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千山面前的狼妖,更觉得不顺眼了。 让他不顺眼的人和妖兽很少,就连五年前总是跟自己叭叭个没完的驺吾, 他倒也没有觉得厌恶,横竖他都无视。但是现在眼前这狼妖, 实在是让他觉得不喜。 伤风败俗。 千山的脑子里顿时浮现出这四个字。 狼妖也感受了千山的敌意, 它完全不解面前的这个人族, 它分明都没有招惹他,他凭什么先讨厌起自己?就算是要讨厌, 也必须是它这个忽然遭受攻击, 还被羞辱说丑的狼讨厌他吧? 所以现在狼妖听见面前的奚十里的音,重重地不满哼了一, “哇,你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让他出去!”狼妖气势嚣张说,挑衅一般千山,那样子即便是现在都已经成了阶下囚的,但一脸都不带怕的。 奚十里:“……” 千山冷眼瞬转冷,像是里面带冰锥一般,向跟前被缚住的狼妖时, 就差没直接将眼神化实物, 将它戳穿。 狼妖见状,气焰变得更嚣张, “你不让他出去,我就什么都不说!” “行。”千山开口, “你杀了人,这是事实, 那现在我斩妖,也是捍卫正道,你,我便杀了。” 说,他已经抬手,那手指处开始凝聚灵力,周围的灵气都变得躁。 狼妖闻言,眼中一派视死如归的模样,像自己不说话,这么从容赴死,还是一件挺了不起的事。 “砰——” 就在这时候,房的门却是忽然被人从外面用力撞开了。 瞬,门外的人跌了进来,摔在了地上。 奚十里和千山听见静后,纷纷不自主地转头,如今趴在地上的人。 “是你?”奚十里在清楚来人的脸后,惊讶道。 现在进来的人,可不就是那个开始在人群外,跟自己对视后又匆忙离开的姑娘吗? “你来做什么?”奚十里在片刻的惊讶后,不皱了皱眉。 西风村别的村此刻可都避不及,但面前的女子却敢来村口,还在这时候破门而入。反常必有妖,奚十里有些警惕地来人。 狼妖在见来人时,也像是吓了一跳。尤其是在听见奚十里的音的变化后,它忽然像是发狂一般,嘶吼叫,全然没了先前的“要杀要剐随你便”的从容模样。 “你们不杀它。”女子先是了一眼被缚妖索绑住的狼妖,确定对方还活,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虽然是一脸局促,但是那双眼睛里却很坚定。她明明很怕了,可就坚持没有后退半步。“陈福,陈福他本来就该死!”女子不等奚十里他们提问,就先已经开口说。她有些发抖,音也带点颤音。 “跟她没关系,你们让她走。”开始还很嘴硬的狼妖,此刻发出粗重的呼吸。 奚十里了眼身后还在疯狂扭,想要挣脱缚妖索的狼妖,“你再不安静一点,那我就把她……” 奚十里的话还没有说完,浑身肌肉的狼妖青年顿时安静了下来,坐在凳子上,鼓一双眼睛,就直愣愣地奚十里,瞬变得乖巧,随意任人拿捏。似在说,现在这样可以了吗? 奚十里:“……” 可是对方变化的速度快,莫名的,她感觉了一点可爱。 于是奚十里的唇角,没忍住,微微地扬了扬。 千山见此情况,不更深深地蹙了蹙眉,他不知道奚十里此刻什么会见被伤风败俗的狼妖笑得这么开心,顿时心里对狼妖的厌恶再增加了一分。 这怕投错了胎,不是狼妖,是什么狐狸精才对。尽的是勾引人的狐媚手段,还把自己打扮得如此暴露,有伤风化。 房里终于安静了不少,奚十里示意站在屋子中央的女子坐下来,“那,你说说什么它不该死,那个叫陈福人,什么又该死。” 已经坐下来的女子模样起来很是清秀,年纪估摸也就比奚十里大个三两岁,头上就用一条褪了色的红绸带绑在一起,起来十足简朴。 原来这姑娘唤唐秀,是西风村唐家的幺女,还未曾婚配。 “陈福那下流胚子,那日趁我上山采药,想要,想要轻薄我,但遇见了恒光,我才逃过一劫。他本来就该死,自从陈嫂子有孕后,村里的大多数的姑娘,都被他骚扰过。这样的人,难道不就是死不足惜吗?仙长如今知道了实情,还觉得恒光该死吗?”