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探长回到警局,才听底下人说傅薇带着大头等几个人出去了,至于去哪儿他也不知道。
“嫌疑犯呢?”他端着茶缸子猛灌一通水,末了一抹嘴问道。
“关着呢,您要审吗?”
“审,把人带来。”他放下茶缸捏捏手指去了审讯室,结果对方一问三不知,坚持说自己只是来找箱子的。
刘探长气得差点拎着椅子砸他头上,如果不是听底下人说他是傅呈山的保镖,他有些后悔没在果园就揍他一顿。
“探长,现在怎么办?”
“接着找,我就不信抓不住那孙子。”
孙子周全勇此时一鼓作气去了西山别院,站在凉风阵阵的路口那股气有点松了下来。他还记着那张阴鸷的脸,以及那句“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别说认识我,否则拿你做花肥。”
嘶,他相信那人说到做到。
可是不上去似乎又真的没有活路了,香玉还等着他帮忙,积德行善的事儿也还没做,他咬咬牙上去了。
也不是非得见着人要钱,花圃里值钱的品种那么多,他随便溜进去抱两盆卖了也够他生活一阵子了。
转过拐角就要到正门,一声暴喝吓得他一缩脖子转身就跑。
“站住,孙子
你给我站住。”大头从坡底下跳出来,扶了扶帽檐撒丫子追了过去。
又是晒太阳又是喂蚊子等了一个多小时,可算把人等来了,岂能让他再跑了。
三个警察拼命追了过去。
蠢货!一直护送目标来到这里的人在一棵树上看着三追一的猫鼠游戏,气得低声咒骂道。
不能等几分钟,等他们接上头抓现行吗?
一群蠢货。
他从树上跳下来,看了看那栋宅子,看来得回去另想办法了。
丝毫不知被抛弃的傅薇裹着一身泥水走进了大宅内,因为参天树木的繁茂枝叶,白日里屋内也开着灯。
两层的建筑内部雕梁画栋,整个一层完全就是一个开放式的大客厅。
沙发桌椅铺着织锦绣花的软垫,红实木的酒柜陈列柜,在光下闪着细腻莹润的光泽。
地上铺着一层褐色底子织红花的毯子,走上去一点声音也没有,这种寂静无声让人生出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很不踏实。
走了两步,傅薇停下脚步抱歉地说道:“那个,我就不进去了,一身的泥再弄脏了地板。您让人带我去花圃看一眼就成。”
跟进来的汪公子靠着门框长腿一伸挡住门口,“既然姑娘的衣服是
我弄脏的,就该我来赔给你。从这里上去二楼右手边第三间屋子,有可以洗漱的地方还有各式各样的锦衣华服供姑娘挑选。”
她扭头看见了他手上的刀以及站在门边的佣人,逃出去?胜算不大弄不好什么都没看到就死这儿了。
“多谢。”她提着鞋子上了二楼。
一直守在门口的人这才走进来冲着男人低声说道:“少爷,一会儿换了衣服我就让她走。您要是想要人陪,我给他们打电话送人过来,这种外来的人不安全。”
汪公子没说话低头看他一眼,那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来,他的头低得更低了,“少爷,我是担心这样的粗鄙丫头入不了您的眼,别扫了您的兴致。”
“做好你该做的,不该多嘴的别多嘴。”男人说完抬脚朝楼上走去,“不要打扰我,晚饭时间再过来收拾。”
佣人一直低着头直到那股压力消失才稍稍动了动脖子松口气,随后一言不发地关上门离开了。
汪公子在楼下等了一会儿才上楼,隔着几步远听见了屋子里的水声,哗啦哗啦一声一声打在鱼缸上,如同打在他的神经上勾起最深处的欲望。
他甚至不用看就能想
象得到,温热的水落在绵软细腻的皮肤上,形成晶莹的水珠,顺着女人美好的身体滑落下来。
他压着呼吸走到旁边的屋子,伸手推开门,落地窗透进来的天光照得屋内联通左右房间墙壁上的的镜子反出刺目的光。
房间内空无一物除了两个镜子墙面,里面清楚映射出隔壁房间内的景象。
所有的房间布局都是一样的,雕花木大床,一整面墙的衣柜,一半放华服一半放工具。
他往左看了一眼,一切如常,往右看去往常通透的镜面弥漫了一层水汽,模糊了屋内所有的东西,包括他想象中的美人出浴。
虽然这洗澡的时间有点久,不过他不急,这里是他的天下,还没有人能逃的过去。
思及此他走到窗边往外看去,直到天光有些发灰,他觉出一丝不对劲来,匆忙出门来到隔壁房间。
原本一推就开的房门居然被堵上了,随着推动发出沉重的吱嘎吱嘎声。
“开门!”他有些怒了,后退半步撞过去,门被撞开一条缝。他伸出手臂往里摸,只听嘭的一声,张开的手掌被重物击中,整条手臂都木了。
他咬着牙缩回手,腕骨处一个蜂窝状的圆形印记,渗着
紫红色的血丝。
有意思,居然拿他的东西来攻击?他伸舌头咬了一下伤口,随后看着门缝咬了咬牙。
“这里整片山头都是我的,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我数到三,你出来我们相安无事。”
1,2,3……三声数完屋内没有动静。
“很好,别让我抓到,否则割了你喂鱼!”
哗啦,相邻房间的镜子被砸烂,碎裂的镜片迸出来落在浴缸里床上和衣柜上。
穿过墙面他见到了花花绿绿的衣服挂满了房间,高高低低错落着挡住了视线。
旗袍洋装这些原本挂在衣柜里看着赏心悦目的衣服,突兀地立在半空,宛如一具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他望着这些衣服想起了穿着它们的那些女子:惊恐的眼神,带血的脸以及一幕幕血肉模糊的打杀。
可那又不是他的错,是她们禁不住诱惑,想要穿这些衣服想要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口口声声说着只爱他一个人会生死相随,转眼就又对着别人笑语盈盈。
是她们活该!
“出来!”他愤怒地扯着衣服,挂在屋子中间的链条哗啦啦抽动着结成一个死扣连着衣服一起落下来,将他整个人包在里头。
犹如一头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