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医院在发现云居久理不见了之后,因为云居久理没什么亲人,所以就给当时把云居久理送过来的警视厅打了一通电话。
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云居久理去了哪里,失踪也不到12小时没办法立案。
松田阵平知道这件事后,没等目暮警官下命令自己一个人调取了监控,没费什么时间就找到了枫叶山,然后找到了她。
“您没事吧?”
一位短发女刑事警官走过来慰问了云居久理几句。
云居久理摇头。
有事的是那两个绑匪。
被云居久理用麻绳勒昏的那个绑匪也醒了过来。
还好,他的脖子没断。
但一睁开眼被一堆警察吓得差点又昏了过去。
两个歹徒都放弃了抵抗,乖乖地上了警车。
夕阳也沉落了。
女警官笑笑,拍了拍云居久理的肩膀:“让您受惊了。呐,还需要您做个简单的登记。”
女警官递过来一张纸板和记号笔。
云居久理在接过来的时候,手握着笔在上面蹲住,不知道该写什么。
一只手从云居久理的手里接过纸和笔。
自称是云居久理“丈夫”的发梢微卷的警官很自然地端着纸张,在上面书写。
他说:“医院的医生说她失忆了,刚才连我都不认识了。”
云居久理看着他一笔一画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云居久理。
唔,原来是这样书写得云居久理啊。
她默默记下了自己的名字。
云居久理听着别人称呼为佐藤警官的这位女刑警发出担忧的声音:“是因为摩天轮上的爆·炸吗?天啊,那得去脑科医院看看了。”
松田阵平点首:“嗯,得去看看,感觉还挺严重的。她刚醒过来就遇到这种事,居然不哭不闹一点反应都没有。之前被电车门夹到手指,哭了一路哄都哄不好,感觉脑袋真的出问题了。”
他英俊得有些不像警察,而像是过来拍刑警剧的男主角。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没有规规矩矩地把搜查一课的制服扣得像其他刑事们那样板正,而是全部大敞着纽扣露出里面同样松垮的白衬衫。
在回头看云居久理的时候,云居久理从他的眼神中接收到一种复杂而又隐忍的担忧。
很好。
颜值过关。
其次。
职业也ok。
如果作为丈夫的话,还是可以接受的。
虽然云居久理觉得很奇怪,她对眼前这个叫松田阵平的警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愫。
她本以为如果能够见到一个认识她的亲人会很高兴,至少有人知道她是谁,不是医生口中简简单单称呼的“云居小姐”这么单薄。
她能够知道自己的曾经、自己的过往、自己的人生。
在医院的人说她是孤儿的时候,云居久理内心是有一点沮丧的。
一个失去了所有记忆的孤儿,就像是一个空壳。
她对未来也充满迷茫。
但眼前这个男人自称是她“丈夫”的人,却完全没有办法激发她走过去牵住他手的欲望。
她结婚了吗?
她有老公吗?
云居久理这样问自己,但是空空的大脑没有任何回应。
佐藤面露担忧,上下看了云居久理一眼说道:“那松田警官好好照顾云居小姐吧,我先把犯人带回去。”
“嗯。”松田阵平回首看了一眼云居久理,状态从刚才的严肃变得柔和了一些。“吓坏了吗?”
微卷的额发搭在他的眉心,云居久理能看到他沉浸着漫天夕阳的瞳孔在微微扩张,里面的纹路像山峦一样漂亮、生生不息。
云居久理摇头。
他的鼻梁上还有墨镜托的痕迹,只是那个墨镜应该是报废了,刚才在枫叶丛上被踩来踩去的就剩下一个墨镜框了。
他拿起来的时候,还朝着云居久理抖了抖上面的镜片,顽皮地笑:“出趟警,丢失了我最爱的宝贝。”
“我会还你的。”云居久理抿抿唇,硬生生从喉咙眼里挤出来一个称呼。“老、老公?”
