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彩樱做梦也不敢想的事竟然成了现实。
她离开赵家镇不过六年多, 赵雪窝封侯,她成了名正言顺的侯夫人。
还被皇上封了一品诰命。
别说赵家镇这个小地方, 就算是京城当官的多如牛毛的地方, 都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她。
最让人羡慕的还不是她的身份,成亲八年,赵雪窝只有她一个女人。
这在京城可以说是奇葩了。
哪个豪门大户没有几房姨娘小妾的。
别说那些豪门大户, 就是忽然中了进士, 家里早有妻子儿女的没在京城再娶。
只有赵家人是例外。
雨生这些年像个苦行僧一样,就连贵妃抛出诱饵,他都拒绝了。
赵雪窝呢,他往哪一站都是我家里有娘子, 我很爱她,你们都别从我身上打主意的架势。
在边关统兵的时候, 没少有人给他送女人, 都被他给赶出去了。
薛彩樱对此能不满意么。
如今两个人带着两个儿子回来, 一家四口平平安安、和和气气, 多少人梦想的好日子。
薛彩樱心情好,导致的结果就是对赵雪窝格外温柔。
赵雪窝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她在试探自己。
路上, 薛彩樱从马车里爬出来给赶车的赵雪窝擦汗, 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里尽是温柔,望着赵雪窝温柔的笑着。
手帕带着秋菊的香味扑入鼻孔, 赵雪窝惶恐不安的问道:“娘子,你在做什么?”
薛彩樱笑得温柔, 声音也温柔, “我在给你擦汗啊。”
赵雪窝可笑不出来:“娘子, 现在是隆冬腊月。”
薛彩樱将刚伸出来的柔荑似得小手缩了回去。
同时小声嘀咕了一句:“冬天就不出汗了?”
在赵雪窝心里, 此刻的娘子仿佛大山里刚变成人形的狐狸精,谁也猜不透她想干什么,却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这让他心口发抖:“娘子,你是不是回来太高兴了?”
薛彩樱毫不犹豫的回道:“是啊。”
还好,赵雪窝松了口气,“那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问问两个孩子的功课。”
他们这次要回来很久,一来回乡祭祖,再者熟悉一下赵家镇的生活。
所以给元宵和粽棕都请了假。
读书和学武功都重要,可见世面一样重要。
别说两个孩子不喜欢这个时候被人查问,薛彩樱也没那个心思。
她又从马车里爬了出来,“雪窝大哥,我帮你赶车吧。”
赵雪窝拦住了她:“外边冷,你别出来。”
如今是十一月中旬,马上就进入腊月了,正是天气最冷的时候。
薛彩樱撩开帘子,一股冷风无情的袭过来,让她吸了口凉气。
很听话的退了回去,“那行吧。”
因为今天回赵家镇,粽棕记着这事,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爬了起来,跑前跑后帮忙装车还张罗着拿自己的玩具,听说老家有很多小伙伴,他准备和大家分享。
这会兴头过了,再加马车颠簸,困意袭来,他就靠着元宵打起了哈欠。
薛彩樱将他拉过来靠在自己的身上。
薛彩樱身上软软的,粽棕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薛彩樱担心车里冷,扯了条被子给他盖上。
看元宵安安静静的坐在里边,问道:“靠着娘睡一会儿?”
元宵摇了摇头,“我不困。”
薛彩樱想起元宵出生的事情,问道 :“想不想听听你出生时的事?”
元宵早就好奇了,只是爹娘都忙,他一直都没找到机会问。
以前倒是听奶奶和姑姑讲过,可他们讲述的角度不同,他还是更想听娘说的。
“想听。”
薛彩樱从她嫁给赵雪窝开始说起,把她不受继母待见,险些被继母卖了,到她主动找到田氏给赵雪窝当媳妇。
还有她嫁进赵家后帮着赵老二和田氏蒸馒头,后来到镇上开面食铺子,又开大酒楼,事无巨细,全都讲了一遍。
如果元宵是普通孩子,她肯定不会说的这么细,至少她被继母虐待那段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可元宵懂事,有着常人这个年纪没有的智慧,她不需要特意隐瞒。
薛彩樱想到元宵快要出生的事,没忍住笑了起来。
“那年夏天,你二叔二婶成亲,说来也巧,镇上的王屠户莫名其妙的死了,就在你二叔成亲当天,你爹是第一嫌疑人,衙门连问都没问就把你爹带走了。”
元宵有些不明白:“可二叔不是六品官吗,县衙不能轻易拿人吧。”
元宵听得还挺细,这话说来就长了,“当时衙门没有县太爷,做主的是李主簿,也是你大爷爷的姑爷,你肯定听说过吧,大爷爷和咱家不对付,肯定要帮忙大爷爷家报仇了。”
元宵还是不明白:“那李主簿是不是太糊涂了点,他一个主簿怎么跟吏部的官员斗。”
薛彩樱本来想简单讲讲,可元宵太聪明了,总是能抓到她的漏洞,没办法,只能再返回去说的详细一些。
“当时李主簿是很有机会升任县太爷的,你二叔不是在吏部嘛,他就想抓了你爹,让你二叔给京城去信,提他为知县。”
元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后来呢?”
