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探长掐头去尾挑挑拣拣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核心就是尸体是穆寒亭的人找回来的,作为他们合作的条件。
不过至于他们合作了什么,又也什么要合作他避重就轻,傅薇听完也没再问,如果她想知道更多问穆寒亭更便宜一些。
“根据我的推算,死亡时间不会太长,也就这三四天的事。”宋钺收拾好尸体碎块拿块白布盖好,淡淡地说道。
傅薇想了想说:“我已经查证过了,香玉跟周全勇曾经是夫妻,后来周家家道中落,周全勇染上了鸦片就将香玉卖了。”
“之后周全勇只要没钱就会找香玉要,撒泼耍狠无一不用,香玉之后跟了穆寒山,得来的钱多数都给了周全勇用来封他的口。”
“显然香玉根本无法摆脱掉周全勇,受欺压的时间长了人就会逆来顺受形成一种病态的心理,就不想或者不敢去反抗,甚至还会适当利用这种情况。我想就是在这种心理的驱使下,香玉发现穆寒山不能生养,但是又想嫁入穆家,就利用周全勇生了孩子。”
刘探长点点头,“上次周全勇从果园逃跑就是去找的香玉,说不定就是打算从西山别院拿些钱带着她远
走高飞。只是你们觉得香玉会利用他做什么?”
一个一心想嫁入豪门享清福的女人,在经历一连串的打击之后发现豪门生活并不美满甚至比她从前的日子更苦。
所嫁非人正室刻薄,日复一日的煎熬之下,心理难免产生报复心理。
报复造成她悲惨生活的所有人,周全勇也好,穆寒山也罢甚至是不拿她当人的唐倩如都会成为她的报复对象。
什么事情能让这三个人同时遭受报应?
“生孩子。”三人异口同声说了出来。
“如果唐倩如肚子里的真是周全勇的孩子,那她是自愿的还是被胁迫的?”傅薇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周全勇是穆寒山动的手还是唐倩如?”
刘探长捏捏手指长出了口气,“穆寒山应该不知道周全勇的存在,我去做过走访,他对于唐倩如有了孩子还是很高兴的。啧啧,女人狠起来根本没有男人什么事儿。”
傅薇瞅他一眼,“那是,所以你最好不要得罪女人。”
“我哪儿敢,行了,我下去安排安排,好好查一查这件事跟唐家有没有关系。”刘探长说着洗洗手走了。
“别吃面条啊。”
哇,已经走到走廊上的人听见这
句话忍不住哇了一声,“傅薇,算你狠。”
哈哈,傅薇笑得眉毛都扬了起来,宋钺也跟着笑了笑,“你们两个这样的相处模式果然是一对欢喜搭档。”
“是啊,当初他可是极为看不上我的,天天刁难我。我现在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傅薇说完扶着桌子站起来,“我们去吃饭吧,饿死了快。”
“好,你先去休息室,我来处理干净。”宋钺收拾好器械裹尸袋,来到休息室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直皱眉。
从前做医生时觉得消毒水味很难去除也不太好闻,现在发现跟尸臭味一比简直就是香水。
“慢慢习惯就好了。”傅薇侧身闻闻自己的衣服,“去通风口站一会儿会好点。”
两人锁好门下楼,傅薇扶着楼梯一跳一跳,宋钺伸手想要扶她一下转念一想又缩回了手。工作状态的她恐怕也不想让人看扁了去。
尽管她刚出院又受了伤。
两人从楼上下来正要出门,从刘大龙的办公室方向传来女人的声音,傅薇竖起耳朵听了听,不像是穆云清的声音。
“你该回家而不是跑过来找我,咱两连熟人都算不上,你找我干嘛?”刘大龙不耐烦的声音
从屋里传出来。
“我回戏班了,可是班主说那里庙小容不下我,我后来又回到租住的地方,东西都被扔了出来,锁头也换了。房东直接指着我的鼻子说不会把房子租给我。我……”女人说着哭了起来,声音清脆哭得很好听。
“我我实在走投无路了,才会跑来警局找你。大龙,你不能不管我,要不然他们会打死我的。”
“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怎么管你!再说你有手有脚又会唱戏,去哪儿不能养活自己。”
“可是我现在这样子去了人家也不会要的。”
刘大龙无奈地瞧着小秋月,穿了着寻常女人会穿的粗布麻衣,挽着头发,鼻青脸肿脖子上还有一道紫色的痕迹。
没了锦衣服,没了精致妆容,眼前这个女人就变成了千千万万个普通的女人,走在街上无甚特别。
可眉眼看着周正不少,也顺眼许多。
他看着看着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会儿冲进公寓楼的情形,一个女人被两个大汉在脖子上掉了根绳子高高拎起来,女人的双脚离地不过一臂之远,可就是那么点距离她却无能为力。
眼睛已经翻了白眼,脸色憋得红紫一片,要不是他出现她
就死了。
说到底是他利用了她去搅浑那潭水的,不能见死不救。
唉,他烦躁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钱包翻了翻,抽出几张大点的丢在桌上,“拿去。”
小秋月看着他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个头磕到地上,“大龙,我我求求你收下我吧,我会洗衣做饭还会唱戏给你解闷,我我还能给你生孩子……”
嘶,千万别提生孩子,刘大龙听得牙根酸,穆寒山头上的青青草原让他一时半会儿还没缓过来。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找你就是为了调查穆寒山去的,我让你去说那些话也纯粹是利用你,你好好唱你的戏,以后别再轻易相信男人了。”
刘大龙烦得也不管她是不是还跪着,抬脚朝门口走去,手刚抓着把手门就开了,后边的小秋月也顺势起身抱着了他的腰。
门外两人门里一男一女,四个人打了个照面。
刘大龙只觉自己连羞带臊地无地自容,这算什么事儿!办案还带把自己折进去的?
咳,傅薇清清嗓子,看了一眼缠在刘大龙腰间的两只露着白皙腕子的手,眼皮跳了跳,笑得装模作样,“那个,我跟宋医生去吃饭,你……们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