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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古曼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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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综合其它证据,单瀮很难不怀疑顾晨夫妇。

“我们还检查了1001这套房今年的出租记录,”单瀮递过一份租房身份证明,“就在两个月前, 你的身份证在民宿app上租过1001。不巧, 那套房取钥匙的密码一直没改。”

“是的。”宋佳连忙解释道, “我的确是租过1001。当时顾晨对天发誓, 说孩子已经打掉了, 他和郝娟也断了,不会再联系了。这两人可能是断了一段时间,可没过多久,这狗男人又开始躲躲闪闪夜不归宿, 我怀疑他和这个女人压根就没有断干净!”

“刚好,我搜到郝娟家楼下那户人家可以短租, 就想去试着捉奸。”

“这种公寓户型是一样的, 10楼客房头顶上不就是他们的床?”宋佳愤愤不平地说道,“谁知那次我捉奸失败了, 所以我才想了个新法子,把那只带摄像头的兔子给送了进去。”

单瀮盯着她的表情看了半天,没能找到一丝破绽。

宋佳又补了一句:“自从兔子安置成功以后,我可没再去过那个倒霉的地方。”

“如果我们假设,宋佳和顾晨特意雇了一个‘演员’, 在12:07AM的时候从窗口跳下去, 来伪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那顾晨只有两个作案窗口。”

“第一个, 是在他离开之前, ”单瀮梳理了一下监控信息, “根据郝娟家里的兔子监控,他们当晚回家后,一直在客厅腻歪,直到11:12两人一起离开摄像镜头,应该是去了卧室。”

“也就是说,顾晨有机会在11:12点,到11:45之间把人给扔了,然后离开。我更倾向于11:40左右。”

走消防通道楼梯,从1101到1001只需要十几秒钟。

林鹤知听了却摇头:“我认为可以排除‘坠楼’在‘跳楼’之前。凶手是有预谋的,TA设计了一个演员‘跳楼’的环节——虽然说,现实是郝娟的尸体第二天一早才被发现,但是TA在做计划的时候,并不能笃定人摔下去以后,百分百不会被立刻发现。”

“人摔下去必然会有一声巨响,”林鹤知思忖道,“虽说那个时间点很多人都睡了,但这种运气说不准,搞不好就被什么人发现了。一旦被发现,有目击路人汇报坠楼时间点,那么他安排什么谁来‘跳楼’都没有意义——既然有计划,凶手不会冒这个风险。”

“因此,如果‘跳楼’和‘坠楼’事件之间存在时间差,那‘跳楼’会发生在‘坠楼’之前。”

单瀮听了,点点头:“那就是第二个时间窗口了,从11:45开始,到12:41,顾晨都出现在摄像头里。那他只能是回家后,再重返琼玉兰庭。哪怕宁港半夜路上不堵车,最快也要一点之后回到琼玉兰庭了。大半夜的,小区哪有这么多进出,这个我们可以核对小区门卫记录。”

市中心寸土寸金,琼宇兰庭的占地面积不大,进出只有一个门。放白天,进出车辆多,排查起来也很慢,但半夜就不一样了,很快,警方认为,在案发当晚凌晨1点到3点之间,并无证据支持顾晨再次重返现场。

同时,警方仔细搜查了顾晨与宋佳的通话、聊天记录,完全没有发现筹划谋杀,约“演员”表演跳窗的痕迹。

证据查到最后,就连单瀮心中开始有些动摇——难道,郝娟坠楼一事,真与这两个人无关?