薛彩樱笑道:“这他们可打错算盘了,你二叔在吏部不假,可你二哥和吏部尚书不对付,你二叔不写信,他没准还有希望,你二叔写了信,肯定会拒绝。”
元宵又问:“还是不对啊,我二叔才不过六品小官,怎么会和吏部尚书不对付?”
这个故事发散起来,讲了一路还没有结束。
薛彩樱好耐心,倒也不怕儿子追问,不过是打发时间,她便把能想到的都讲述了一遍。
直到赵家镇,薛彩樱才说到赵雪窝在大牢里吃鸡。
马车停下来,粽棕也醒了,他用肉呼呼的小手揉着眼睛,模糊不清的问道:“娘,我们到了吗?”
“到了,”薛彩樱给他拿了一条狐狸毛的披风,提醒道,“直接进屋,哪都别去。你刚睡醒,别冻着。”
粽棕还想抗议,薛彩樱又道,“冻着就得吃药。”
粽棕老实了,那么苦的药他才不吃。
赵雪窝的马车一进院就有小厮过来牵马。
赵老二、田氏和老太太在一辆车,赵雪窝和薛彩樱把两个孩子送进屋,转身去照顾老太太。
“奶奶,累不累?”
老太太笑眯眯的抓着赵雪窝的手下了车,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道:“不累。”
一走将近七年,赵家镇变化很大,她都快认不出来了。
老太太不愿意进屋,还想多看一会,被赵雪窝强行送屋里了,“天冷,先进屋暖和暖和再出来。”
赵家这次回来打算多住些日子,东西带了很多。
有自家用的,也有带给乡亲们的,装了四五车。
赵老三早就收到了信,今天一大早就带着家人过来等着了。
看见老太太进屋,带着全家老少给老太太磕头。
说起来赵家镇离京城不远,腿脚慢的走路去有三四个时辰也到了。
逢年过节的赵老三也想去京城看看老太太,可一来因为当年分家的事几房闹得不愉快,再者赵雪窝和雨生都是大官了,他心里憋了口气,总指望着儿子有出息,给他争口气。
可惜儿子读书不成,像他一样中了秀才之后,乡试怎么考也不中。
之前他还不死心,前两年被刘氏说着成了家,如今孩子都生了。
雨生刚中进士那会他就不甘心,让刘氏又要了一个,只可惜是个女儿。
如今看见二房一家做大将军的做大将军,做宰相的做宰相,就连二哥都承袭了晋国公,他这心里说不出来的苦。
明明他自己早就中了秀才,比大哥二哥都出息,可怎么就混到了这个地步,勉强养活一家子人。
这还是因为二哥一家发达了,朝廷连他们都有照顾,否则这日子……
赵老三操心,人老的很快,明明比赵老二小五六岁,可他看起来比赵老二大了许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哥哥。
刘氏住在镇上,虽然不种地,可一家人的吃喝拉撒都得她照顾,尤其生了三胎后还是个女儿,赵老三整日的长吁短叹不见晴,虽然没有埋怨她,可她这心里也是憋屈的,老的比赵老三还快。
今天见了老太太,和走的时候差不多,而赵老二和田氏看着比六七年前还要年轻。
薛彩樱知性聪慧,仿佛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哪里还有一点乡下人的土气。
而她的两个儿子,一个威严,一个活泼,目光炯炯的看着众人,一点都不怯场,真真的侯府小少爷。
而自家的几个孩子连屋都不好意思进,拘束的不成样子。
刘氏忽然就想,如果当年没分家,他们一起努力供雨生读书,等雪窝回来,今天又是何等情形?
