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脸顿时热辣辣的。
双手不知该往何处放,索性紧紧拽住他的衣裳。他轻笑一声,缓缓推开我,眸光细碎地瞧过来,桃花眼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然只一瞬,他艳若桃李的脸庞便又靠过来。
是,是要吻我么?这可是大街上啊喂!我赶忙伸手推开他,“喂喂喂,你,你做什么?”
“呵,”他伸手触上我的唇,眸光微垂,卷曲的眼睫轻轻闪动,“这张小嘴倒生得好,可怎地就不会说话呢?”
“额?”
什么不会说话,被调戏时,那些大家闺秀不都说这些的么?本姑娘有样学样不说得挺好么?难道是我面上表情太过奔放了?
我赶紧往自己脸上摸,又被他缓缓隔开。
软滑微凉的指腹轻轻抚着我的唇,妖孽微沉的嗓音中含着几许诱惑:“乖,唤我相公。”
相公?老子和你压根不熟呢吧!我努力压制住额角的青筋,僵硬地裂了咧嘴,“可以,换一个不?”
“唔,这样啊,那……郎君罢。”
“……”这有任何区别么?
微凉的指腹重又爬上我的脸颊,他促狭地眯了眯眸子,“二者选一,嗯”
我顿了顿,道:“还有其他选项么?”
他眸中闪过几许了然,双
眉斜斜一挑,顿生万种风情,“觉着太难选择了不是?”
“呵呵呵……是哇。”
“乖,”他伸手摸小狗似的拍了拍我的脑袋,“不急,你慢慢考虑,我数十下,你再回答我,嗯?”
妖孽眸中满满笑意,似乎只要不经意,便会滴落出来。他戳了戳我的脸,随即收回手,轻轻托起自己下巴,好整以暇地瞧着我。
他微微启唇,淡淡道:“一。”
考虑你妹哇!我瞪着他,狠狠咬了咬牙。
他眸中尽是笑意,他垂首拂了拂垂落在襟前的青丝,再瞧向我时,慢悠悠道:“十。”
“……”喂!二至八是背你生生吞掉了?不待这么整人的罢!
他唇角微勾,眸中竟露出几许孩子气地挑衅,“如何,还未想好么?”
靠!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瞧着他不温不火的模样,便觉自己像个猴子似的被他逗弄着,心中腾地炸起来了,脑子里空空荡荡的,想也未想,一句话不经思索便从嘴里蹦了出来:“当然,当然想好了!”
“呵呵,”他掩唇轻笑,眉眼间瞬时绽出万千光华,“哪一个?说来听听。”
“说,说就说!”以前,以前又并非为唤过,老子还怕你不成。
然张了张嘴,
声音却生生卡在喉头死活出不来了。
妖孽身子微动,闲闲换了一个姿态站立,他眸中光华不减,映着西垂的日头,瞧来竟身姿如玉,无限美好。喧闹的大街上,行人匆匆来去,偶有停下驻足观望的,然那些已不重要了。只要有这么一个人,只要有他,哪怕前面穷途末路,哪怕后面毫无退路,我想,穷我一生,定也会狠狠抓住这人,再不要和他分离。
他顿了顿,一手抚上挺俊的鼻,从唇间浅浅溢出一抹耐人寻味的轻哼:“嗯?”
仅仅一个字,便似带过千言万语。
不知不觉便被引诱了。我张了张嘴,“相,相……”
他眸中光华微闪,似有什么东西在变化,然只是一瞬,那些微小的情绪便又极好地藏进暗沉中。他的眸静静注视着我,淡淡的嗓音继而低低地诱惑,“乖,继续。”
唉,还真难为情。我顿了顿,决计换一个,“郎,郎……”君自还是没法子唤出来。
妖孽眸中闪过一抹暗光,眉眼间绽出几许开怀的笑意。然,他又未实实在在笑将出来,只微微勾着唇,邪肆地吐露出道:“狼?”
眼前突地闪过一抹光景:朦胧的夜色里,月华如洗,一座黑漆漆的山头
上,静静坐立着一只白皮儿狐狸。他浑身莹白如玉,身后几只大尾巴肆意甩动,朦胧的月色又衬得他更加飘渺,随后,狐狸高高扬起脑袋,对着漫天满地皓白的月色,对着天际那轮明亮的月儿,像只狼似的嗷呜起来。
我又瞧了瞧眼前的妖孽,一个没忍住,一口呛出来。
他眸中似有一丝怒火闪过,眸光微沉,周身散发出隐隐的危险:“笑什么?”
“没,没什么。”我赶紧摆了摆手。
他细细瞧了我一阵,突地又露出雅痞的笑,身子便毫无预警地落入他怀里。
他双臂缓缓圈着我的脊背,头颅低垂埋在我颈上,温热的鼻息静静在耳畔吞吐。他顿了顿,轻飘飘将我先前调戏女子的话还回来,他说:“你若再不唤我,我就要吻你了哦。”
“……”无耻太无耻。这就是所谓的强迫中奖么?
我瞄了瞄四下的百姓,只一抬眸便瞧见几双燃着熊熊怒火的眸子。我赶紧收回眸光,心道他若真来那么一出,今儿还不得被活活烧死?
犹豫了一阵,正要开口,一个清脆的孩音却突地钻进耳朵眼里:“娘亲娘亲,那是什么?”
我一听,双儿耳顿时便竖起来了,探着脑袋要朝那孩子
手指的方向瞧去。妖孽松松地锢着我的腰,这时却也不便。我顾不得多想,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便将妖孽推开了。他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缝,瞧了我一眼,却也未发作,静静地负手站在一侧。
接着便闻一抹温婉的女声淡淡吐露着什么,隐隐约约,随后很快被其他咋呼声掩盖。周围闹腾腾的,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呀!好大一只鸟!”
“哇,还是火红火红的,莫不是已经成了精?”
“……”我转了几下脑袋,便瞧见一只火红的**在天际盘旋。
它浑身火红,似包裹在一团燃烧的火焰中,长长的尾巴轻轻摇曳,似一朵巨大妖娆的曼珠沙华,在漫天夕霞中无声绽放着。它清脆地鸣叫了一声,接而便朝这边俯冲过来。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慌乱中,一只微凉的手伸过来,紧紧拽住我的手。
妖孽半侧的脸面上,细细的绒毛泛着浅浅金色。他唇角半弯,面上尽是戏谑:“怎地,这就怕了?”
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还真是说不出什么好话呐。
然瞧着他微垂的眸光,只瞧见那一点点温雅,心底便不禁温暖起来。
我傻愣愣地瞧着他,不知不觉,轻轻唤了出来,“慕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