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言却觉得还不够,极致的怒火燎去了他所有的理智,他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弄死他!弄死他!弄死他!
不,直接弄死太便宜他了!
他要让这个龟孙子生不如死!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摁上沈墨言的肩膀,“墨言,够了。”
够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怎么可能够了呢?
沈墨言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没有理会他。
沈墨言双目赤红,踩着那人命根子的脚非但没有松懈,反而加重了力道。
裴少谦知道他这是真的动怒了,连忙提醒他,“墨言,这位姑娘好像被人下了药,再不送去医院恐怕就要来不及了!”
只一句话,便足以让沈墨言周身的暴戾之气消失殆尽。
他立即转身,看向沙发上的女生。
宋恩琪眼神已经迷离,手无意识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沈墨言心脏又是重重一拧,终于松开踩着那人的脚,冲到沙发前,轻轻叫着她,“恩琪?”
宋恩琪的意识已经被药物控制,她呼吸急促,脸颊通红。
她不安地在沙发上翻滚着,含糊不清地呢喃,“热……我热……”
“乖,再忍耐一下,我马上送你
去医院!”沈墨言捡起被她扯落在地板上的西装外套,重新将她裹好。然后把她打横抱起来,疾步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脚步微微一顿,侧目看了一眼裴少谦,“我先走一步,这三个人渣你可以不用管,待会儿自然会有人来收拾他们。”
这个地方是沈家地盘,敢动他的人,他们死定了!
裴少谦知道这个女孩肯定对沈墨言很重要,对他点点头,“快去吧。”
他一离开,整个包厢里只剩下裴少谦,还有三个被打倒在地的富二代。
裴少谦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抬步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他知道,洗手间里还有人。
然而,他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忽然听到‘咔嗒’一声轻响。
随即,洗手间的门被拉开,从里面冲出来一个穿着浅色毛衣的年轻女人。
是她?
只见姜时念手里举着个马桶栓,漂亮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可是眼神却很坚定,“恩琪!恩琪!”
姜时念看着眼前男人,不由怔了下。
不过,她咬了咬牙,强作镇定,“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到!你还不滚?”
裴少谦看着站在洗手间门口的人,眸色微暗。
只见她标致的脸蛋,没有半分
血色。
想来应该是恐慌到了极点,拿着马桶栓的两只手都在发抖,可是她却依然将脊背挺得笔直。
她长发有几分凌乱,却不见狼狈,反而显得楚楚可怜的动人。
“小姐,那个……”
裴少谦想跟她说明一下此时的情况,可是刚开口,就被一道尖厉的女声打断。
“你别动!别过来!”姜时念戒备地瞪着他,颤抖的嗓音中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恩琪呢?你们这帮禽兽,把她怎么样了?”
其实,她原本可以一直躲在洗手间里。
可是在敲了好久的求救信号后,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再继续等下去。
如果隔壁包厢没有人,又或者隔壁有人却没有听到她的信号,难道她要让恩琪独自一个人面对危险吗?
当然不能!
所以,在听到外面传出的凄厉惨叫后,姜时念终于停止敲玻璃,从马桶盖上爬了下去。
她心急如焚又焦躁不安,心里很清楚就这么莽撞地冲出去,不仅帮不了恩琪,还可能搭上自己。
可是,她想不到别的办法,她不能让恩琪独自面对危险!
如果肚子里的孩子和恩琪只能救一个,她选择恩琪!
于是,姜时念在洗手间里找了一圈,拿着马桶栓冲
了出来。
有武器在手,不管是什么,总归能多一分安全感。
裴少谦站在离她几米开外的地方,静静看着她。
她身上的薄毛衣沾染着倾泻而下的橘色灯光,未施粉黛的脸蛋被衬得白里透红,很漂亮。
裴少谦微微蹙起眉头,睨着她,温和开口,“恩琪是你的朋友?”
姜时念冷冷盯着他, “是!你把她怎么样了?”
“她被救走了。”
“救走?”姜时念愣住,将信将疑地打量着他,这个男人身上穿着纯手工衬衫,解开的袖扣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一下就知道价值不菲。
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英俊儒雅,风度翩翩,看起来不像是会做坏事的没品男人。
视线扫过客厅的沙发,那里一片狼藉,地板上还躺着三个有气无力嗷叫着的男人。
姜时念悬在嗓子眼的心稍稍归位,萦绕在胸腔里的惶恐与畏惧一点点消失。
她抿了抿嘴角,以尽量平静的口吻温淡出声,“他们,是被你打伤的?”
说话间,她悄悄把一直举在手里的马桶栓放在身后的墙边。
裴少谦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语调平静地回道,“算是吧。刚才在隔壁正好听到了你的求救
信号,所以就过来看看。万幸,赶来的恰是时候。”
原来,真的有人听懂!
“谢谢你。”姜时念鼻子莫名发酸,顿了片刻后,再次出声,“请问,是谁把我朋友救走了吗?”
裴少谦对上她的视线,缓缓启唇,“沈墨言。”
原来是他!
这个男人认识沈墨言,应该不是坏人。
姜时念有了这个认知,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她没事就好。”
既然恩琪是被沈墨言救走的,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裴少谦单手抄在西裤口袋里,绅士地问,“你住哪儿?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去也不安全,我可以顺路送你。”
“谢谢,不用。”姜时念对他微微一笑,礼貌地拒绝他,“我开车过来的,休息一会儿再走。”
就算是他救了自己,她也没有深更半夜搭陌生人车的习惯。
在皇家会所这样的地方,披着人皮的野兽太多,她与他非亲非故,没有必要再牵扯。
裴少谦从她的表情和语气,一下子就猜到她的内心活动。
他很欣慰,女孩子遇上这种事对人有防备之心是应该的。
而他提出如此要求,确实有些冒昧。
“不如这样,我陪你坐一会儿,等你休息好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