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和二虎要在宫中呆上一天, 谢执玉也不打算在宫门口傻站着,便回了远昌侯府,准备打听下宁晚昨日相看到底为何不欢而散, 毕竟他也算是半个牵线人。
谢夫人一听是这事, 顿时道:“这事成不了, 以后莫再提了。”
“到底怎么回事,您与我说个明白呀。”谢执玉摸不着头脑, 按周岸明与他说的情况, 姜逸阳也不过是有些性子上的小毛病, 然而他娘只见了一次就直接给姜逸阳判了死刑,这是发现什么新情况了?
谢夫人一拳锤在儿子肩膀, “你还好意思说,你当时怎么给打听的, 还人品可靠, 可靠你个头。”
见谢夫人给自己扣了口大锅,谢执玉不由抱屈道:“娘诶, 我哪里不尽心了, 我可是将珍藏的好酒都拿出来才从周岸明那打听到的,您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周岸明啊!”
周岸明这人谢夫人自然认识, 不仅是小儿子的同窗好友,听说还是姜逸阳的同袍, 两人在北地相识许久。
谢夫人冷哼一声,“你还不如将周岸明介绍给你妹妹呢。”
好歹还知根知底, 也是官宦世家的孩子,哪像姜逸阳就是个草根小流氓。
谢执玉嘿嘿一声, “宁晚要是能看上也不是不行。”
“少贫嘴。”谢夫人白了一眼谢执玉, “这事你别问了, 以后给我离那小子远点。”
“行行行,我知道了。”谢执玉嘟囔了一句,还挺神秘。
谢夫人又问道:“让你问冯侍卫长的事你打听了吗?”
谢夫人觉着宁晚眼光不怎么样,就是被那小子一副好皮囊给引诱了,她这种老辣又有人生经历的就不一样了,她可是从细微小事中考察过冯侍卫长人品,一看就是靠谱的。
谢执玉头都大了,这事他办了二哥还不得提刀来砍他,“娘你也不问问千雪的意思,我怎么好直接说呢。”
“谁说我没问,千雪早都同意了。”谢夫人嫌弃地安排道,“你今个回去就给我问,办不好你就别回来了。”
好家伙,他二哥就是因这事失意呢吧。
人家姑娘想结婚,但是不想嫁给他二哥?
谢执玉含糊着应下他娘,也不敢多呆了,生怕把他哥那点事说漏了嘴,只能回公主府去。
趁着惠岳不在,谢执玉又贱贱地去看了啸铁。
自打架事件过后,啸铁就被惠岳关进大铁笼中,缝隙处也就够啸铁伸出爪子,想要逃脱是万不可能的。
啸铁本以为主人就是做做样子,没想到真把它关了进来,一连几天都没放出去。
这几天的牢狱生活也让啸铁学会了委曲求全,见谢执玉进来动也不动,一副看破红尘生无可恋的摸样。
谢执玉见小猫咪瘫软成一块猫饼,十分好rua的样子便有些心动,从笼子缝隙中戳戳啸铁尾巴。
见啸铁竟不反抗,谢执玉得寸进尺,从不同角度伸进笼子去骚扰啸铁,连耳朵尖和小胡子都摸到了,啸铁还是摊平身体双目放空,像块被生活狠狠□□的小抹布。
谢执玉撩着啸铁胡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我虽然是你的后爹,但可是真心实意为你好的,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
啸铁好似能听懂似的,谢执玉竟从它的毛脸上看出了可怜兮兮,还颇有些知错悔改的样子。
这样隔着笼子摸也有些不太过瘾,谢执玉从侍女那要来钥匙,准备将啸铁抱出来好好玩弄一番。
啸铁装着可怜,碧绿的眼珠却紧紧盯着谢执玉动作。
谢执玉将笼子打开,大手托着啸铁肚子就把它抱了出来,他抚摸着怀中软乎乎毛绒绒的一团心中异常满足,嘿嘿,小猫咪,你还不是落到我手里了!
乖巧听话的猫真好好吸啊!