唐秀瞪圆了眼睛,奚十里和千山,开口问。 奚十里转头,像是想了先前在山上的事,而变得红了眼的狼妖,“你叫恒光?” 狼妖重重喷出一口气,点头。 “你们前就认识?”奚十里问。 “不认识。” “认识。” 两道音同时响起。 奚十里:“……” “是不认识的。”唐秀顶奚十里和千山探究的目光,硬头皮说。 但像,也不算是完全不认识。 要是说起来唐秀和恒光的认识,其实也不久。 唐秀家中清贫,她爹去年了在海上多捕些鱼,冒大风浪出海,结果那一次后,再也没有回来。家里只剩下还在襁褓中的幼妹和生育元气大伤的母亲,一个家里,失去了顶梁柱,可想而知,生活是有多拮据和不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些年来,她们家节衣缩食,每一个铜板都恨不得掰成两块来花。 所以,在传出来有村家中鸡被偷盗后,唐秀晚上也睡不,鸡棚里的鸡不再有任何损失。每日晚上都搬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守鸡棚。 她母亲心疼她,让她回去睡觉,守夜的事情交给自己就。 “可怜的孩子,当年唐家也算是大户人家,只不过现在落得这般境地,是娘亲对不住你。”唐母抱大女儿,心疼道。 唐家当年也是上京的名门望族,若不是犯了事,被流放,不过才三代光景,又如何会落得这般田地? 唐秀听母亲的话,倒没觉得有多不甘心。她从未见识过钟鸣鼎食家的唐家,从出生开始,家里就一直是这般光景,自然也没有从大小姐的境地落入了村姑的落差感。 “母亲说得哪里话,您还是先进屋歇吧。”唐秀最终还是将妇人送回了房,自己在院中守夜。 这鸡是要下蛋的,蛋是要给母亲和弟弟补充营养的,需得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晚上真是困了,海风吹,也冷了,唐秀坐在小马扎上,忍不住地打盹儿,所以,当院中进了人时,她也一无所察。 直,对方的手放在了她的肩头。 唐秀瞬从梦中惊醒,在见面前出现的黑影时,差点尖叫出。但在最后关头,她才张嘴,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再下一刻,她忽然感身体一轻,一低头,发现自己已经腾空而起。这一切的始俑者,都是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这种场面她何时见过?吓得想挣脱男人的怀抱叫救命。可如今在半空中,她倚靠的也就只有面前这个一不吭把自己掳走的男人。 “你,你是谁?”唐秀最后被劫走她的男子放在了一处平坦的山洞里,她四下打量了一番,这里面起来是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可在荒郊野外,还是被人掳走,唐秀仍旧对面前忽然出现的人感恐惧。她缩在角落里,戒备地来人。 掳走她的人便是恒光。 恒光也很不解,它不过是睡了一觉,但什么眼前的人就像是不认识了自己一般? “溪月。”它开口喊道。 唐秀只觉得耳边出现的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底是在哪儿听过。 她见陌生的男人朝自己靠近,激地伸手随便抓起身边的东西就朝他砸去,“别过来!别靠近我!”她尖叫,毫无章法。 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手中拿什么东西扔了过去,“咚”的一响,正砸在了掳走她的男子额头上。顿时,一道鲜血流了下来。 唐秀见状,心里更加害怕了,她怕自己的举,一不小心,就彻底激怒了男人。 可是让她意外的是,那个起来其实很英俊的男人,在被打中后,停了下来。 那双起来干净极了的眼睛,见了她无比抗拒的,而变得失落万分。 