就算不能跟着二哥一家去京城享福,可二哥一家总不能放着他们不管。
他们供过雨生读书,占尽了道理,就算二哥不愿意,他们也可以拿这事说道。
哪怕不管他们,管管孙子也成。
只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赵雪窝回乡前虽然提前派了人,可他没让人张扬,所以知道他们回来的并不多。
赵家镇离京城不远,每天都有从这里路过的各种官商富甲,是以他们的马车进城,并没什么人在意。
赵雪窝不想人打扰,况且他这次回来打算多住些日子,不管什么事都能慢慢处理。
赵老三带着家人进门,薛彩樱给两个孩子介绍:“这是你三叔爷爷,三叔奶奶。”
元宵和粽棕有摸有样的学着大人给两个长辈磕头。
赵老三可不敢受这礼,慌忙把人扶起来:“这可折煞我们了,侯府的小少爷怎么能给我们磕头。”
他还想再说几句,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局促不安的搓了搓衣服。
刘氏更不知道说什么好,“快起来,快起来,你们如今是侯爷了,我们这乡下人哪里受得起这个。”
赵家人长得都俊,赵老三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风流秀才,不过才几年的时间竟变得畏畏缩缩的。
刘氏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读过书,前几年看着还是知书达礼的。
如今竟然变得和农村的婆子没什么区别了。
薛彩樱心里感叹了一句岁月可真不容人。
笑着扶着刘氏坐下,“三婶说笑了,什么侯爷不侯爷的,他们两个都是你的孙子辈,给你们磕头是应该的。”
田氏也笑,“可不是呢,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粽棕你没见过,那元宵没出生的时候,没少让你帮忙,就你给他做的那两条小被子还留着呢,粽棕用完,现在又拿给十五用去了。”
田氏还是大嗓门,除了比以前看着年轻富态,人没怎么变。
她这一开口,刘氏才稍微放松些。
田氏看见跟在刘氏身后的几个孩子,都是怯生生的,问道:“这几个都是你的孙子孙女?”
刘氏拘束的笑着,介绍道:“这几个都是外孙子外孙女,这两个是老大家的,这个是老二家的,孙子还小,才一岁多,我嫌他闹腾,没让抱出来。”
田氏笑道:“没事,我们这次是回来过年的,日子长着呢,不在这一天。”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薛彩樱命人准备好了午饭。
连同三房都留下一起吃了。
薛彩樱想着赵老三的孙子没来,让人送了一大碗红烧肉和排骨过去。
刘氏开始不知道,等她知道了想拦都来不及了。
薛彩樱看她拘谨,笑道:“三婶别客气,孩子小不好出屋,大家都理解。”
薛彩樱没什么变化,说话口吻都和以前差不多,刘氏终于轻松下来了。
“主要是那孩子身子骨不好,自从出生后隔三差五的就生病,所以才没敢让他出来。”
薛彩樱:“那是得好好注意着,您是不知道,我们这次回来,二妮多眼馋,偏生她才出月子没几天,就怕冻着孩子,爹娘不让,她又不放心雨生,这才没跟着回来。”
想到二妮都生了孩子,刘氏不禁感叹道:“这日子可真不禁过,一晃你都两个孩子了,老二都四五岁了。”
薛彩樱:“可不是呢,您也有孙子了。”
赵家的落脚点,是原先的赵家大酒楼,别的不多,房屋最多。
尽管这次回来的人很多,都有地方住。
粽棕还是第一次住楼房,高兴的手舞足蹈,拉着元宵去选房间:“娘,你住这间,我和哥哥住这间。”
薛彩樱和赵雪窝刚从边关回来的时候,两个孩子跟着他们住了几天,后来就住进了而房里。
炕本来就小,四个人很挤,粽棕睡觉不老实,晚上睡觉的时候头朝上,早上醒的时候都在脚底。
薛彩樱对孩子有愧疚,什么都依着他,半夜被踹醒也舍不得责备。
赵雪窝可受不了,他心疼媳妇,那粽棕力气大,被他踢一脚身子都青了。
半夜就把人抱到了耳房。
第二天粽棕醒了还奇怪,询问他为什么跑这来了,元宵看着他笑,赵雪窝绷着脸道:“以后你就住这了。”
粽棕不高兴了,“为什么?我要和娘一起睡。”
赵雪窝言辞坚决:“不成。”
粽棕不敢跟他分辨去找薛彩樱:“娘啊,我就想跟你一起睡。”
粽棕才一岁多就被薛彩樱扔给了爷爷奶奶了,如今看孩子这么委屈,当然心疼了,她俯身捧着粽棕的小脸,哄道:“嗯,一起睡。”
粽棕得意了,满脸挑衅的看向赵雪窝:“娘让我和她一起睡呢。”
赵雪窝还想凶人,被薛彩樱一个冷刀子眼给吓回去了。
来硬的不行,赵雪窝趁着薛彩樱出去干活的时候把粽棕拉到了一旁。
粽棕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爹,你敢打我,我就告诉娘去。”
赵雪窝好笑道:“我无缘无故的打你干什么。”
粽棕才不信他话:“你骗人,你不想让我和娘一起睡,就趁着娘不在打我,想让我屈服,哼,我可是将军府的小少爷,钢筋铁骨,不怕死的,休想让我屈服。”
小家伙有理有据,小小年纪竟然一身硬骨,把赵雪窝彻底逗笑了:“真不怕打?”
