒元从地上站起来，脸上重新显化出自信的光辉，何牧也笑了，手腕一翻，屈指一弹，一道流光落在戒元的手心，打开一看，赫然是一枚丹药。
“吞了它。”
“尽快恢复状态，接下来，你可是还要继续锤炼呢。”
继续锤炼？
程三闻言一愣，一股怒火立刻从心头冒了起来。
这是真的把他们当成练兵的对象了？
听何牧这话里的意思，是根本没有把程斌放在眼里？
这边擂台上，程斌也听出了何牧的话外之音，脸色立刻一寒。
被人看不起了！
对于一个武者来说，还有比这更大的耻辱么？
更何况，自己才刚刚一击战胜了一人！
一时间，程斌也是满心暴怒，双目圆睁，无穷战意犹如滚滚狼烟，冲天而起，雄浑而强烈的气息波动，让人不由心生颤栗。
“看不起我？”
“去死！”
嘭！
程斌出手了。
只见他一步跨出，大步迈进，只是一步，就从这边擂台上跨到了另一个擂台上，冲到了何牧的身前。眉心墨色光影闪烁，身上弥漫的黑色光影凝而不散，更加凝实，宛若一副刀枪不入的岩石铠甲，拳头上更是凹凸有致，棱角分明，拳头一出，就仿若一柄重锤，朝何牧的天灵盖砸去，一副要把他的脑浆直接砸出来的气势。
攻势狂暴！
先前，和戒元交手的时候，程斌根本没有发挥出全部战力。直到此时，他才终于爆发出了身为绝世妖孽的神通和绝对强势的一面，宛若一座大山，从天而降。
嘶！
看到如此一幕，戒元、杨广等人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哪怕对何牧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还是不由心神震颤，被程斌此时展现出来的实力而惊骇。
可怕！
果然，绝世妖孽和普通大星位巅峰，彼此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可是就在这时，身在擂台之上，就站在凶猛的程斌面前的何牧，脸上却不由露出了一抹轻笑，看不到任何凝重，甚至趁着程斌扑上前来的间隙，还有空暇开了口：
“大舅哥，瞧好了。”
“你也是土系武者，但是，身为土系武者，往往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容易太过刚猛。”
“刚猛易折！”
“对于土系武者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误入歧途了。土系，重在浑厚，才是王道。”
“太过刚猛的话，如果遇到战力更强的对手，最容易被击溃。”
什么？
何牧竟然在点评？
在与一个绝世妖孽交手的时候，还有空暇去指点他人？
这一刻，不止是程三一人懵了，就连人群里被点名的陈元霸都愣住了，更别说其他人了。可是，不等其他人作出反应，连擂台上的程斌都来不及爆发出心头的怒火，只见，何牧出手了。
呼！
何牧的出手很平常，没有异光连闪，一点也不炫酷，只是在程斌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体表青芒一闪，程斌就仿佛一头撞在了一道看不见的高墙上，身形蓦地停住，还不等他的脸上露出惊骇之色，只见一只秀气白皙的小手，已经轻飘飘探来，在他，在周围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落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好熟悉的一幕！”
看到这一幕，众人顿时心生一种凌乱的感觉，如同时间错乱。
这不正是刚刚戒元和程斌交手的那一幕么？
只不过，双方的身份发生了改变。此时的程斌，似乎成了刚才的戒元。
但是，何牧能如刚才的程斌一样，创造同样的战果么？
答案……
当然是肯定的。
就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下，程斌魁梧的身形倒飞而去，当他再度落地，已经落在了擂台之外，溅起了一地烟尘……
情景，重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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