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的脸上涂抹着惨白的漆, 嘴角割裂的纹路上重重地抹出了鲜红扭曲的笑脸, 说话时喉咙间时不时地溢出细小的气音。
“是谁帮你控制咒灵的？”伊莱亚斯神色冷漠，面对小丑神经质地问话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冷声问道。
“你觉得——”小丑眯了眯眼睛，话音在喉咙中转了个弯, 由低沉变得高昂起来, “我又为什么会告诉你呢！哈哈哈哈——”
小丑笑的弯了腰，却又突然站起身直直地看着伊莱亚斯, 看着他眼眸中难以抑制的流露出来的暴躁和厌恶，说道：“啊呀, 医生, 恶魔为什么要抗拒混乱呢？”
“与你无关，小丑, ”伊莱亚斯眉头紧皱，神色更冷, “告诉我，是谁把咒灵交给你了？”
伊莱亚斯质问着小丑，同时背到身后的手也开始隐蔽地绘画着繁杂的法阵, 能量在空中无声的聚集, 等待着一瞬的爆发。
他已经快要忍不住将小丑挫骨扬灰的心情了。
在伊莱亚斯此刻被小丑病毒影响本就暴躁的情绪之下, 再面对着让人血压升高的正在搞事的小丑, 要是巅峰时期的恶魔领主，估计已经不顾一切地开大轰过去了。
但他现在必须忍耐，伊莱亚斯此刻被削弱的能力无法一下抓住小丑的同时，抑制住咒灵让它不对被吞噬的人类下手。
而且他还要从小丑嘴里尽可能的打探出那个幕后者的信息。
“这是一个秘密——”小丑把手指竖到觜前, 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而一旁沉默着观察情况的蝙蝠侠开口了：“小丑, 你究竟要做什么。”
语气是一如既往的蝙蝠侠冷硬风格, 但只要看过去，就能发现蝙蝠侠此时眼中的怒火正如烈火般燃烧。
蝙蝠侠也没有轻举妄动，他知道自己目前无法对小丑周身的咒灵造成损伤，也顾忌着那些被咒灵吞噬，看起来失去意识却仍还活着的人。
他注意到了伊莱亚斯的动作，不露声色地拖延着时间。
“当然是‘混乱’啊——小蝙蝠！”小丑目不转睛地盯着蝙蝠侠，将注意力完全放到了他身上，咧开嘴角说道。
“蝙蝠——你看看这座城市，看看这些人！”小丑张开双臂，语调顿挫，像是在进行一场滑稽癫狂地演讲。
“看看他们步入混乱的模样！蝙蝠，你什么时候才能认识到，哥谭没有未来，也不会有未来呢？”他说道最后，带了点虚假的惋惜，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角。
“哥谭没有未来！她属于今日的混乱！哈哈哈哈——”
小丑哈哈大笑着，咒灵的触手在他周身飞舞，同时散发出弥漫的黑雾，就像是一幅吊诡的画面。
“来吧，蝙蝠，开始我们的游戏吧，一日之内，找到我，或者他们的尸体！”
小丑的笑在一瞬间戛然而止，他将视线从蝙蝠侠身上转移到咒灵身上时不时浮现的面庞上，眼眸中是化不开的浓稠恶意，几乎与他身边的咒灵相同，乃至更甚。
伊莱亚斯在这一瞬间将背后施展的法阵抛出，脱离手心的繁复法阵即刻扩大，速度极快的朝小丑飞去，在半空中笼罩了小丑与咒灵，陡然下落。
但小丑的动作比伊莱亚斯快了一瞬，他看着从天而降的法阵，大笑着向后仰去，倒在了咒灵中，被它完全包裹起来。
在法阵彻底落下之前，咒灵蠕动着庞大的身躯，动作笨拙却又极为迅速地融入了地面之下。
迟了一秒的法阵只割断了一小部分未来得及撤离的躯体，和几截断裂的触手。
在法阵的作用下，这点被分离的咒灵身体挣扎扭曲着，却没有逃过一点点泯灭消失的命运。
随着咒灵躯体的消失，地面上也多出了几个昏迷不醒的人，表情却痛苦而恐惧，像是在混沌中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伊莱亚斯上前几步，走到了最近的一个人身边，单膝跪下伸手掀开他的眼皮观察了一下他的状况，又感知了一下他身上目前的能量波动。
好消息是这些人只是大脑被咒灵创造出来的呓语与幻境所困住，陷入了沉睡的状态，短时间内并不会危及生命。
但坏消息是不把咒灵彻底拔除，他们估计也无法醒来，只能困在幻境中惊惧地源源不断为咒灵提供力量，自身一点点衰弱，最终在恐惧中死去。
以伊莱亚斯目前的能力，只能暂时切断咒灵从他们身上获取力量的联系，却无法将他们从幻境中唤醒。