“可惜,没人确定具体的坠楼时间。”林鹤知低头翻着警方在邻里间摸排走访的记录,几个人几张嘴,说什么的都有。在“知道有人半夜自杀”的前提下,不少人会把原本很细微的声响放大成“我好像也听到了”,可说来说去,并不能确定“一声巨响”具体的时间点。

同时,法医学也没能提供更精确的线索。

这种滴水成冰的天气,只需要五个小时,尸体就会凉到环境温度。因此,尸体温度并没能带来太多的有效信息,林鹤知只能说,郝娟死于检测尸温的五小时之前。

“死者胃部,十二指肠基本都已经空了,说明死亡时间在进食后六小时以上——顾晨的结账记录显示他们晚上六点吃完饭,而且,郝娟是个模特,为了保持身材吃的本来就少,食物清空得会更快一些——那合理的推测,只能说死亡时间在11点以后,凌晨2点半之前。”

“三个半小时。”单瀮摇头,“还有没有办法,再缩短一点?”

林鹤知仔细想了想,合上厚厚一沓笔录:“有几个细节,我想找顾晨再确定一下。”

林鹤知找来郝娟客厅里的两盒药,依次摆在桌面上:“根据开药的记录,这些药是郝娟去世四天前开的,但根据装药板里空的记录来看,她并没有正常按剂量服药。氯|硝|西|泮片剂少了两次的量,而盐酸齐拉西酮胶囊只少了一次的剂量。”

“对对对,”顾晨连忙应道,“警官,我之前不是说了吗,这个医院是我陪她去的,但郝娟不肯吃药,一直嚷嚷着自己没毛病,说自己没有精神分裂。”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脑袋:“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都这样?明明病了还要口口声声说自己没病?”

林鹤知点点头:“出事的那天晚上,郝娟服药具体是什么时候呢?”

“我走之前啊!她死活不肯吃吗,我最后是放出杀手锏,对她说,‘如果你不当着我的面吃下去,那我以后再也不来看你了’,她这才把药吃下去了。”

林鹤知微微皱起眉头,拿食指敲了敲药品说明书:“这两药不都建议饭后服用吗?”

“呃,会有什么区别吗?”顾晨挠了挠头,“我感觉吧,她能吃下去就不错了,管她什么时候吃呀!”

“反正我亲眼看她吃下去,我还检查了她的嘴,确定她没有骗我,才离开的。你说这人生病了,不吃药不行呀,不吃药就放任她天天发大疯吗?”

林鹤知不动声色地问道:“吃的哪种?分别吃了几颗?”

“两个都吃了,”顾晨伸手指了指,“这个一片一片的,吃了一颗,这个胶囊的,吃了两,温水服用的。”

“明白了。”

林鹤知一出门,就拉住单瀮:“顾晨说的话,与尸检对不上。”

“我们检验结果发现,郝娟胃部到十二指肠都是空的,氯|硝|西|泮片溶解的速度更快,可能半小时内就找不到残余了,但这个齐拉西酮是带胶囊的,而且我刚看了药品说明,它这个外壳是硬胶囊,在胃里能待多久我不太清楚,但保守估计,三小时起步,四五小时也很正常。”

“顾晨说她在11:40吃了两颗,可郝娟胃里无残留,血液里检测到了氯|硝|西|泮,并没有检测到齐拉西酮。”

单瀮闻言,眉头也皱了起来:“顾晨为什么要在这个事上撒谎?”

“不,他完全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撒谎,”林鹤知眼底泛起淡淡的亮光,“你应该问——为什么郝娟在服用了这两种药物之后,又通过催吐,把它们吐了出来?”

“郝娟血液里有氯|硝|西|泮,因此,我们先入为主地相信,她在死前,吃了安眠药,但这个浓度完全有可能来自她之前服用的那一颗药物,所以,显得浓度偏低,因为大部分已经被代谢掉了。”

“因此,在顾晨离开后,郝娟并没有睡觉,而是对自己进行了催吐。”林鹤知得出结论,“她没有睡,这一点非常重要。”

“我们之前以为,10楼的缓冲设计,是为了帮助凶手制造一个郝娟‘自杀’的假象——”

可是,警方在检查郝娟的搜索记录时,发现她在过去一个月里,花了大量时间在搜索“如何让伴侣回心转意”,“小三上位之路分享”,其中,她收藏了一篇分享,里面有“装病、伪造自杀”来威胁男友的内容。

“可现在看来,有没有一种可能,‘跳楼’这个设计,其实来自郝娟本人,最终的目的是来操控顾晨呢?而在这个过程中,她出现了意外,或者她从11楼落到10楼,再被人从身后一推。”

“我不知道12:07在郝娟客厅里‘跳窗’的人到底是不是她本人,但假如这件事是她设计的,她一定会需要一个帮手。”林鹤知说道,“我想再看一下她跳下去的那个视频。”

单瀮反问:“网络技术组不是早在群里共享了?”

