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遇寒的视线在他们祖孙三代身上扫了一遍,沉吟片刻,温和勾唇道,“这样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我们现在是一家人,没必要见外嘛!”
难怪人家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林文静现在是真心想把唐遇寒拉拢过来,当儿子一样对待。
同时,也希望他能够将心比心,拿姜宝当亲生的孩子对待。
跟他们一起住,跟入赘有什么区别?
虽然唐遇寒没有明确拒绝,但是姜时念知道他不会答应。
于是,她瞥了林文静一眼,转移话题道,“妈!我们快吃早饭,南瓜饼冷了味道就没那么好了。”
说完,她率先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而林文静没有听到男人明确的拒绝,还是不死心,“小唐,其实我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我希望你能够帮助念念夺下姜氏的继承权。”
此话一出,唐遇寒拿筷子的手当即顿住。
他抬头看向林文静,俊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文静姐,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不,你明白的!”林文静很肯定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毫不含蓄地接着道,“我和我前夫的那点儿破事相信你也知道,小三上位,把我和
念念挤出姜家。不过,我前夫的户口本上没有小三的名字,所以,念念现在还是姜氏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希望你帮我,帮念念拿下姜氏。”
不忠心的男人,她可以随手扔掉!
可是聪明的女人不会跟钱过不去,尤其是那么巨大到能吓死人的数额,怎么能便宜那个狐狸精?
姜时念实在听不下去了,“妈,你别强人所难,唐遇寒他对股权啊继承权啊都没有兴趣,所以你还是……”
林文静也顾不上喝粥,把碗一推,直接打断她,“我跟小唐商量的是正事,你不懂别插嘴!”
姜时念抗议,“妈,我好歹也是读过书的,怎么就不懂了?”
“你不是对姜氏的经营权没有兴趣吗?你安静吃你的早饭!”林文静说着,又扭头看向坐在餐桌对面的唐遇寒,“小唐,姜时念这孩子对数字很不敏感,当年我希望她念金融经济学,她偏偏不听,非要学当什么导演,我已经放弃她了。所以,现在你娶了念念,她肩膀上的责任就要落在你身上了。”
唐遇寒静默了一秒钟,对上她的视线,淡淡点了下头,“这是自然。”
林文静见他松口,一本正经地接着
说道,“那么,我想拜托你把姜氏的继承权夺过来!我们也认识五年了,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的性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不饶人。徐慧珊她勾引我老公,现在还妄想抢继承权,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我孙子姜熙丞是姜氏的继承人。我希望在他长大之前,你能帮我守住姜氏!”
她说话的同时,一直留心看着唐遇寒,见他神情淡淡的,心里有些着急。
林文静轻叹一口气,顿了顿,又郑重其事地对他道,“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强人所难。但是,小唐,你如今是姜时念的合法丈夫,我是真心把你当成家人,当成儿子看待。如果你不愿意,这些话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
唐遇寒眉头微蹙,眼睫低垂,陷入沉默。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林文静主动要求他帮忙夺下姜氏的继承权,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明明应该窃喜,但他心里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只是,一想到自杀的父亲,抑郁而死的母亲,还有正饱受病痛折磨的爷爷,心底的仇恨之火将那点犹豫焚烧殆尽。
放在餐桌下的手缓缓收紧,唐遇
寒敛了一下心情。
片刻后,他缓缓抬眼看向林文静,薄唇微动,“好,我答应你。”
寡淡低沉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林文静神色间顿时多了一份惊喜,笑着望向他,“太好了,有你帮忙,应该就好办多了!”
姜时念抬头,眼中掠过一抹不可思议的愕然。
她原本以为唐遇寒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所以现在,他是为了自己,才答应她妈的吗?
唐遇寒眼波闪了下,浓密的长睫扇动着,掩去眸底的神色,“不过,也许我做得不好,将来会让文静姐失望。”
“没关系!目前,姜氏的股份我和念念手上加起来一共有百分之二十。姜远达上次答应我,等念念结婚就会把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当作新婚礼物转到念念名下。反正你们已经领证了,我会找个时间去跟姜远达谈。”林文静的话刚说完,客厅里忽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奶奶,是你的手机响啦!”姜熙丞耳朵很尖,一下子就听出是林文静的手机铃声。
林文静起身,去客厅拿过手机,望着来电显示上那一串号码,她不由挑了下眉梢。
虽然自从离婚起,她就把姜远达的手机号码从通
讯录中删除了。
但是毕竟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她早就对他的号码倒背如流。
就像此时,哪怕只是随便瞟上一眼,她便知道电话是他打来的。
接起电话,林文静假装不知道对方是谁,以官方又疏离的口吻问道,“你好,请问哪位?如果有想约广告,谈剧本,请找我的私人助理刘……”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低沉又熟悉的嗓音打断。
“文静,是我。”电话那头,姜远达淡淡开了口。
林文静轻笑一声,继续若无其事地跟他客套,“哟!原来是姜导啊!这么大清早的,找我有什么事吗?”
姜远达听着她的嗓音,沉吟了一秒钟,淡淡道,“文静,徐慧珊受伤住院了。”
林文静轻嗤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是吗?那真是恭喜了!”
“文静,”姜远达轻叹一声,嗓音中隐着几分无奈,顿了顿,又缓缓出声询问道,“徐慧珊说,她受伤是你推的?”
闻言,林文静神情一滞,语气顿时就冷了,“怎么?姜导打电话来,是为了兴师问罪吗?”
电话那头,姜远达轻咳了两声,“文静,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