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薇看着穆寒亭,目光坚定,“我要知道你跟老头到底合作了什么?昨天晚上那些日本伤员跟你有没有关系?”
他听完靠着门框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轻笑一下,“警察做久了,是不是看谁都像嫌疑人?”
“既然你不肯说,我来说。”傅薇弯腰打开橱柜门,从里边拿出来一个小铁箱子,“眼熟吗?”
他没说话,她把箱子打开,里边整齐摆放着她之前用过的培养皿,玻璃杯镊子等东西。
“你不是说你把东西当成实验垃圾给扔了吗?”
“里面的东西确实扔掉了。”
“穆寒亭,你逗我呢?”她半眯起眼睛看着他,心头火起。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舒口气又换了个姿势继续靠着门框,一双眼隔着镜片打量着她。丝毫没把她的怒火放在心上,大有轻描淡写糊弄过去的意思。
她气得瞪着他,心说这人怎么油盐不进,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实在怄得慌。
她在这里气得跳脚他依然是老僧入定,倒显得她的怒气跟闹着玩儿似的。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问我索要尸体上的东西,郑阳不见了;后来我们又发现了跟那九个人同样死状的
几具尸体,找到的嫌疑人是住在青浦城寨的刘勇,我们去查案,正好你也在。”
“穆会长,你大概不知道我在这两件案子里发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我拿去你实验室观察的一种细菌。它们具有很强的破坏性,能吞噬一切。”
“我是不是可以有这种推测,你安排人去偷这种东西,结果人全都死了。之后你又联络了一个江湖掮客,找了几个小偷又去取东西,东西拿没拿到尚不清楚,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又或者他们在偷东西的过程中感染了这种细菌,所以被杀人灭口了。”
“穆会长,我们有人证,通过给联络那几个小偷的幕后之人画像,发现……”她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全部疑惑,却实在无法说出自己得到的最后论证。
她不相信他会这么丧心病狂,可是她对他似乎又根本不了解。
他们的每一次见面都像是在为什么事打前站,而他总是带着目的而来。
在这种怀疑与自我怀疑中,她觉得自己都快精分了。
“发现那人跟我很像对不对?”他轻描淡写地说出了她的猜疑。
她被这态度给激怒了,“对,我怀疑你就是这两起案子的幕后主使,
所以才会有这第三次偷盗不成就炸毁一切的事件!”
“你推理的不错,那我问你一件事。既然第一次都已经把东西偷出来了,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安排第二次第三次?”
他反驳着她的论证,心里却在想,她知道的甚至比他还多,再让她查下去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
“也许是探路,为了昨天的爆炸。”
他听完了没什么表示,反而抬脚走过来,本就不宽敞的厨房因为他的到来变得有些逼仄,他偏偏径直走到她面前,越靠越近。
她想往旁边退一下,站得太久,本就不灵便的腿跟支了根木头一样,木得无法控制。
“你别过来。”她歪着身子两手朝前去推他,看得穆寒亭一愣。
“我想说你再这么站下去,头发就要被烧着了。”说着他从侧面伸手把她的头发撩了起来。
又微微向后贴着她的耳朵问道:“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你!”她气得咬着牙,抬起没受伤的那条腿朝着他的脚尖踩去。
他没躲生生受了这一脚,接着反手搂着她的腰把人捞过来,她的双手还抵着他的胸口,一推一进间就把他推到了身后的墙上。
她整个人压在他
怀里,看着颇像欺压良家美男的恶女。
屋子很安静,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水汽弥漫之下,似乎一切都跟着模糊了。
她的怀疑,他的掩饰,还有那层谁也没有捅破的窗户纸:她还留着另一个男人的照片,还被人宣告名花有主的事实。
“傅法医这是想做什么?”他靠着墙圈着她的腰戏谑道。
“你放开!”她瞧了一眼门口伸手推他,“穆会长又想干什么?暴力袭警还是杀人灭口!”
“我觉得换一种说法会更好。”他手上用劲将她搂进怀里,随后抬脚关门低头咬了一下她的耳朵,“比方利诱。”
“你……”她抓着他的衣服,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很想问他一句做的这些说的这些,有几分真几分假。
临到嘴边的话却实在说不出口,总觉得这句话就好像一个咒语,说出来会带来难以挽回的损失。
“有些事我不说因为不能说,但你要相信我,我并非滥杀无辜之人。那两件事与我无关,我也在追查凶手。”
“有没有关系我会查清楚。”她推他一把没推动,垂眼低声喝道:“你放开。”
“让我抱一下。”说完他低头亲了她一下,又紧紧抱
着她在肩头长出一口气,轻轻闭上眼睛。
“你……你要是累了可以回房间休息。”
“我一会儿还要出去。你这几天就住这里,一边照顾老神仙,一边把伤养好。”他说着在她颈间深吸了口气拍拍她的背,“你去外面坐着,我来看火。”
她侧身让开位置随后低着头开门去了客厅,直到坐在沙发上她才懊恼地揉了揉脸。
她感觉自己平时的牙尖嘴利思维敏捷到了穆寒亭面前根本毫无用处,就算一开始张牙舞爪得再厉害,到头来都不过是纸老虎。
她任何的愤怒发火对他来说都不是事儿,只需要三言两语再加一个拥抱,她能被安抚,活似炸毛猫咪,只需要顺一顺毛就能安静下来。
所有的坚定坚持到了他这儿都能被说服,尽管她不想承认,但也得说他说的很有道理!
哎,她烦躁得挠了挠头发往后靠着沙发一声不吭。
“想什么呢?”他端着一碗粥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跟受了委屈一般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在想你。”她直言不讳,他来了兴致,往她旁边一坐眼神询问是什么。
咳咳,一阵咳嗽声从房间里传来。
“会长,老神仙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