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拔高了嗓音：“你是说王爷现在很危险？”
李刚草道：“王爷身子气虚两亏，身受重伤。原本就极为虚弱，这个时候又中了一种毒，无疑是雪上加霜。我们得尽快把此毒解了。”
古芊芸强行敛了敛情绪，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俯身察看姬子寒的状况，她仔仔细细的观了一遍姬子寒的下颔肤色，嘴唇，手指，又把了把脉，一切如常。
思量道：“肤色、呼吸、脉象没有任何异常，看来王爷中的是慢性毒。”
李刚草道：“正是，若不是宁侧妃对毒性感昏倒，只怕用不了几日，王爷就性命不保了。”
古芊芸思忖的道：“药方是我开的，没有问题。”
李刚草回道：“老臣也看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她思量的道：“那就是有人下毒。”
翠柳连忙将破碎的瓷碗碎片奉上，里头还残留着一定点的中药，“侧妃昏倒的时候将药都撒了，只剩下这么一点儿。”
古芊芸低头仔细嗅了嗅，震惊道：“这药的确与平日里不同。可是具体是什么我闻不出来。
李刚草道：“只有找到药渣才能知道里头掺了什么毒。”
古芊芸似乎想到
了什么立即朝外喊道：“来人，将王府封锁，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出府。”
周娟转身就走，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喊道：“等等。”
“王妃。”周娟转回身来。
古芊芸冷冷的道：“把药铺里的人也一并抓来。”
“是。”
周力带人冲进了厨房，厨房里的人被吓的霎时缩成一团，三三两两惊慌的退到了角落里，一阵鸡飞狗跳。
翠柳指着地上的一个药炉道：“这就是给王爷煎药的炉子，小雨呢？”目光在厨房里的丫鬟嬷嬷中扫来扫去。
杜嬷嬷惊慌的双手不停的搓着围裙，朝一旁喝道：“小雨，叫你呢。死丫头，赶紧给我站出来。”
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姑娘，模样生的十分秀气，身形削瘦，垂着头缩着脖子，战战兢兢的从一个嬷嬷的怀里挪了出来。
翠柳怒道：“就是她，药就是她煎的。”
“不，”小雨连连摆着颤抖的双手，吓的几乎哭出来，“不是我，翠柳姐姐不是我，奴婢连着熬了两天的药，实在太困了，有个好心的姐姐来帮奴婢看药，奴婢就去睡了，没想到没想到……”
这时，古芊芸也来到了厨房，肃然
问道：“那那个好心的姐姐在哪？”
小雨含着泪光怯怯的目光在厨房里扫视了一圈，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今天早上有人说王爷中毒了，奴婢就找不到那个姐姐了。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边说边怯怯的朝后退。
古芊芸追问道：“你认识她吗？”
小雨哭着摇了摇头，“她说她是刚进府的，是杜嬷嬷安排进来的。”说着，目光小心翼翼的看向一旁的杜嬷嬷。
“我？”杜嬷嬷惊恐的用食指指着自己，又指向小雨愤怒的道：“你这个小贱蹄子满嘴喷粪，我什么时候安排丫鬟了？”说着作势就要打过去。
被周力伸手轻松的拦了下来。
古芊芸怒道：“杜嬷嬷，在我的面前你还敢放肆。”
众人极少看见王妃如此疾言厉色的样子，一下子吓的皆是噤若寒蝉。
杜嬷嬷收敛了行径，不甘不愿的立在一侧，怒目瞪着小雨。
古芊芸盘问道：“杜嬷嬷，府里的丫鬟一直都由你管理，你看看，这里少了谁？”
“哎呦，王妃，老奴冤枉。老奴根本没有安排什么新的丫鬟，何况每日早上，老奴都会清点一遍人数，以防
有人赖床偷懒，今天早上老奴也是刚点过的，没有看到什么新的丫鬟。小雨这丫头八成就是下毒的人，为了给自己开脱罪名才会把屎盆子往老奴身上扣。”伶俐的目光斜睨着小雨。
小雨吓的又连连摆手，“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求助的看向她：“没有王妃，奴婢真的没有下毒。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有个姐姐替奴婢煎药，真的有。”
看小雨那诚恳单纯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古芊芸道：“你先起来。”她转向周力：“药渣找到了吗？”
厨房被翻的乱七八糟，侍卫从外头又涌了进来，其中一个拱手道：“禀王妃，没有找到药渣。”
古芊芸一口气顿时梗在了心中，气郁难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拔高了嗓音，怒喊道：“给我找，把王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药渣。”
“是。”周力带着侍卫迅速出了厨房。
杜嬷嬷被古芊芸这股凌厉的气势给吓着了，收神敛目再不敢嚣张。
古芊芸定了定神，思量道：“昨夜是宁侧妃在守夜，那么端药的人应该就是她的贴身丫鬟小蝶和珠珠。”她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吩咐道：“去把
这两个人带到大厅里。”
厅下跪着的人，除了周娟以外，个个都抖成了筛子。
小蝶与珠珠惊惶的相视一眼，小蝶急急的朝首位上面如寒霜的人辩解道：“王妃，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奴婢只是将药端到了侧妃的手中，期间什么都没做。”
珠珠惶然的道：“奴……奴婢一直守在侧妃的身边。”
古芊芸细细的拨弄着草纸中的草药，随后将其推到了一边。凝视着堂下的小蝶道：“那你可还记得煎药人是谁？”
小蝶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道：“记得，奴婢记得。”
周力随即拍了拍手掌，杜嬷嬷带着一众丫鬟走了进来，排成一排立在一侧。
古芊芸命令道：“你去看看，哪个是昨夜煎药的人。”
小蝶笃定的点了点头，随后站了起来，略过杜嬷嬷，一个挨一个仔细的辨认了起来，直到辨认过最后一张脸，小蝶顿时慌了起来，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古芊芸问道：“是谁？”
小蝶忍不住惊恐的后退一步，视线在面前的丫鬟中扫来扫去，喃喃自语的道：“没有这个人，怎么会没有，昨天夜里，明明有人在煎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