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柔和似絮, 如一盏天灯悬挂在幕色中,苍茫大地添了一抹光晕。 提刑衙门外,沈景淮刚策马走近,结果就看见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前徘徊着一个熟悉人影。 青微垂着头来回踱步, 偶尔停下脚步抬手, 似乎是想叩门, 却又在触到门的时候猛地将手收回, 如此三番举棋不定,充分彰显了其纠结彷徨的内心。 沈景淮默不作声看了半响,眼看对方还一直在重复抬手落手的动作, 仿佛并没有察觉到这已多了一个人。 估摸着再这样耗下去估计一晚门都开不了, 沈景淮轻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出声唤人:“云舟!” 突然响起的醇厚男声就如惊雷在耳边炸响, 打定决心打算敲门的沈云舟顿时背后汗毛一竖,手如闪电般收回,愕然回头,就见自家大哥不何时已出现在他身后, 神色无奈。 沈云舟:“!” 没想到沈景淮会突然出现,在看清人的瞬间,沈云舟瞳孔还猛缩了一下, 一贯清冷疏离的脸清晰浮现出一丝慌乱,就像是做贼心虚被人当场抓包:“大哥,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沈景淮缓步走近, 将沈云舟略显无措却又强自镇定的表情尽收眼底, 想到他方才犹豫不决踌躇之举, 沈景淮只觉心中啼皆非,面却还是不动声色:“这么晚了, 你来提刑衙门做什么?” “我...” 面对沈景淮的发问,一向言善辩的沈云舟难得有些吞吞吐吐,就像是有些难情,不道该如何解释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原。 见沈云舟迟迟不出声,沈景淮目露了然,直接就给出了答案:“是来找阿宁的?” 沈云舟没事自然不会往提刑衙门来,毕竟提刑衙门与大理寺一东一西隔得老远,而这么晚了却还在门口徘徊犹豫,不像沈云舟一贯作风,至于原,沈景淮心肚明,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笃定。 在沈景淮仿佛看透一切的了然目光注视下,沈云舟心既然已碰,那隐瞒也没用,干脆就点头:“嗯。” 沈云舟确实是了燕宁来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今天一整天都是心神不宁状态,哪怕手有事在忙,都时不时会走神发呆想起岑暨那字字诛心之语,以及燕宁过分疏离的冷怠,这让他如坐针毡,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往提刑衙门走一遭。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最起码得将话说清楚,总不让燕宁以他将她逼出家门。 “大哥,你来是...” 看着同样出现在这里的沈景淮,沈云舟眉头拧了拧,暗道难不成大哥也是前来劝燕宁回府的?可不是说不管的么? 对于沈云舟的试探,沈景淮则目光在沈云舟身转了一圈,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答反问:“听说你今日当众承认阿宁的身份了?” “什么?”沈云舟一愣。 沈景淮眉梢微扬,提醒:“江边。” 这两字就算是某种启动开,沈云舟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你道了?” 今日江边与岑暨的那场冲突着实闹得有些大,键是在场的人也多,想堵住悠悠之口显然是不现实。 只是沈云舟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已传到了沈景淮耳朵里,难怪他大晚的会出现在这,难不成就是此事来的? 听沈景淮提起他当众认妹之事,沈云舟先是有丝不自在,但想到之后的事,他脸色又黯了下来。 沈景淮并没有留意到沈云舟的神情变化,他颔首:“不光是我,估计明日沈国府孩子抱错的事就该传遍了。” 沈景淮话虽这么说,但脸并未露出恼怒不悦之色,毕竟自从决定将燕宁带回来,就没打算将她藏着掖着,如今就算是提前意外曝光也不碍事。 他只是很差异居然是沈云舟率先对外宣布的,当时沈景淮听说的时候整个就一震惊状态,除了惊讶于沈云舟的转变之外,还有... 看着形容默认的沈云舟,沈景淮抬手按了按额角:“所以,你告诉我‘千金回府不遭待见被逼出家门,岑世子交锋沈二少冲冠一怒红颜’这消息又是打哪来的么?” 沈景淮:原以只是家庭内部矛盾,却没想到一不心还整出了桃色花边绯闻! 