附近所有的警员听到这句话都呆若木鸡地转过头来,看着一脸正经的云居久理和同样震惊的松田阵平,都露出了紧咬嘴巴狂忍笑声的内伤表情。
云居久理撇撇嘴。
可恶啊。
这声老公好烫嘴啊。
夕阳在他耳边镀上一层赤红色的光晕,蔓延至他的脸颊处,让他偏过头地侧首被光影渡化得有些刺目。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咬在嘴角冷静。
“不用,另一个没事就好。”
旁边的人群里不知道谁没忍住,憋出一声“噗哧”的笑音,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云居久理没反应过来他说的“另一个”指的是谁,但她坐在警视厅里做笔录看到个人信息上写着的未婚后,暴怒了。
“你不是说你是我老公吗?”云居久理怒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卷毛警官,咬着后槽牙道。“骗子。”
松田阵平被她执拗的态度弄得有些哑然,他扔掉手里抽完的烟草,碾在面前的烟灰缸内,认真的样子像是在进行某种宣誓。
“我是你的男朋友。”
云居久理冷笑:“骗子警官,别胡扯了。”
她讨厌撒谎。
被骗到的感觉让她觉得很羞耻。
最重要的是。
她对他没感觉。
至少现在没有。
“是真的。”他摊开一张报纸,放在桌子上。
是三天前的时事新闻。
头版头条上是一场爆·炸案。
那是震惊警视厅的一场密谋恐怖袭击。
罪犯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日本各地置放杀伤力极强的炸彈,在对市民和财物进行恐吓的同时还让不少人受伤。
松田阵平被派往现场拆除炸彈在摩天轮之门关闭的前一秒,云居久理不顾在场所有警员们的阻拦仿佛知道他进去一定会死掉似的钻进了藏有炸彈的观光箱内。
松田阵平原本可以拆除那个炸彈,但是在炸彈的读条上显示要等到炸彈爆·炸的最后三秒才能得知下一个巨型炸彈的位置。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如果拆除炸彈,就无法得知下一个炸彈的位置可能有更多人伤亡。
如果不拆除炸弹,那么在车厢内的云居久理和松田阵平都会死亡。
最后炸彈还是爆·炸了,但他们幸免于难地存活了下来。
这要归功于云居久理那个时候带上去的一把特制弯角刀。
松田阵平用那把弯角刀撬开了炸彈引爆部分,把炸彈从车厢内拆了下来然后扔出去的瞬间发生爆·炸。
而云居久理那个时候因为躲闪不及,导致被炸彈波及而失去记忆。
“未来我们会结婚,这是早晚的事。”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云居久理,声音震得云居久理太阳穴嗡鸣。
云居久理狂忍住说出“谁要跟你结婚”这句话的冲动,低头看着他手指着的摩天轮。
他手背的指骨和拳骨位置有很多伤口。
可能是他的指骨细长,所以那些伤口并没有影响他手部的美观。
想起刚才在枫叶山上躲避她攻击的那一幕。
云居久理稍稍偏了神的想,他应该也是格斗方面的行家吧。
不过任凭她把这张报纸看穿,也没回忆起来他所说的这段“生死一线之摩天轮上的告白”故事。
怪可乐的。
真的会有这种明知道摩天轮上有炸彈,还要为了什么所谓的“爱情”扑上去送死,一定要和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的蠢女人吗?
一联想到这个人是她自己。
云居久理忽然觉得有点窒息。
假的。
一定是假的。
云居久理疯狂摇头:“照你所说,摩天轮上只有你和我两个人,那么你说的话没有人能证明!我绝不可能做这样的蠢事,我……”
他拿出手机,把手机正面摊在桌子上。
屏保是两个人,背景有大片天空,从构造来看就是摩天轮的车厢。
女人亲昵地搂着男人的手臂,右手比划着一个幼稚的拍照手势,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好像刚哭过,但笑容十分灿烂。
照片上的男人是松田阵平,女人……是她。
云居久理傻眼了。
松田阵平收回手机,又摸出一根烟:“当时我们在摩天轮上,你对我说不管我拆还是不拆,你都会尊重我的选择。你还说那有可能是我们恋爱的最后一天,希望留下美好的回忆所以拍了这张照片。唔,还有视频,你要看吗?”
照片能ps,视频按照现在的科技应该没办法ps。
云居久理熄了火:“不、不用了。”
她冷静片刻,抬头看着从“老公”降级到“男友”的警官先生:“我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松田阵平抬手:“请问。”
“我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做过了吗?”云居久理。
“……”松田阵平。
“……”推门进来的目暮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