然而下一秒,乖巧听话的啸铁就找准机会趁谢执玉不备一个蹬腿挣脱出谢执玉怀抱。
谢执玉刚想埋头,怀中就是一轻,他猛然回神啸铁已经跳到窗边将头从缝隙中伸出去了。
天哪!
他连忙飞扑去抓,不知啸铁是不是从男猫那学到些招式,谢执玉伸手一抓就只摸到了啸铁的尾巴毛。
谢执玉看看窗外繁茂的绿植,再看看手中的一小撮猫毛,啸铁啊,你这回可是走上不归路了。
他苦着张脸,啸铁一看就是要去浪迹天涯再不回头得样子,这下真是完了,他要如何与惠岳交代呢.....
......
天色渐暗,皇子们又要出宫了。
这次三皇子没再哭闹,还安慰着娴妃,“母妃,我在外面好好的,你在宫中也要好好的,不要哭,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三皇子有些懂了,父皇的旨意他们是不能违抗的,之前因他不懂事哭闹,母妃才用了心思将他送到姑父姑母那,虽然他在姑母家与弟弟一起确实开心,但母妃却因此事受了责罚。
他猛然间非常愧疚,母妃对他这么好,他却不停地在给母妃带来麻烦,要是不为他操心母妃肯定过得更加自在。
可三皇子也不能让时间倒流,让自己消失,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懂事起来,尽力弥补母妃。
娴妃娘娘听了此话,尽力忍着不让眼里的泪落下来,点点头道:“母妃知道了。”
车轮开始滚动,三皇子从车窗探出头,向娴妃挥挥手,“母妃快回去吧——”
娴妃哪里舍得,一直站到马车都看不见影了,眼中泪水才滚落下来。
就算在宫外照顾的人再可靠,她心里也是不想将三皇子送出去的。
可,皇命难违。
谢执玉早就在宫门口等着了,见车驾驶出宫门就弃马登上惠岳的马车。
车中两个小崽子都在,一左一右地贴着惠岳,谢执玉坐在侧旁问道:“今日进宫可好?”
虽然有些不好,但惠岳也不能当着三皇子说他母妃,便道:“能有什么不好。”
谢执玉见惠岳眼色便懂了,也不再提进宫之事,而是与他们说起乌龙来。
“你们进宫乌龙自己呆在家里,我看它都有些不开心了,一会儿回去先看看乌龙,不然乌龙晚上想你们想得都该睡不着觉了。”
五皇子一听小伙伴竟然这么重视他,急道:“我也想乌龙,晚上能让它与我们一起睡吗?”
谢执玉道:“当然没问题,乌龙要是知道能和你们一起不知道该多开心呢。”
“还要去看看小白,小白肯定也想我们的。”五皇子脑瓜转了转,又仰头看向惠岳:“还有啸铁!姑母我们能去看看啸铁吗?”
啸铁被姑母关了禁闭,就只能在小屋子里呆着肯定更孤独,更需要他们的陪伴,怎么能把啸铁忘了呢。
谢执玉一听啸铁恨不得把五皇子的嘴给捂上,心中后悔为什么要在五皇子面前提乌龙,把话题引到这个上来。
惠岳低着头没瞧见谢执玉神色,“好啊,一会儿让青诀姐姐带你去,不过不能把它放出来玩,就与它隔着笼子说说话吧。”
啸铁才关了两日,若轻易将它放出来,它自然不会将惩罚当回事的,如何能让它收敛性子呢。
谢执玉有些心虚,五皇子没把啸铁放出来,他倒是把啸铁放跑了。
惠岳说完一抬头便见谢执玉眼神闪烁,不知在心虚什么,这其中有鬼!
她微微眯起眼睛盯着谢执玉,其间意味不言而喻,若要有事麻利地坦白吧。
“五皇子,今天可能见不到啸铁。”谢执玉干笑两声,“啸铁它,它浪迹天涯去了......”
此话一出,就连有些闷闷不乐的三皇子也惊讶地抬脸看向谢执玉。
三人目光如炬齐刷刷地盯着谢执玉,他连干笑都要笑不出来了。
......