沈云舟:“......” ... 在徘徊犹豫了近半个时辰之后,沈景淮的到来成功让沈云舟叩开了那扇紧闭的红木大门。 在被衙差领着往后堂去的路,沈云舟还有些心绪不宁,甚至还生出一丝紧张情绪,不道待会见了面该说些什么才好,但当余光瞥见旁边沈景淮挺拔身影,他又心下稍定。 虽说不是很想让大哥参与,但沈云舟不得不承认,相对于他,燕宁对大哥的态度简直不太亲近。 哪怕与他不睦,看在大哥亲自前来的份,或许也让她同意回府... 沈云舟心念百转,脚下步履略显沉重。 只是这丝忐忑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一声熟悉冷嘲给打破:“沈少卿消息可够灵通的,这是履赌约赔礼道歉来了?” 沈云舟脚步一顿,这才发觉这么快就到了。 可当他看见面前的场景后,眼中成功闪过一丝愕然。 这应当是个饭厅,屋内烛火通明,入眼就是一张大圆桌,桌碗筷未收,空气中充盈着菜食的香味,像是才刚吃完饭。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屋内乌泱泱挤满了人,粗粗一扫足有十几二十个,还差不多都是熟面孔。 沈云舟记性很好,认出屋内站着的几乎都是白日里参与了江边“夺尸大战”的岑暨亲卫,此时齐刷刷抬头朝外看来,目光灼灼,神情兴奋,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但凡心理素质差点,估计得忍不住拔腿就跑。 “岑世子。” 沈云舟止步不前,旁边的沈景淮却未受影响。 没想到竟是这么个“迎接阵仗”,沈景淮还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好表情,面色和煦朝双臂环胸一脸不善的岑暨点了点头,而后目光就顺势落在了岑暨旁边站着的,抬手扶额作无奈状的燕宁身,冷硬的面部线条瞬间柔和:“阿宁。” “大哥。” 见沈景淮出现并精准点名,燕宁轻咳了一声,赶忙迎了过去:“你咋这个时候来了?” “怎么,不欢迎?” 沈景淮故意问。 “欢迎欢迎。” 燕宁对沈景淮的感官一直都很不错,不论是路同还是回京之后他对她都颇照拂,燕宁自然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再说了,就算是看在那几千两银票的零花钱份,燕宁这声大哥都喊得格外顺口。 心沈景淮是玩,燕宁也就有学有样一:“欢迎大哥随时来视察工作环境,只可惜来晚了点,不然还赶一波庆功宴。” “庆功宴?” “昨天那桩案子结了,”燕宁眯眯:“是不是敲快!” 沈景淮是道燕宁在提刑衙门当仵作的事的,也道昨日提刑衙门才刚接了一桩命案,没想到这么快案子就已破了。 见燕宁冲他挑眉,似乎有些得意,沈景淮眸光柔和,脸露出一丝容,抬手就摸了摸她的头:“嗯,我们家阿宁厉害。” 燕宁身体一抖,赶忙将自己脑袋从沈景淮手掌下拯救了出来。 见沈景淮一脸含,燕宁搓了搓胳膊,咕哝:“太肉麻了,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咱就是说又不是三岁孩,倒也不必这么哄。” 将燕宁声嘀咕听在耳里,沈景淮:“......” 这就有点煞风景了。 沈景淮身兄长,难得表现一次对妹妹的心宠溺,却不料惨遭嫌弃,沈景淮略觉扎心。 见燕宁一副“你离我远点”的表情,沈景淮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在燕宁头不轻不重拍了两下,而后才在她震惊目光中从善如流收回。 沈景淮目光扫过屋内场景,询问似地看向燕宁:“是还没吃完?” “吃倒是吃的差不多了。” 燕宁瞪了沈景淮一眼,随手薅了把头发,而后才目露无奈:“就是清场难度稍微大了点。” 说到这燕宁也很无语,来听说沈云舟来的时候岑暨是直接让将人拒之门外的,后来又在赌约胜利的“诱惑”下妥协决定将沈云舟放来。 有前科在,怕岑暨与沈云舟一言不合又闹起来,燕宁就打算先清场,反饭都已吃的差不多了,结果岑暨却死活不允,硬秦执他们都留在这,美其名曰愿赌服输,众人见证下道歉才有意义。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别看说的有多冠冕堂皇,其实就是岑暨看沈云舟不顺眼,想当众落他面子,然后就有了沈景淮现在看到的众人围观的一幕。 “沈云舟,没想到你还挺自觉,我这边案子刚结,你就收到消息门来履赌约,怎么,做好向燕宁赔礼道歉准备了?” 在燕宁与沈景淮说话的空档,岑暨已走到了跟前。 见燕宁与沈景淮离得近,他眉头微拧,脸闪过一丝不悦,直接就将燕宁往后拽了一把,自己则理所当然挡在了燕宁前面,顺利形成两两对峙格局。 