唐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一个掳走了自己的“坏人”感一点点难过,她躲在角落里,发现对方的确没有要攻击自己的意思后,这才小说:“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溪月,唐秀脑子里反复思索这个名字,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刚才什么会觉得这名字隐隐耳熟。 “可惜一溪风月,莫踏碎琼瑶。”溪月,这般诗情画意的名字,哪里是她那个没上过堂的父亲取得出来的名字? 但是在她们家,的确是有个人叫这样风雅的名字的。 那是她的姑婆。 她爷爷的亲妹,唐溪月。从前唐家还没有被贬时,家中的大小姐。 山洞里的男人在听见面前姑娘的否认时,眼里受伤的神色变得更加明显了些。 他指了指身后的那些陈设,“这些,都没有,都是你喜欢的,溪月。”他唐秀的眼睛,一字一顿说。眼前的人分明就是溪月的模样,她怎么说自己不是溪月呢? 唐秀顺他手指的方向去,才发现刚才自己见的那些生活痕迹,虽然上面已经有不少灰尘,但仔细一,些做工还挺精致,都是女子喜爱的玩意儿。 可,她真的不是唐溪月啊。 “所以,唐溪月是你姑婆,而这只狼……这个叫恒光的男子,将你错认成了你家长辈?”奚十里听这里,总算是听出来了点头绪,震惊问。 唐秀点点头,“是这样的,从前父亲还在世时,常说我跟那位早早就离世的姑婆长得很像,完全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样。”她有些不意思笑了笑,家里其实还有那位唐家小姐的画像,她曾经过,她自己觉得是不像的。 画卷中的唐溪月,一就知道是那种知书达的大小姐,仪态起来就不知道比她这个乡野里的小丫头多少,分明就是天上的明月,她怎么会跟姑婆这般相似呢? 恒光再三确认后,这才接受自己带回来的女子,真的不是他曾经认识的唐溪月。在那瞬,他眼睛里那些“唐溪月”不认识自己的失落渐渐消失,转而却变成了更加令人感难过的沮丧和绝望。 唐秀的音一直回荡在他的耳边—— “那都是六十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是姑婆没有生那一场病,她也很难活这个岁数。就像是我爷爷一样,五六十岁时,就已经了他的大限啦……” “何况,我听我爷爷说,姑婆身子不,自从唐家全族被流放后,她一介娇小姐,在路上颠沛流离,身子早就垮了。等了西风村后没多久,就早早去世。我记得我阿爹去年还说过,姑婆就是在我如今这个年纪人没了的……” “但,你是怎么跟我姑婆认识的?你们在六十年前就认识了吗?那你怎么会不知道她早就走了呢?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呀?” 恒光的耳边嗡嗡响,他眼里的光,熄灭了。 原来人族是这么脆弱的吗?不过是一甲子的时而已,它睡了一觉起来后,原来她就已经不在了。 他们是什么关系?不是伴侣吗? 狼族这一生,就只会挑选一个伴侣,除了溪月,它谁都不要。 可是,她怎么就忽然离开?她不是说了,让自己睡一觉,然后再去找它的吗? 它很茫然。 很不解,却找不人给它解答疑惑。 奚十里微微抿唇,若是狼妖真是救人而杀了人,那即便是她们是修行人,也没有道还要取了对方性命。 只不过,受罚是免不了的。 就在奚十里沉默的这段时里,唐秀误以她们仍旧觉得恒光该杀,不急开口:“就算是你们觉得恒光他杀了陈福那个畜生该死,那也恳请仙长仙子在从前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命。” 千山抱臂靠墙角站,脸色一直很冷淡,听见这话,开口问:“从前?” 唐秀点头,“从前我们村子里不是有传闻吗?西风村是受神明庇佑的村子,所以,十年前,每当周围的村落遭受妖兽的袭击时,我们西风村却相安无事。这一切,可不是什么神明!