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薇还没想明白穆寒亭这话什么意思,又听他转头对着刘探长说了一句“这里交给你了。”之后伸手搂着她就去开门。
“穆会长,你这会儿出去是打算给八卦杂志提供素材吗?”她没动,双手环抱靠着墙对他打趣道。
他跟着一挑眉问道:“敢吗?”
“不敢。”她怂了。直面咔嚓咔嚓闪光灯带来的瞩目会让她焦虑,她还没准备好与他在这种情况下被人编进花边新闻里。
重要的是她还没搞明白他今天为什么会去傅呈山那里拿手书。
“如果是去说明案情呢?”
“穆会长,案子从头到尾都是总署接管的,说明案情是不是也应该总署来做?”一道中气十足的女人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罗梅灵捂着肚子一身狼狈地走进屋子,看着穆寒亭娇娇弱弱地抗议,与刚才的声音完全不匹配。
“罗小姐……”
“穆会长,我粗略验过赵连义的尸体,没有人比我有资格……嘶。”她说完扶着桌子仰头看着穆寒亭。
傅薇侧身打量了一眼她,不得不说对着心悦的男人,再凌厉的女人也会变得柔和。
就好像此时的罗梅灵,以往见着谁都自带一股高高在上的骄矜神情像是错觉,而
那张让傅伟业嫌弃无任何风情的脸上,此时满是小女儿神态。
她甘拜下风只好侧身把门打开,“两位请吧。”
哐当一声门板撞到了墙壁,引得一直在门外叫嚣的记者忽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调转相机对准了楼梯一角的库房。
“既然来了不若一起!”穆寒亭瞧着她闯了祸就要落跑,身形一转就要来捞她的腰,惊得她赶紧跳开。
“不了,不了……能者多劳。”
“穆会长,我头疼。”罗梅灵忽觉眼前发晕就势一歪站在两人中间,眼看就要靠进穆寒亭怀里。他张着两手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退出了库房也退进了记者的视线里。
“穆寒亭,快看,还有总署法医科的罗小姐……快,拍照……”
留在屋子里的傅薇瞧着那热闹抿了抿嘴,转身进了密室。
“这家伙受伤有点重,再不看医生估计得落个残疾。”刘探长指着赵连凯胳膊上深可见骨的鞭痕低声说道。
“你带他出去,自会有人送他去医院,我得回一趟房间拿点东西。一会儿咱们在外面见,我有事儿跟你说。”
他见她一脸严肃便点点头搀着赵连凯往外走,“三层恐怕已经被毁了,你自己小心。”
她跟在两人身
后出门,闻风而动的记者都涌了过来。
一个穆寒亭与总署法医的花边,一个刚死了大哥自己又一身伤的鸿发行二世祖,这次的信息量太大了。
她站在门边看了看被围在中间的几人,抬胳膊遮住半边脸闪身上了楼梯。
楼梯口已经拉了一道黄色的警戒线,放置了禁止入内的警示牌。
她侧身跳过去刚上一层楼梯,脚下的就地毯扑起一层厚厚的灰尘,碎裂的砖石还有木屑甚至玻璃碎片堆在楼梯上,走廊里,预示着这场爆炸带来的严重后果。
楼内应该是没人了,静得她能听见扑簌簌的灰尘下落声,还有鞋底踩在地板上的闷声。
三楼爆炸中心附近尽是坍塌下来的四楼砖石家具,爆裂的水管往外滋滋冒水,倾斜而下的水泥板砖墙压得承重墙也只剩下半拉。
一片狼藉中根本找不到一条可以顺利通行的路。
她翻到最上面往前看了看,还好还好,除了爆炸中心以及左右两三个房间受到波及以外,她住的305只塌了半边。
门板还在,门牌号挂在上头蒙了一层灰。
哗啦哗啦,她踩着砖石还没下去却听见了一阵响动,既像坍塌之后滑落的余烬又像是有人在翻找着什么。
一
条横梁搭在门楣上只给下面预留了一个能猫腰进出的空隙,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只见白牡丹正拿着一根钢条在撬被石头压垮下来的书柜。
“需要帮忙吗?”
啊?白牡丹惊得仓皇回头,见着她倒是稍稍放松下来,“是傅小姐啊,你没事可就太好了。傅处长叮嘱我一定要看好你,谁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寻思着回来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说着她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看着傅薇满脸带笑。
“那你在翻找什么呢?”她靠墙盯着白牡丹,眼里写满不信任。
“就随便找找。”白牡丹说着将钢条往后放了放,脸上依然是标准的风情万种。
那是一种应对困难时不由自主展示出的程式化表情,这种信手拈来的熟练程度说明她干这种出人意料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可惜的是她这回碰上了傅薇,而不是能为她倾倒的男人。
“傅伟业呢?”
“傅处长被人叫走了,说是机要处的处长来了,要追究他私自动用机要处人员的过错。”
“那请白小姐出来吧。”
“啊?是哦,这里是傅小姐的住处。”白牡丹侧身从书柜旁走过来,藏在衣袍后的钢条若隐若现。
傅薇侧身
往门外退了半步,已经走到门口的白牡丹忽然抬起手里的钢条砸向支撑着那个缝隙的横梁。扑簌簌的灰尘落下来,瞬间就埋住了整个出口。
咳咳,傅薇咳嗽着往后退去,左右看了看迅速闪身进了306。
自断后路的白牡丹看着完全塌落下来的石头呼了口气随后折回衣柜附近,接着撬已经开了半个角的木板。一阵咔嚓咔嚓声,木板被撬断露出傅薇藏在夹层里面的东西。
书本大小的东西包裹在一层灰白色的餐巾布里,落了一层灰。她欣喜地伸手将东西拿出来拍了拍。
随后拿着钢条转身往外走去,这时只听身后哐的一声,本就摇摇欲坠的空心砖墙轰然倒塌,她踉跄着往前跳了两步,后背挨了重重一击。
直打得她扑通一声摔到了石头上。
“白小姐,别人的东西不问自取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傅薇拎着一个红木雕刻的弥勒佛像看着她冷冷地说道。
咳咳……白牡丹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亦跟着冷笑道:“可惜这东西本就不属于你。”
傅薇瞧着她脸上的冷笑和阴狠挑了挑眉,“果然不简单,你是哪路人,俄国人还是傅伟业的人?亦或者是三手刘的追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