粽棕咬着牙道:“你打一下试试。”
赵雪窝怎么可能动手打人,四个人挤一铺炕太累,他又不想跟媳妇分开,自然得把两个孩子哄出去。
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了。
“粽棕,”赵雪窝坐在石台上,两手握着儿子的小肩膀道,“你觉得自己长大了吗?”
赵雪窝忽然认真起来,粽棕反倒不知道怎么办了,“嗯?”
赵雪窝又问:“那你觉得自己能保护娘了吗?”
粽棕还是不说话,他在琢磨爹爹问他这话的意思。
赵雪窝就笑了:“元宵哥哥可是一岁多的时候就知道保护娘了。”
粽棕不服气道:“我也能。”
赵雪窝做出不怎么相信的样子问道:“真的?”
粽棕使劲点了一下头:“当然了。”
赵雪窝:“那你就得和元宵单独睡了。”
粽棕不明白:“为什么能保护娘就不能和娘一起睡了?”
赵雪窝解释道:“你看啊,你晚上睡觉不老实,总踢娘,娘都受伤了。”
粽棕不信:“真的?”
赵雪窝:“可不是。”
粽棕还是不愿意:“那我小心一点呢?”
赵雪窝:“可是睡着了是不知道的啊。”
粽棕无奈了,似乎只有分开睡这一个办法了:“那好吧。”
就这么元宵和粽棕住进了耳房里。
当天晚上他还没回过味来,一门心思要保护娘,第二天早上忽然闹开了:“爹你骗人,你骗人,你是个大骗子。”
薛彩樱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奇怪道:“为什么说爹爹是骗子?”
粽棕理直气壮道:“爹爹让我出来睡,他却不肯出来,怎么我们要保护娘,他就不用保护?”
薛彩樱嗤的一下笑出了声,回头对赵雪窝道:“这事还是你自己解释吧。”
赵雪窝一点都不避讳的说道:“因为你娘是我媳妇,我们是夫妻,你看谁家夫妻是分房睡的?”
才四岁多的粽棕还理解不了:“那什么是夫妻,什么是媳妇?为什么夫妻就要一起睡?”
赵雪窝笑道:“你爷爷奶奶就是夫妻,你二叔和二婶也是夫妻,你看他们不都是一起睡?”
这么说好像也对,粽棕努力发现其中的漏洞,“可是之前爷爷就单独睡啊?”
赵雪窝:“那是你年纪小,奶奶要照顾你。”
粽棕失望的垮下了脸,有媳妇了不起,“那我也要媳妇,我也跟媳妇睡。”
元宵适时说道:“那你就不能和我一起睡了。”
粽棕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元宵说的有理有据:“你看爹爹和二叔一起睡吗?”
粽棕嘟囔道:“二叔和二婶一起睡,爹爹和娘一起睡,只有我是多余的。我要是有了媳妇,就不能和哥哥一起睡了,确实是个很艰难的选择,算了,我还是陪着哥哥吧,要不哥哥该伤心了。”
这件事薛彩樱每次想起来都笑的止不住。
粽棕的小脑袋总有数不尽的古怪想法。
而他再能闹腾,元宵总有办法对付他。
粽棕一上楼就挑好了房间,薛彩樱好奇道:“为什么你和哥哥住那间,我和爹爹住这间?”
粽棕想也不想的说道:“因为我们离得近呀,这样我睡觉的时候,娘有什么危险我随时都能听见了。”
粽棕跟着小王爷学了两个月功夫,虽然还处于基本功的阶段,可他相信自己比以前进步很大。
能对付得了坏人。
薛彩樱被儿子感动到破防,这孩子出门在外还想着保护她。
而元宵什么都没说,可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分明也在说,他也能保护。
薛彩樱走过去将两个小家伙抱进怀里,用下巴蹭了蹭他们的发顶,“好孩子,娘有你们两个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粽棕骄傲极了:“娘你好容易满足,这样的话以后每天都是幸福呢。”
薛彩樱嗓子有些哑,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赵雪窝刚把老太太送回房,看见母子三个人坐在床边,薛彩樱眼角有泪,心口紧了一下,“怎么了?”
别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薛彩樱知道他想多了,解释道:“粽棕这孩子,非要住这间房,还让我们住隔壁,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样半夜就能听到我有什么动静了,好方便保护我。”
赵雪窝赞许的揉了揉粽棕的小脑袋:“行啊,知道保护娘了,好样的。”
当然了,这话粽棕只是说说而已。
今天颠簸了一路,他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哪里都新鲜,跟新认识的小伙伴在楼房里跑了一下午。
躺到床上就睡了过去。
别说隔壁发生什么,就算有人把他偷走,他也不会醒。
半夜里,他小腿搭在元宵身上,元宵无奈的给他推走:“指望你保护娘,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