“那个是他们截的,只截到跳楼。”林鹤知摇头,“我想看看跳楼后面的。”

而现在,已知郝娟并不是服用安眠药后的睡眠状态,且有心“设计卖惨”,整个坠楼故事,很有可能就完全变了。

为了方便取证、对比与沟通,组里用的都是技术组截好的跳楼录像,要看原始完整版的,还得去五楼。林鹤知在电脑上反复看了几遍“跳楼”的片段,分别在女孩出现在镜头之前,跳楼时,以及跳楼后,找了几个时间点并截图:“该死,它这个白色窗帘真见鬼。”

技术组成员不解:“你想要找什么?”

“她的同伙。”林鹤知解释道,“我想找一些可能会反光的平面,如果房间里有其他人活动的话,这个‘反光’会发生变化。”

“花瓶。”单瀮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伸手指向屏幕一角,“郝娟家客厅一角有个银色花瓶,我当时现场调查的时候,发现它是可以反光的。”

摄像头的像素本来就低,不过,如何从模糊的图片中得出重要信息,是技术人员的专业领域:“等一下哈,这个我需要用软件处理一下。”

技术员熟练地点开软件,选区,放大,改变各种参数一顿操作。

在等待的时候,单瀮敏锐地察觉到眼角余光里有什么一闪而逝。另外一个大屏幕上,放着云盘上的原始视频,林鹤知没点暂停,它就那样一直播放着。摄像头中,始终是郝娟家的客厅,因此给人产生一种画面是静止的错觉。

单瀮瞄了一眼时间记录,那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二十几分了。

他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心说自己是不是熬夜熬太多,眼都熬花了。单瀮把录像又倒回去了一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眼花——

在凌晨1:21的时候,那个披着头发,光着脚,穿着蓝色睡裙的女孩再次出现在了郝娟家客厅,又“跳”了一次,而快进状态的播放器,让她变成了一闪而逝的影子。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个案子的侦破需要多组人员分工协作,现场取证,法医解剖,走访摸排,找证人做笔录,网络信息提取,监控排查……单瀮不可能每一件事都亲力亲为,更多时候,他是案件运作的神经中枢,根据每个小组传递过来的信息,做出下一步的决定。

郝娟跳楼的视频,就是技术组转给他的。

等单瀮回过神来,素来冷静的语气里也染了怒火:“你们是怎么做工作的?这么重要的线索——我们之前的断案思路可能全都错了!浪费了多少时间!”

网技缩了缩脖子,紧张兮兮地瞅了单瀮一眼,最后还是埋头道歉,却是一脸很无辜的样子。

单瀮有些无语:“你怎么还先委屈上了?”

半晌,技术小哥可怜巴巴地开口:“单队,凭良心讲,这事儿也不能怪我啊。你们不是说,房主跳楼死了,让我们看看啥时候跳的吗?我看到房主跳楼,往后又看了一会儿——八倍速看的——那都跳完楼四十分钟了,房间里也没有异常,我就把视频截至跳楼时间点了哇!”

单瀮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觉得技术组的行为,倒也是人之常情。

为了方便视频被处理,技术组一般都会把关键部分,从监控里下载下来,毕竟监控太占内存,只需要保留关键证据就好。

跳楼案,自然也就截到跳楼。

他们组只处理死人的案子,可技术组要帮忙取证的监控实在是太多了,也这种细节上“想当然”也可以理解。就连他自己,在看到郝娟打扮的女人跳出窗户的那一瞬间,不也笃定这是一起自杀吗?

