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是吊灯掉下来了。”大厅里有人朗声说道。
“赶紧处理一下。”
屋子里的灯原本就开着,所以外头灭了灯对这里并没有影响,过来问讯的警察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没事的,诸位安心。一会儿探长那边问完了会再叫人过去的。”
“刘探长已经问过了,你们大可以直接问他,也省大家的时间。”宋钺提醒着。
“宋公子好意,探长会考虑的。”
当,当当……一颗玻璃珠子弹跳着进了屋子,发出清脆的当当声,小警察伸手接起来看了看,小声嘀咕道:“怎么跟眼珠子似的。”
“我看看。”傅薇说完对方将珠子扔到桌上,咕噜噜玻璃珠子旋转着,眼珠的形状便更加清晰起来。
它就落在桌上,看着每一个人。
见过这种眼睛形状的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心头疑虑重重。
傅薇伸手把珠子按停,小声问道:“那边的灯会不会掉下来?”
穆寒亭起身往外看了一眼,随后对着小警察说:“派人去命案现场看看,是不是出事了?”
小警察站起来点点头,“我让人去看看。”
“探长,探长……出事了……”小警察还没出门,从门外倒是跑进来
了一人,一不留神踩着了一颗珠子,脚底打滑着嘭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本已经静止的玻璃珠子被震得又跳了起来,一时间大厅里热闹起来。
“你没事吧?”小警察跑过去扶起同事,“那边的灯是不是也掉了?”
同事点点头捂着后腰问道:“探长呢?”小警察给他指了指方向随后折回来看了看傅薇没有说话。
“李襄理的尸体还在灯底下,这下子估计要面目全非了。”傅薇随意地感叹了一句。
穆寒亭疑惑地看她一眼,按她平常的做事风格是绝对不回在人前讨论案情的,尤其现在对面还坐着死者的亲人。
虽然不理解,可他相信她这么做的道理,便附和着点点头,“为了照明和美观,庄园里的灯都做的很重,而李襄理的尸体又正好在吊灯底下,这一下子估计变成肉酱了。”
“还好李襄理已经死了也感受不到痛苦了,否则挨这下子可就太惨了。”宋钺在旁边感慨着,扭头看着李小姐,“李小姐还请节哀。”
“呜呜……大哥……”李小姐拿着帕子边擦眼泪边伤心地哭起来。
这时问讯似乎告一段落,小警察过来通知让穆寒亭跟宋钺一同过去接受问
讯。
穆寒亭拍拍傅薇的肩起身走了,
宋钺临出门时冲着傅薇说道:“傅法医放心,肯定能抓住犯人。”
“借宋医生吉言。”
房门关上,屋子里就剩傅薇和李小姐两人,一时气氛有点尴尬,她又不想对着李小姐的梨花带雨,便拿出那颗珠子在桌上扒拉着玩。
哗啦,划拉,玻璃珠子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有点吵。
“傅小姐,你就一点都不愧疚吗?所有人都说是你杀了我大哥,你却像没事人一样。”李小姐放下帕子愤怒地看着傅薇。
“我没杀人为什么要愧疚。”说着她往后靠着椅背,“李小姐是一个人来的吗?”
“自然是跟着家兄一块过来的,傅小姐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好奇。我刚才听说了一件事,说李襄理一直想给李家找一个靠山,就把主意打到了李小姐身上。”
“给妹妹找一个乘龙快婿,这不是每一个当兄长的希望吗?我大哥这样想也无可厚非。”
“可是在我看来李小姐这样的品貌根本不愁嫁,李襄理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说着傅薇指尖又拨弄了一下玻璃珠子,“李小姐是真心喜欢宋医生的吗?”
“你什么意思?”
“以
我进来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李小姐并不喜欢宋医生,你们坐在一起,但你的身体却歪向另一侧。跟宋医生说话的时候,你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欢喜,这说明你的嫉妒,你的痴情都是假装出来蒙蔽自己甚至蒙蔽李襄理的假象。”说到这里傅薇话锋一转,沉声说道:“李小姐喜欢的另有其人吧?”
李小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抬眼看着傅薇,“傅法医,是不是警察当久了,看谁都像有问题?”
傅薇笑笑没说话,摊开掌心研究着那颗玻璃珠,李小姐看她一眼有些烦躁地别开视线。
“李小姐,你看,它像不像一只眼睛?”说完反手把珠子放在桌上指尖动了动,哗啦啦,珠子转了起来。
有别于之前的随意凌乱,显得轻微而又节奏。
一下一下擦着桌面,玻璃珠上的眼睛图案也再次变得清晰无比,那只眼睛一直盯着两人或者说一直盯着她。
“你这次怎么愿意听我废话了?”刘探长靠着墙看着总署探长。
“因为我觉得这么简单的一个案子,你还不至于搞不定。”
“这个是简单,可背后的事儿绝对简单不了,你有没有兴趣深入调查一下?”
“那刘探长以为
我过来是听那些废话的?要不是为了进一步追查,我早就把你跟傅法医隔离审查了。”总署探长意有所指地说道。
刘探长听得一挑眉,“这么说总署最近有大案子?有没有兴趣信息共享一下?”
“你说玫瑰庄园的主人到底是谁?回头找他买几瓶酒也不知道有没有优惠。”他说完起身站在窗边往外看,
刘探长笑笑也跟过去注视着外头。
从几个房间里透出来的灯光将整个大厅照得明暗不一,影影绰绰的树影子透过半开的窗子落下来,衬得散落其间的玻璃珠子愈发诡异。
滋滋,屋子里的灯跳起来将灭未灭。
穆寒亭站在门后看着越来越昏暗的大厅,只见一个影子如鬼魅一般忽闪着跳了进来。
他捏了捏拳头屏着呼吸在对方靠近旁边的房门时冲了出去。
被抓了现行的影子却没有逃走,反手对着他甩了一记飞刀,随后踹开房门却呆愣在门口没有任何动作。
“别动!”无数道手电筒的光打过来,旁边有人冲过去一把将人按倒在地。
咔哒,灯光重新恢复明亮。
穆寒亭心里咯噔一下,疾步走到门口,只见门里空空如也,只剩那颗玻璃珠子在光下闪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