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着呼喝声瞧过去,便见他扯着一只大线圈朝这边跑了过来。
这一块较为空旷,也少有布置假山回廊,一张石桌,四个石凳,倒是十分惬意。
每逢天气不错的时候,便会到此处晒晒。
今日的运气更是不错,竟发现一张竹榻,还美美地睡了两个时辰。
一手支着脑袋,不紧不慢捏了一块芙蓉糕送进嘴里,一抹软糯微甜瞬时便浸到了心坎里。
湖里的莲叶还是袅袅婷婷的,只是那些白的粉的红的莲花,却是再无踪影。
微风轻轻浮动,半截日头已经跳进了山峦后面,暮色似又浓稠了几分。
我抬头瞧了瞧天色,便见一只五彩斑斓的纸鸢飘飞着。那
纸鸢也不知是个什么,此刻正摇摆着身姿随着苏小强在清冷高远的天空游动,看似自由,生命的轨迹却早被牢牢拽在了放纸鸢的人手里,总归是跑不远的。
苏小强没两下便跑到了近处,路过石桌时,毫不客气捞了块栗子酥扔进嘴里,便又马不停蹄地跑远了。
经他这么一闹,双儿倒是醒了。她揉了揉眼起身。
又坐了一阵,便一起回了西厢。
晚上传来消息,说老夫人有事传唤。
自进府以来,这倒是第一次。
我估摸着,难道老女人终于想起我这只养在西厢里的米虫了?还是说她进来闲得发慌,终于在无聊中变态想要恶整我了?
让双儿仔细打理
了一阵,照了照镜子,见没什么不妥,才在双儿陪同下去了东厢。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照例只有三人,苏小强,老女人,还有一边陪侍的秀灵。
双儿留在门外,我进了屋子便静静站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地等待。
老女人见我进了屋也不说话,目光灼灼地落在低头吃得一脸畅快的苏小强身上,过了好久,才似发现我一般,淡淡地道了句:“来了。”
“嗯。”我学着她,不怒不喜地答。
感情我站了半天,你丫当我木桩子了?
“最近过得还好?”
“额……还好。”瞧着他脸上难得一见的柔和,心里不禁嘀咕,这女人,果然是变态了么?
老女人
露出狼外婆的架势,狰狞一笑,“看来还是太舒坦了些,”她轻飘飘地说:“如此,明日起,就搬到柴房去吧。”
“……”
各种抗议无效后,扑上去和老女人掐起来。
她一招佛山无影脚,我便紧跟出螺旋腿;她再来一招六脉神剑,我便使出凌波微步……一片电闪雷鸣,尘土飞扬。
她奸诈一笑,双手盘旋聚拢,接而重重推出:“排山倒海”
我赶紧跃起闪躲,凌空甩了招葵花点穴手。
hiahiahiahi,小样儿,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还怕你不成?
手臂上传来一阵摇晃,我回过神,便对上苏小强不解的眼神。
他手里还拽着饭碗
,斜了斜眼,撇撇还沾着饭粒的嘴:“娘子为何笑得这么奔放?”
“嘎?”有吗?我摸了摸脸。
不过,尽管只是那么想了想,心里也听舒坦的。
“强儿,回来坐好。”老女人声音里透出些不满。我一转头,便瞧见她望着苏小强的不赞同的目光。
苏小强扒了口饭,用衣袖抹了把嘴,甩落饭粒无数后,蹦着坐回了凳子上。
“仔细照看着少爷。”
老女人对秀灵吩咐了一声,便转过头打量我。
见我有些不自在了,才若有所思地道:“最近过得可好?”
哈?
我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
所以刚才并非只是臆想?所以接下来注定有一场硝烟弥漫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