后来,网技组检查视频是否存在拼贴,对比的也是前几天客厅的数据,根本就没有人在意房主跳楼之后的事。

而事实是——

女人在12:07AM跳楼后,她在1:21AM跳了一次,然后在1:45AM又跳了一次。其中,第二次“跳楼”时她在镜头中露脸还捋了捋头发——这的确是郝娟本人。

耐心看完全程后,技术组的小哥忍不住破口大骂:“卧槽,这女的是什么没有感情的跳楼机器吗?!”

也有人咂舌:“听说她死的时候脖子上还挂了个佛牌?这案子最后会不会牵扯出什么□□活动啊?”

“艹,就前段时间,你们不也有个什么古曼童的案子?”

林鹤知一时半会儿,也很难用自己的逻辑捋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到底是什么行为艺术?”

与此同时,图片分析软件上出现了无数种光线、对比度、锐化角度的处理,其中有一些组合,可以看出银面花瓶反射出的图案——

那是一根长长的杆子,上面立着一枚长方形,长方形右上角还有一个黑色的小圆。通过滤镜处理,还能看到黑圆边上有一个反光的红点。

那是一座插着手机的三脚架。

郝娟对客厅里的兔子摄像头毫不知情。她自己也在录视频。

单瀮这才算是看明白了:“她在练习跳楼。”

从第一次紧张得全身僵硬,到最后一次已经有了点“奋不顾身”的味道。

“虽然我不太清楚她拍这个视频到底是为了干什么,”单瀮伸手指了指被锐化处理过的花瓶反光,“但我认为郝娟是在练习跳楼。第二次,她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应该是在试图拍摄出某种,她想要的效果。”

段夏“啧”了一声,说有这敬业的心,做什么工作不好?为什么非要找渣男当小三?真是人间不值得。

单瀮点了点头:“这就都说得通了。”

在白天,从窗口跳出去,一定会被人发现且制止,所以,郝娟只能选择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服用精神疾病的药物,都会造成神经、肌肉反应迟钝,因此,郝娟迫于顾晨的压力吃下,又通过催吐将它们排出体外。

而郝娟的最后一次试跳,也就是1:45AM的那次,郝娟落在了10楼窗台的充气床上,而她当时的同伴从后面,一把将她推了下去。延展出去的窗台起始点,比窗口多出去了0.5米,再加上一个水平的推力,可以解释2.36m的水平移行距离。

1:45AM,再熬夜的人,在这个点也都睡了。门窗一关,有人还会戴耳塞睡觉,哪怕郝娟尖叫一声,也未必会被人听到。

事后,凶手收拾好1001的气垫,以及1101的三脚架,仔细抹去了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既然郝娟跳楼的目的就是逼顾晨,显然,顾、宋二人不会是凶手。”林鹤知飞速地思考着,“那愿意帮郝娟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又能打开1001房门,还与李氏集团的李总认识,有渠道知道李庭玉那天晚上不在家的人……”

他与单瀮对视一眼,显然想到了同一个——

朱琳琳。

“可是,如果郝娟是1:45坠楼的,这不都快凌晨两点了吗?”段夏有些不解道,“为什么7栋的邻居,都说是在半夜12点左右听到的‘一声巨响’啊?”

“那就只能再回现场看看了。”

一干警员再次回到了琼宇兰庭。

林鹤知去1101检查了一个物件,又再次回到1001,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沙发与地毯。由于警方的人进进出出取证,李庭玉昨天就收拾行李搬走了。林鹤知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那张国际象棋棋盘上——

昨天,在单瀮问话的时候,他无聊蹲在茶几边上,把玩着那盘看上去很“高级”的国际象棋。对林鹤知来说,碰到棋子摸两下是一种本能,于是,他一边听着身旁的对话,一边自己和自己下棋,下到一半,单瀮把他给骂了一顿,叫他不要碰现场的东西。

林鹤知讪讪地收手,说了一句“我戴手套呢”。

林鹤知看棋谱向来过目不忘,所以,他注意到有人动了自己下到一半的那盘棋。黑棋挪了一颗象。

显然,这一步棋并不是“随便”的。

原本,黑子呈被困之势,可这一斜角飞象以攻为守,用非常挑衅的方式化解了黑子的劣势,并对白方产生巨大威胁。

不得不说,这是一手妙棋。

是谁下的?