回到公主府后,三皇子与五皇子手牵手地去找乌龙了,惠岳就坐到桌边等着谢执玉坦白。
谢执玉跟犯错的小学生似的,殷勤地给惠岳倒水,然而惠岳却不领情,一把按住谢执玉拿杯的手,“还不快说啸铁是怎么回事。”
“夫人,这事真不能怪我。”谢执玉干咳两声,“啸铁既然心意如此,什么时候放出来都是要去浪迹天涯的,笼子怎么能关住它向往自由的心呢。”
“你把它放出去的?”惠岳冷冷问道。
“不是我放的,我也是受骗者!”谢执玉将啸铁如何示弱骗取他信任,又如何无情地逃出家门的事情一番渲染加工,企图让惠岳平息下怒气。
可惠岳心里简直要气死了!
啸铁还没被教育服呢,就被它越狱了,惠岳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的甜枣都还没给出去呢!
这个时候出去,啸铁心中记恨,以后还能回家吗!!
谢执玉还围着她道:“夫人,啸铁走了就走了吧,我让崔玄给你找些海外的品种,保证不比啸铁长得差。啸铁就是小时候没教育好,这回咱们抱来小的好好教育,自然就不会像啸铁一般心野了。”
把惠岳气得一把将他推出房门,“要是找不回来啸铁,你就别回来了!”
说完房门砰地一声就在谢执玉面前关上了。
他不死心地敲敲门,“夫人,真不怪我,是啸铁它向往自由!”
它向往自由,那是它的事,你闲着没事又去找它干嘛了?
惠岳看谢执玉就是没长记性,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
谢执玉见惠岳一直不回声,还把屋里灯给熄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回是被赶出家门了。
没办法,那就只能找两个小崽子一起睡了。
谢执玉到两个皇子院子里时,他俩已把乌龙牵到屋里。
郑侍卫长正哼哧哼哧地往屋里抬床,没办法,今日大家都看见了三皇子身上被踢得青紫,这下俩人必须分床而居了。
五皇子见姑父来了,问道:“姑父,啸铁怎么了?”
“没怎么,它就是出去玩几天,今天见不到,过两天就回来了。”谢执玉哄着五皇子,又问道:“怎么搬床来了?”
“我晚上不老实,把二虎身上踢青了。”五皇子脸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姑父,我也踢你了吗?”
谢执玉嘿嘿一笑,“怎么没踢呢,我和你姑母可都被踢过,大树你既然知道了是不是得补偿我们一番?”
哈?五皇子眨巴眨巴眼,咋补偿呀?
“今天我在你俩这住,好好与你商讨商讨如何补偿。”谢执玉毫不客气地挤上两个小孩的大床。
“姑父你不怕被我踢吗?”五皇子扒在谢执玉身上道。
二虎都得与他分床了,姑父居然还想要与他一起睡?
“我是大人,自然有办法护体。”谢执玉说着便故弄玄虚地做了几个极其中二的动作,惹得两个小孩不由惊叹起来。
“怎么样厉害吧!”谢执玉得意洋洋,“二虎今天咱们还一起睡,我在中间肯定不会让大树踢到你的。”
三皇子心情一下子明媚起来,三四岁的小孩子还没觉醒领地意识,就是喜欢一起贴贴。
可谢执玉躺在中间就像座小山似的,两个小崽子要想看对方就只能趴在他身上,他只好将三皇子挪到里侧,将五皇子抱在怀中,“放心吧二虎,姑父能拽住大树。”
两个小崽子又能面对面了,兴奋地叽叽咕咕起来,把谢执玉听得眼皮直打架。
不过白日里两个小孩一番折腾早耗尽了经历,没多一会儿两个小崽子也挺不住了,五皇子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三皇子也开始昏昏沉沉,差点就要睡着时他突然想起一件大事!
他娘让他交给姑父的东西还没给姑父呢!
三皇子一下子清醒起来,见弟弟沉沉睡着,暗暗咽了口口水紧张地拍拍谢执玉,小声道:“姑父,姑父......”
谢执玉睁开黏在一起的眼皮,就听三皇子道:“姑父,你醒了没?我娘有东西要给你。”
谢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