蝙蝠侠在一旁看了看伊莱亚斯检查的举动，随即抬起手臂，安置在手臂上的虚拟屏幕开展，上面飞速浮现着罗宾逊公园周边的情况，以及弹出的各种，在小丑离开后便已经在哥谭境内开始搜查的情报。
而夜翼也上前一步，走到了那个昏迷的人另一边，蹲下来低头看了看他此刻的情况，皱着眉问伊莱亚斯：“这些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暂时可以稳住，但不拔除咒灵，他们依旧会死。”伊莱亚斯没有抬头，看着地上昏迷的人说。
他伸手在半空中飞速勾勒出玄妙的法阵，再将能量猛地注入，手中的法阵陡然分裂成了多个，随着伊莱亚斯一挥手，融入了倒在地上昏迷的人身体中。
“我切断了咒灵从他们身上汲取能量的渠道，这样他们身体不会衰弱下去，是暂时的控制，”伊莱亚斯抬头看向夜翼，面对这样的情况他脸上此刻竟还挂着笑容，“想要救这些人，就必须由我来拔除咒灵。”
“你……”
夜翼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蝙蝠侠走过来打断了夜翼未说完的话，他看向伊莱亚斯，钢蓝色的眼眸冷静无比，全身漆黑坚硬，充满杀机的铠甲满是压迫感。
“想要合作的话，就将所有的情报告诉我们。”
伊莱亚斯站了起来，站直了身子，无视了他满是压迫感的眼神，毫不退缩地看向蝙蝠侠说道：“小丑不该掌控咒灵。在这个世界，应该是没有人可以掌控咒灵的。”
“这个世界？”
“对，这个世界。”伊莱亚斯微笑着垂眸拍了拍刚刚手上沾到的尘土，带了点不合时宜的漫不经心说道。
“那个所谓的‘神的遗骨’，即是名为‘宿傩手指’的咒物，是外来世界的侵入物，被观测所收容并观测，但它之前遗失了。有人利用它催生咒灵，它也融入了所催生的咒灵的躯体之内。”
“——而我的任务，就是拔除咒灵，收容遗失的‘宿傩手指’。”
“外来世界侵入物……这就是观测所在做的事吗？”夜翼在一旁问出声。
“不只是哦。剩下的就与任务无关了。”伊莱亚斯微微侧了侧头，看着夜翼说道。
“好了，我们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快点找到小丑吧？他至少带走了上百人，”显露属于恶魔的非人模样的伊莱亚斯即便又带上他那副温和的假面，却仍显得危险了许多，“虽然我无所谓他们会不会死，你们大概是要救人的吧？”
蝙蝠侠注视了伊莱亚斯几秒，随后选择了先相信他。
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目前已知只有他能拔除咒灵，而且这个人——不，或者说恶魔——十分危险，他必须看住伊莱亚斯，不让如今就让人焦头烂额的麻烦更添一份。
“走，你先和我们去蝙蝠洞，小丑之后一定会发布消息。”
蝙蝠侠很快便在心中衡量完毕，果断地下了决定。
蝙蝠侠了解小丑，他们对抗了这么多年，小丑的闹事，还有他所谓的‘游戏’总是有着一贯的路数。
小丑绝对不会是简单的捉迷藏，而是会有其他动作，对于他设下陷阱，逼迫他跳下。
无论怎样，他都不会让小丑得逞。
限于蝙蝠车上只能坐两个人，伊莱亚斯提出带他们传送到韦恩庄园旁。
伊莱亚斯看着夜翼带了点惊讶却又很好压制住了的表情，和蝙蝠侠面无表情的模样，嘴角浮起一抹笑说：“如你所见——我是一个恶魔，恶魔辨别人类，是通过灵魂。”
“以及，您的灵魂真的是无比闪耀，布鲁斯·韦恩先生，”伊莱亚斯偏头看向蝙蝠侠，平淡地扒了他的马甲，笑了笑说，“若哪一天您愿意用灵魂进行交易，我一定会付出超您所想的报酬哦。”
“走。”
蝙蝠侠没有回答伊莱亚斯关于灵魂的问题，只是同意了他传送的提议，冷淡地对伊莱亚斯说道。
被拒绝了的伊莱亚斯耸了耸肩，没再说什么，开始了传送。
三人的传送法阵的快速构建花掉了伊莱亚斯不少的力量，但也达到了省时的目的。
当三人刚进入蝙蝠洞，伊莱亚斯还在四处好奇地扫视着蝙蝠洞内的装备，而蝙蝠侠和夜翼还没走到控制台上的主控电脑前坐下时，正在监管着监控以及情报的阿福就收到了关于小丑的监控画面。
阿福将画面投放到了蝙蝠洞中的大屏上，三人都暂时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