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璃月的仙人显然不愿意在他国多呆, 将存放在秘境中的须弥子民的躯壳放回原位后就振翅离开了。
目送着仙鹤冲破云霄,在天空上留下一道圆满的弧度,布耶尔轻输出一口气。
她微闭上双眸。
远处, 自须弥的边界开始,华丽繁复的穹顶开始收缩。
她伸出双手, 捧起所有须弥子民的精神。
虫鸣、鸟语重新在雨林中响起。
她放飞被囚困已久的子民。
须弥城内, 久违地出现了人类的声响,教令院里, 趴伏在桌案的大风纪官睁开双眼,下意识地握紧了手边的长枪;道成林中,提纳里在草丛中坐起, 看到被疯长的植物覆盖的木屋时,露出头疼的表情;雨林中, 从裂缝中走出的柯莱深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展露出轻松的笑容……
一切都会回归正轨,他们终将重逢。
……
京都, 木漏茶屋。
走进这家与横滨的木漏茶屋几乎没什么差别的茶屋, 太宰治牵着可莉, 轻车熟路地走进一间和室坐下。
没过多久, 和室的门就被拉开了, 穿着与这间和室格格不入的青年随手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
太宰治抬头,视线在他肩上的神之眼上流转,最后十分放肆地停留在他的脸上, 他笑眯眯地说:“这位先生,你不是这家店的员工吧?”
青年平静回望。
他的眼睛有些特殊, 在本身有些蓝绿色这样有些机器人的色调的同时, 还有着异样却不突兀的红色瞳孔, 加上青年身上特殊的气质,显得有些……非人。
太宰治莫名觉得有点反胃。
呜哇,跟森先生类似的ai精?啊,好吧,看上去,好像不太一样。
青年没有理会太宰治的打量,将托盘放在桌子上之后,在太宰治和可莉的对面盘腿坐下,他看向可莉:“神里小姐告诉我,你会有兴趣跟我谈谈,风神……”他停顿一下,有些不知道是否该加上大人之类的敬语。
呼——无形的微风突兀地出现在室内,它们打着旋降落在矮桌上的茶杯边,又轻巧地跳上杯沿,聚集成一个好像穿着白色斗篷的小精灵。
“嗯~神里家的家仆们泡出的茶水还算不错。”小精灵趴在杯沿试了口杯中的清茶,发出感叹,“可惜这里没有酒水,啊,太宰治,你不介意我喝了你的茶水吧?”
“当然不。”太宰治支着下巴,语调轻快,“只是茶水而已,风神大人想喝多少都行,不过原来风神大人喜欢喝酒吗?”
“没错,蒙德城的蒲公英酒可是享誉全提瓦特的美酒。”风精灵坐在杯沿上,“对吧,可莉?”
可莉歪头:“可莉不知道,可莉没有喝过。”
“哈哈,可莉可不能喝酒哟,你可没到喝酒的年龄。”少年的语调带着种吟唱般的语调,以一种闲适的态度跟太宰治闲聊着。
青年没有插嘴。
“好了,回归正题吧。”少年的语调中还是带着微风般轻柔的笑意,坐在对面的青年却只觉得自己好像站在的雪山之巅,周围刺骨的寒风好像要将血液都冻结起来,“你想谈些什么呢,须弥人。”
哪怕被神明的目光锁定,青年依旧十分镇定,他甚至毫不客气地说:“这个问题应该问您,风神。”
小小的茶室沉默下来。
好一会儿,风精灵晃悠悠地从茶杯上飞起来,在桌侧无人的地方显露神明的身形。
许是顾忌到这处茶室的大小,巴巴托斯并没有展开祂的双翼,此时所穿的一身以绿色和白色为主的服装更像是一位喜爱冒险的吟游诗人。
祂显然也是第一次穿这样更接近人类的衣服,有些新奇地扬了下自己的小斗篷,随后才看向青年。
“我从风里听到过你的名字,艾尔海森,须弥教令院的大书记官。”巴巴托斯回忆道,并不在意艾尔海森那有些冒犯的行为,“我并非护佑须弥的神明,你自然不用对我使用什么敬称。”
“在我们几个之中,布耶尔的情况较为特殊,祂相较于我们要稚嫩弱小得多,但是既然祂拥有你这样的子民,那我就放心很多了。”
祂微闭双眸,侧着耳朵,风在祂的耳边轻语,告诉祂世间所有的秘密。
许久,神明睁开双眼。
“好吧,看来我们确实需要谈一谈。”祂望向身边的可莉和太宰治,轻笑道,“麻烦你带可莉出去走走吧,太宰先生。”
“欸~”太宰治拉长了调子,但还是识相地起身,抱起了可莉,“好吧,走啦可莉,大人们要开始谈事情了,我们出去玩吧。”
可莉眨了眨眼,高兴地抱住太宰治的脖子:“好耶!可莉要吃可丽饼!”来的路上小姑娘就注意到这个与她有着一样名字的甜点了。
“好好,去吃可丽饼吧。”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
……
交谈完毕,艾尔海森向着巴巴托斯微微鞠躬,起身离开了和室。