林鹤知难得在现场走了神,直到单瀮上来喊他。

“坠楼时间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单瀮手里拿着一张7栋的业主名单,“你知道为什么,那些熬夜没睡的都在说半夜12点左右听到坠楼声吗?”

“0503——”单瀮指了指一条被高亮的用户,“住了一个傻逼大学生,那天晚上看球呢,把爆米花放在微波炉里,‘嘭’的一声给炸了,还好没有引起火灾。”

林鹤知:“……”

“我们第二天去询问的时候,这家伙上课去了,人不在。”单瀮解释道,“那几个声称听到‘很大一声’的邻居,基本都住在0503附近。”

林鹤知又问:“那1:45呢?”

“这个我也查了。之前,咱们不是怀疑顾晨大半夜的又折回来杀人吗?所以,把进小区的车辆都排了一遍。”

“那个时间点,进出车辆两只手就数得过来,刚好有一个金融白领,加班加到1:41才进小区。我问他回家路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结果他和我说,他进小区之后没多久,有一辆车一直在鸣笛,所以他没太注意有没有‘一声巨响’。”

“根据他描述的位置,我们发现那里停的车,正是郝娟的。”单瀮解释道,“郝娟手机上有远程控制车辆鸣笛的APP,凶手很可能是为了引导大家,坠楼的声响是什么东西砸到了车子,才多此一举。”

“你呢?你在楼上干什么?有没有发现什么新线索?”

林鹤知瞬间又想起了那一枚冲破困局的象,但他并不打算说这个,只是垂下眼,从口袋里摸出两枚物证袋,里面分别是两根短小的,2-3厘米长的,有一端被烧焦的纤维状物,一根偏白,而一根是偏白的米黄色。

“这根偏米黄色一点的,是我在尸检的时候,从郝娟的蓝色睡衣肩膀的位置发现的。她那身衣服的材料,挺容易粘东西。”林鹤知递过一枚物证袋,“我之前没太在意,因为出事那天,郝娟就穿了一身这个颜色的水貂大衣,我以为是她不小心粘上去的。”

“后来我看到完整的监控录像,心里就一直有一个疑惑——从12:07到1:21,这一个多小时,她去干嘛了?虽说屋内有暖气,地板上有地毯,她赤脚穿单衣不冷吗?”

“所以,不管郝娟当时在做什么,折腾自杀视频也好,和人讨论自己的计划也罢,她不可能只穿了那一身睡裙。这根毛,应该来自她当时披着的保暖大衣。”

“我拿打火机烧了烧,很意外地发现,它是真正的动物皮毛,有一股蛋白质烧焦的臭味。”林鹤知顿了顿,“因为真正的水貂毛是很贵的,现在国内卖的大部分衣服,都是人造纤维,烧出来应该是一股塑料味。”

林鹤知又递过一枚物证袋,是更白的那根毛:“所以,我刚特意去郝娟的衣柜里检查了一下,发现她那天穿的水貂大衣,烧出来的确是一股塑料味。”

“我翻了翻郝娟的衣柜,她只有两件这个颜色的毛大衣,全是合成纤维,并没有真的动物皮毛。”

单瀮恍然:“你的意思是——”

“这件大衣,很有可能是昨天凶手穿来的。屋子里暖气很足,大家一般都会脱下风衣,郝娟跳完,就顺便披上了凶手的大衣。”

“如果我没记错,”林鹤知顿了顿,“朱琳琳那件米黄色的披风,脖子那一圈也是这种毛毛。”

单瀮眼尾微微一弯:“那看来,我们得再去拜访一次朱女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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