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踉跄的燕宁:“......” 沈景淮&沈云舟:“......” “这是...” 沈景淮目光在岑暨与燕宁身来回转了几圈,想到先前听到的传言,脸不觉露出一丝狐疑。 “沈将军还不道吧。” 只当没有看见沈景淮探究目光,岑暨懒声:“令弟昨日跟我打了个赌,若是我在三天内成功破案,那令弟就得向燕宁赔礼道歉并从此对燕宁言听计从,怎么,沈将军今日是专程来当见证的?” “赌约?” 沈景淮愕然,他还不道有这么回事。 云舟什么时候跟岑暨打赌了? 赌约内容竟然还涉及到阿宁,什么叫赌输了就得向阿宁赔礼道歉... 沈景淮忍不住迟疑的想,难不成方才云舟在外徘徊迟迟不敢敲门,就是怕赌输了履约觉得面无光丢脸? “沈云舟,白纸黑字写着,还摁了手印,你莫非是想装傻不认账不成?” 岑暨目光径自落在默然不语从来就没说过话的沈云舟身,嗤了一声,阴阳怪气:“看来堂堂沈国府二子,大理寺少卿也不过如此,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传出去也不怕人话,既然不是来道歉的,那就趁早滚出去,我提刑衙门不是什么歪瓜裂枣宵鼠辈都的。” 岑暨说翻脸就翻脸,也不管沈景淮是不是也在场,扬声就准备叫人开轰,燕宁还未来得及阻止,就听略低哑男声响起:“我什么时候说不认账了?” 对岑暨嘲讽目光,沈云舟淡声:“既然案子顺利告破,那我该恭喜你才对,既然如此,我自然愿赌服输。” 沈云舟其实并非了赌约的事来,也是现在才道案子已侦破,不过对他来说影响差别都不大,总之殊途同归... 沈云舟突然就想到了今日周捕头跟他汇报案子时的插曲。 说是周捕头在带人巡街的时候恰好遇有人在医馆闹事,等他带人赶去的时候就发现燕宁他们也在,尸体还是燕宁验的,最后却又主动将案子给到了周捕头手。 思及周捕头对燕宁的百般吹捧赞不绝口,沈云舟忍不住抬眸看向被岑暨挡在身后的燕宁。 恰好对方此时也朝他看来,未等沈云舟缓和露,对方就已平静移开了目光,疏离忽视之态跟方才与沈景淮谈撒娇的憨态简直形成了鲜明对比,落在沈云舟眼中只觉扎心不已。 “道愿赌服输就好。” 岑暨轻飘飘抬眼,下扫视了沈云舟一番:“道歉也是需拿出诚意的,可不是下嘴皮子一张就一句话的事,你沈少卿的诚意又是什么?” 见岑暨一再咄咄逼人,沈云舟不动声色,只平静道:“就算道歉,也是我与燕...阿宁的事,跟你无。” “怎么就跟我无了?” 见沈云舟一脸“你少在这狗拿耗子”的表情,岑暨就像是一只被踩了脚的猫瞬间奓毛,怒道:“还有,少在这套近乎,谁许你叫‘阿宁’了?这两个字也是你叫的?” “我与阿宁乃血亲,她是我妹妹,我何不叫?” 沈云舟眸色黑沉如曜石,清冽秀雅的俊逸面容在昏暗月色下如冰如玉:“我若不叫,难道你就?” “我当然!” 岑暨抬了抬下巴,目露倨傲:“不信我们同时叫‘阿宁’,你看她究竟会应谁。” 燕宁:“......” 还同时叫阿宁...这跟女朋友和老妈同时掉水里会先救谁的死亡问题又有什么区别? 没想到岑暨与沈云舟会就先对于她的称呼问题杠起来,燕宁嘴角抽搐,眼看就又极限二选一,她赶忙打断:“我谁都不应,谢谢。” 燕宁礼貌微:“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叫我名字就挺好。” “那凭什么沈景淮叫你你就应?” 燕宁自诩一碗水端平,岑暨却敏锐察觉她话中漏洞,当即就不满指责:“你偏心!” 沈景淮叫可以,他跟沈云舟叫不,这岂不是说在她心里自己其实跟沈云舟算一类? 岑暨深觉有被侮辱到,顿时浑身冒黑气不依不饶:“凭什么我不叫?阿宁阿宁阿宁阿宁!” “我就叫,”在燕宁震惊目光中,岑暨轻哼了一声,字腔圆:“宁宁! 燕宁:“......” 一声故意拖长了尾音的“宁宁”就像是羽毛拂过心头,叫的燕宁心中陡然一颤,面不自觉生出一丝臊意,甚至感觉耳朵都在发热,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声音让人怀孕,只是场景不对,叫法不对。 “你到底有完没完?” 就算道岑暨是故意抬杠,但这叫的也太过亲昵,燕宁感觉有些扛不住,她压下心中不自在,伸手毫不留情就给了还喋喋不休喊名的岑暨一锤,恼道:“给我闭嘴!” 见岑暨状似不服还说话,燕宁挥了挥拳头:“毒哑警告。” 岑暨:“......” 岑暨来还想开口,但瞥见燕宁颊边浮起的一丝红晕才后后觉察出不对,他眸光闪烁了一下,抿了抿唇当闭嘴。 燕宁觉得岑暨这脑回路是有些异于常人,杠开花就算了,命题作文都跑偏,明明前一刻还在讨论赌约,结果下一秒就转到了称呼来。 