少年模样的神明却没有要离去的意思,祂随意地坐在桌边,将有些凉掉的茶水端起,正要将它喝掉。
“请慢。”沉稳温和的男声自拉门后响起,随着拉门拉开,卸下了身上的甲胄的青年出现在门口,他得体地笑着,眼角的泪痣综合了他过于温和的气质,显露出一点锋利来,“让客人喝下冷茶可不是神里家的待客之道。”
青年走进茶室,跟在他身后的家仆轻手轻脚地将手里的托盘放下,将托盘上的热茶放在桌上,随后将托盘拿起,微微朝向巴巴托斯。
没有为难家仆的意思,巴巴托斯将冷掉的茶水放在了托盘上。
家仆退出去了。
“真是大胆的做法啊,神里家的小子。”巴巴托斯似笑非笑道。
闻言,青年苦笑道:“不敢,是我神里家失礼在先。”
神里家的情报网固然广大,但总有一些情报是人类无法触及的,至少在真正跟八重神子交流之前,神里绫人并没有想到异世界的存在对于提瓦特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最初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借助须弥人柯莱引动草神前往稻妻,借此逼迫将军出关,真正的看到现在的稻妻,听到稻妻人民的心声。
但是在知道了更深层的情报之后,这个计划就变得有些多余甚至冒犯了。
唉……只能说那位八重宫司确实很不喜欢神里绫人,神里绫人当初曾有与她简略地说过自己的计划,希望以此来获得她的帮助,结果那只狐狸最后还是用一个条件交换了帮助,在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下看着神里绫人踩坑。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看,或许这也是八重神子对神里家的能力的信任的一重体现?
总之,在提瓦特是他们共同的立场这一点出发,神里家并不需要通过这种风险极大的方式去呼唤自己的神明了。
“看在神里家送来了不错的捷径的份上,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摩拉克斯不会追究你们之前小小的冒犯。”巴巴托斯摊手,“不过,巴尔泽布可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样对自己的国土毫无所知,或许,默许你们的小动作,也是祂对你们的宠爱也说不定?”
……
东京,米花町。
有些厌烦咒术界派出的小虫子的达达利亚和无所谓去哪反正自己没钱的鹿野院平藏抵达了新的城市。
“我说,执行官先生,这么落荒而逃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喔。”带着一抹调侃的笑容,鹿野院平藏的视线随意地飘向周围。
“嗯?落荒而逃?”咀嚼了一下这个字眼,达达利亚斜睨了身边的少年一眼,摊手,“虽然研究这个世界的能力体系是很不错,但是研究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交给专业人士,我的话,一直被不自量力的小虫子打扰的话,也是会厌烦的。”
“其实就是不喜欢一直重复一样的生活吧。”鹿野院平藏吐槽,“你的那些小弟会哭的喔~”
“不错嘛,伙伴,很了解我嘛!”他伸手往旁边一勾,却被早就洞察他的动向的鹿野院平藏矮身躲开,于是他立刻露出凝重的表情。
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异常,鹿野院平藏下意识侦查了一下周围:“怎么了?”
“伙伴。”达达利亚很是严肃,“你有多高?”
鹿野院平藏:……
“啧,至冬人。”鹿野院平藏轻嗤一声,快步离开达达利亚旁边。
“欸!伙伴,你要去哪?”达达利亚三两步追上去,“这边可不是我们定好的酒店的方向。”
此刻正是正午,夏末的阳光只会更加毒辣,过分灿烂的金色洒在地面上好像要把一切都灼烧成晃眼金红。
但是这样的亮色却进不到少年深潭般的绿眸里。
“我的直觉从不出错。”他看向侧边的街道,街道的尽头是一栋高耸的摩天大厦,“我感觉到了案件的味道。”
“嗯?原来直觉还有这种用处吗?”达达利亚陷入沉思,“我没什么感觉,看来我的直觉只能用在战斗上啊。”
“比如,如果我现在拦下你的话,你肯定会愿意跟我打一场对吧?”
“你最好不是认真地在说这句话,达达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