这都是恒光在暗中的保护。”她说完这话后,像是担心奚十里和千山他们觉得荒谬一般,接又飞快开口:“这是我姑婆在记事簿上记录过的事,仙长若是不相信,大可去我家里,找那卷手札。” 她也是在知道了恒光的存在后,被重新送回家后,在家里放父亲从前的旧物的箱子里找的。 她虽然不识字,可是村里也有书先生,她拿姑婆的手札,又担心这上面有不被外人见的东西,就将那些字迹誊抄下来,分散去找书先生请。 来来回回了些次,这才渐渐明白那些手札在记录的是什么。 那是她素未谋面的姑婆跟狼妖谈情说爱的随笔。 惊世骇俗,却又纯情极了。 “哼,我可不是什么神明。”这时候一直没怎么吭的恒光忽然开口,它眼神倔强地站在墙边的黑衣青年,眼神还带桀骜和野性,“要杀就杀,别那么多废话。这件事情跟阿秀无关,你们最把她放走。” 奚十里倒觉得唐秀应该没有说谎,只是关于那些手札,她需要自己确认一番。 “师弟你在此处它,我同唐小姐一同去去就回。”奚十里说。 千山没有意见。 很快,奚十里就跟唐秀离开了房。 千山和恒光两人在一起,纯属相两厌。恨不得都不说话,但奚十里只带走了孟槐,还剩下了驺吾。 “妖兽竟还充当起了神明。”驺吾被奚十里留在了房里,它受不了这么死寂的气氛,仗现在狼妖被缚妖索绑没有威胁,跳了对方的肩头,差点没直接来个骑脸,“真稀罕啊。” 恒光发现这一屋子的不仅仅是人讨厌,就连同类,也特别讨厌。 它哼笑一,“没想堂堂驺吾,竟然还跟这种卑鄙的人族结契,也真稀罕。” 只不过它这话刚说完,驺吾还没什么,千山的指尖就已经先迸射出一道灵力,才不管它现在是不是阶下囚,直接给了一拳。 驺吾也张牙舞爪愤怒道:“我不允许你说我们小十里的坏话!小十里的,你这样的狼妖怎么知道!” 恒光皱眉,就算是它的年纪在妖兽中绝对不算大,经验也不算丰富,但他还是知道一般人族的修士,拥有一只灵兽就已经很难得,刚才它见孟槐跟那小女娘离开,便所当然地以这只驺吾是千山的灵兽。 “你是刚才那姑娘的灵兽?”恒光仍旧不敢相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驺吾挺了挺胸,那模样十足神气,“当然!不然是这个讨厌鬼的灵兽吗?我才不要!” 被叫做讨厌鬼的千山:“……” 恒光:“……” 他倒不怎么讨厌奚十里,也许是奚十里没有第一个对自己出手,也没有骂过他很丑。所以现在听驺吾骂黑衣少年是讨厌鬼时,它的神情起来了不少,像是想笑。 “我对做神明没兴趣。”恒光换了个姿势,他刚才被千山用灵力揍了一拳,胸口不怎么舒服,干脆直接摆烂,也不想要挣脱,靠在了椅子上。但脑子里,这时候却浮现出了六十年前的画面,还有,在六十年前,还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它无心做神明,只不过有人希望而已。 “听说隔壁东风村又有妖兽出现,昨夜,还叼走了一个才满月的孩子。”少女柔和的音里带十足的忧愁,她今日穿浅碧色的罗裙,起来优雅而恬淡,眉的轻愁,叫人了都觉得不忍心。 恒光就在她身边,还有些笨拙地山下的人们泡茶的,给她倒了一杯茶。 “别担心。”恒光按住了女子的肩头,“没有人伤害你。”他会永远在她身边,不让别人有任何伤害她的机会。 唐溪月的眉头并没有这话而松开,她靠在身边男子的怀中,“我还担心阿爹阿娘,还有兄长,那些村都是无辜的。”唐家是在前年被流放,后来她阿爹散尽了家产,这才从岭南一带逃离出来,了西风村。上京他们是回不去了,何况,她爹对官场失望透顶,余生只想寻一处与世隔绝处,安稳度日。 在西风村里,村淳朴,对他们外来的一家人,也很友。唐溪月这个世家大小姐,不忍心见任何人受伤。 可她偏偏连自保的力都没有,更别说还要在妖兽来临的时候去保护家里人和村。 恒光在听心上人的烦心事,忽而咧嘴一笑,“这有什么难处?我帮你便是。” 你想守护的人,便也是我愿意守护的人。 