一想到岑暨喊她“宁宁”,燕宁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摸了摸有些发热的耳垂,直接就将岑暨扒到了一边,大大方方走到人前,平静颔首:“沈二子。” 燕宁也没想到沈云舟居然这回居然不是连名带姓称呼,结合先前江边事件,她似有所觉,难不成沈云舟当...燕宁念头刚起,就听见一声低低的:“阿宁,抱歉。” “就这?” 虽然才遭燕宁噤声警告,但见沈云舟憋了半天就憋出来这两个字,岑暨还是忍不住嘲道:“你还可以再敷衍一点。” 对于岑暨的鄙夷叫嚣,沈云舟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只看着面前略显讶异的燕宁。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就听沈云舟斟酌着低声开口:“阿宁,先前是我态度不好,不该对你冷言冷语处处忽视,我没想过说不认你这个妹妹,也没想过将你赶出家门...我只是,有些意外。” 既然已决定将话说清楚,沈云舟也不是藏一半露一半的性子,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当开了头,剩下的也没这么难,既然连岑暨都当面认错,那他又有什么做不到的? “我没想过孩子抱错这种事会发生在沈家,瑶光是我看着长大,突然发生这种事,我忧心她会接受不了这一打击,却忽略了你流落在外多,吃得苦一点不少,而这些不该是你承受的。” 沈云舟褪去眸中冷冽,头一次目光柔和看着燕宁:“我很高兴,你在外这么多成长的很好,我也很高兴,你有一门技艺傍身,巾帼不让须眉,我不该质疑你的力,你很优秀,我与阿娘大哥一样,你感到骄傲。” “阿宁,”沈云舟定定看了她片刻,在燕宁讶异目光中,只见他清冷如玉的脸倏地露出一个淡淡的容:“我是二哥,欢迎你回家,这句话原是第一天就该说的,迟了这么多天,我很抱歉。” “所以,阿宁...” 沈云舟顿了一下,难得踌躇:“你还愿意叫我一声二哥么?” 虽然已窥出一二,但当见沈云舟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以兄长自居,来就开诚布低头认错也是燕宁没想到的。 不怎么说诚才是必杀技,如果沈云舟还是如先前一般端着架子那燕宁绝对是连眼神都不带分一个的,奈何沈云舟的态度太过诚恳,听得出来都是发自内心,倒让燕宁想挑刺都不该从何挑起。 不怎么说沈云舟跟岑暨是同窗,这俩人连道歉路数都一样! 见沈云舟面带期待看着她,似乎很想听她喊声二哥,燕宁下意识挠了挠脸,有些不道该怎么答。 就在燕宁目光闪躲左右难之际,就听一旁沈景淮倏地开:“瞧,我先前怎么说来着,我们阿宁可记仇,你若是将她惹恼了,日后便是哭着喊着求她认你这个哥,她怕是都不会应,这不,说中了吧。” “阿宁,千万别应。” 沈景淮调侃:“这子敢惹你生气,你可别这么轻易便宜他,兄长哪是这么好当的,该让他长长记性。” 见沈景淮在旁帮腔揭短,沈云舟脸表情微裂,气急败坏看了沈景淮一眼:“大哥。” “大哥什么大哥。” 沈景淮斜了他一眼,十分冷酷无情:“我没你这样是非不分的弟弟,还大理寺少卿呢,说出去都嫌丢人!” 不得不说沈景淮的插言很及时,略带调侃奚落的话一出,成功就将方才尴尬僵持的气氛冲淡了不少,但燕宁却敏锐捕捉到话中键词:“什么叫我可记仇?” 燕宁不满:“造谣警告。” “嗯,阿宁不记仇。” 沈景淮含,从善如流点头:“阿宁心胸豁达宽宏大度,向来不会在这种事斤斤计较。” “等等。” 听出沈景淮话外之音,燕宁眉头一皱,若有所思:“你这算是道德绑架?” 嘴夸她宽容大度,其实就是让她原谅沈云舟,这高帽戴的妥妥的。 “说好的武将都是直性子不会这些弯弯道道言语机锋呢?”燕宁谴责。 对燕宁了然中带着鄙夷的目光,沈景淮轻咳了一声,摊开双手,状似无奈:“没办法,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这个当大哥的夹在中间也难,了家和万事兴,我也只多动动脑筋,偶尔走走歪门邪道也不是不。” 燕宁:“......” 看着一扫严肃开始现场耍宝的沈景淮,燕宁一噎,差点被呛住:“好家伙,看不出来你还是这样的沈将军,你玩歪门邪道你那帮下属道吗?” 沈景淮悠悠:“无妨,他们不在。” 沈景淮话音刚落,混迹在吃瓜群众中的朱涛就忙不迭举起了手,铿锵有力响亮回应:“将军,我在!” 沈景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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