既然你不愿意见西风村的人遭难,那日后,不论是海里的,还是山林里的妖兽,只要有他在的一日,就绝对不会让它们伤害西风村的人。 唐溪月面色却陡然一惊,她不是喜欢提要求去难人的跋扈大小姐。 当年才来西风村时,父亲病重,而家中已经没了什么银钱,她早些年过些医术,勉强辨认些草药,此去上山采药时,遇见了受伤的才幻化人性的恒光。她以自己只是照顾了一个普通的人族少年,却是没有想恒光是一只狼妖。 后来,她跟恒光真正在一起后,才知道妖兽也是有地盘的。而在自己的地盘外,想要捕捉猎物,那就各凭本事。一般而言,妖兽也是很有边界感的,不会有什么妖兽发疯一般非得去争夺别人的食物。 而现在,恒光说这话,那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 日后若是有任何出现在西风村的妖兽,都将成他的敌人,是他的对手。 如此一来,唐溪月不感担忧,“日后,你岂不是会成大家的公敌?” 恒光哈哈一笑,只觉得她单纯又可爱。 “没关系。”他说,他只在乎他在意的人,至于别的,他可以都不放在心上。 唐溪月是他认定了一辈子的爱人,那唐溪月想要保护的人,那也是他要守护的。至于会跟多少妖兽结仇,他不在乎。 回忆戛然而止,奚十里和唐秀从唐家回来,手里拿不少卷轴。 恒光的眼睛,在见那些旧物时,乎是“噌”的一下,就发亮了。 唐秀像是知道它想问什么,主开口解释道:“这就是我姑婆的手札,有些多了,家里潮湿,不少损坏,在我爷爷下葬时,都当做葬品下葬,家里就只剩了这么多。” 奚十里了眼天色,夜空中已经挂起了一轮月亮,下弦月弯弯的,周围就只有一两颗星子,起来很是寂寥。 她冷不丁注意了不远处差点没直接被绑成一个粽子的恒光,后者有些愣愣地她手中的卷轴的目光,让她无端感了一阵心酸。 很专注,又很小心翼翼,还有,很渴求。 奚十里打开了那些卷轴,示意千山过来跟自己一同。 她心里是相信唐秀没有说谎,但总得自己再一遍。 “我竟不知道恒光竟然是一匹狼,难怪,在我那日遇见他时,问及姓名,他说没有。原来他真不曾诓骗于我……” “我有些怕他,可他竟然对笔墨纸砚都奇得很,我便赠与了他一套文房四宝,没想今日再去他洞府做客,石桌上摆放的竟都是他的字,嗯,丑。在村里想买纸很难,此地又不怎么生长竹子,我便托他做了些木简,方便记录。他见我书写,眼里带渴望,我想,山中无事,不如做一回书先生。于是,恒光成了我的生。” “他时常给我准备些新鲜的野果,那些都是我在上京时竟不曾见过的,有的很酸,我咬了一口给他,他的反应可真是笑了。今日他也给了我一颗果子,把我用过的整蛊再用在我身上,他是傻的么?我知道肯定会很酸,但他的表情实在是有趣,我就想配合配合,咬了一口。结果他真的是个傻子,他给我的很甜。” “怎么办,我觉得我像喜欢上恒光了。这个名字,还是我取的,但现在每当我叫出这个名字时,心跳得快……” “父亲知道了恒光,他不让我出门,说这样的我没了在上京城中大家闺秀的模样。可我不解,我们不就是不会再回去了吗?现在这样有什么不?他们明知道我没多少日子,什么还要拘我在家里?我不愿意,第一次跟父亲争执了起来,幸兄长来了。不知道兄长跟父亲在房里说了什么,反正,兄长说,日后我可以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果然,兄长很。” 这些卷轴,保存不当,有不少都不出来上面原本写了什么,模模糊糊的,墨迹早就晕成了一团。奚十里继续拿起另一卷,发现已经跟前面的连不上了。 “……最近邻村有妖兽乱,恒光说,他会保护村里的人,不会让西风村的百姓受别的妖兽的侵袭。我很高兴,也很害怕。这本来不是他的责任,但我,却变成了他的负担。我有些后悔了,若是那日没有遇见他的话,他应该会比现在自在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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