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薇转头看见穆寒亭端着一杯酒正悠哉悠哉走过来,有点后悔,她就不该心生好奇看什么音乐会,早点走多好。
“寒亭,你来的正是时候,你给评评理。这个女人把冬儿打得昏迷不醒,你大哥不但不帮我还呵斥我多管闲事。”女人说着又要抹泪。
“大嫂别急,听听大哥怎么说。”穆寒亭走过来往傅薇旁边的栏杆上一靠,两臂一伸姿态懒散。
“你来的正好,我去找父亲。”穆寒山说完端着盘子抬脚走了,仿佛后面有豺狼虎豹在追他。
“你……”女人在后头气得直跺脚。
“那这位小姐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他挑着眉头看傅薇,言语似是在询问,压在镜片后的眼神却在打量她。
今儿这一身真好看。
高腰旗袍显得她身量高挑玲珑有致,冷艳的宝蓝色更是把那张脸衬得越发清丽,看在他的眼里满是诱惑的味道。
也难怪他那个少言寡语的大哥会主动上前搭讪,更惹得醋坛子打翻了。
“一场误会。既然是府上的四少爷,我就不追究他袭击我的事了,告辞!”傅薇说完就要走。
“站住!”女人来火了,忍不下的火气就都迁怒到傅薇身上,“你什么意思?看你长得不错怎么心肠这么歹毒。他还是个孩子呢,你就下那么重的手?现在不光不认
错还想倒打一耙,我倒要看看你是哪家的小姐,这么没规矩!”
傅薇拢了拢披肩忽然笑了,“你口口声声说我把他怎么怎么样了,一副担心致死的模样,可是我们已经在这里争了五分钟,也没见你想起来给他找个医生看看。你到底是真担心还是想借机生事?”
“你……你血口喷人。打了人还理直气壮,穆家也是你这种粗鄙丫头能欺负的吗?”女人说着激动起来,烫成毛卷的头发跟着一跳一跳大有炸毛的意思。
“好了!”穆寒亭出声制止,随后站直了身子看着女人,“大嫂,我记得冬儿去年春天的时候因为贪玩,被蛇给咬了一口。”
啊?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得女人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啊,我当时都吓坏了,幸好那条蛇没什么毒性。”
“听说他从那以后就怕蛇怕得要命。”穆寒亭说着走到小胖子身边,从口袋里摸了一个东西丢进小胖子的脖子里。
还没等上两秒,原本昏迷不醒的小胖子嗷的一嗓子从老妈子的怀里蹦下来,两手去掏自己的衣领,“蛇,快快,我身上有蛇。啊……”
他一边喊叫着一边死命扒自己衣服,仿佛已经被蛇咬了。
“没有,四少爷,二少爷跟您逗着玩的,没有蛇,没有蛇……”两个老妈子赶紧过去劝阻,“
您再扒衣服小心回头着凉了。”
“胡说,它,它跑到我肚子上了,快,快帮我抓出来。”小胖子抓着衣服转头就跑,两个老妈子赶紧跟在后面。
穆寒亭朝后头招了招手,很快跑过来一个后生,“会长。”
“去跟着四少爷,别掉湖里了。”后生点点头跑了过去。
“大嫂,您看冬儿已经醒了,还能跑能跳的,您就别生气了啊。前院寿宴要开始了,您不去帮衬着点?”
女人瞪了傅薇一眼,随后又对着穆寒亭说道:“寒亭,这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你能咽的下这口气?”
“大嫂言重了,她是我请来的客人。”穆寒亭说完就见女人的脸色一时红一时白。
“寒亭,人人都爱鲜亮的颜色不假,只是你也要看清楚为人。我可听说太太已经给你相了一门亲事,对方还是权贵之家出来的小姐,知书达理温婉贤淑。”说到这里女人特意瞄了傅薇一眼,“你可不要随便什么人都招惹,回头坏了好姻缘。”
“大嫂说的是。不过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太太似乎在找您,寿宴有些重要事宜要忙。”
女人见穆寒亭油盐不进立时冷着脸扭身走了。
“你在他脖子里放了什么?”傅薇瞧着女人走远,看着穆寒亭问道。
她早看出来那小子在装晕,如果刚才让她来可能
会给他扎一针,但是会留话柄,倒是没有穆寒亭这个办法好。
呵,他听完有些意外地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会问给我相的小姐是谁?”
“为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人之常情,何况穆会长这么好的家世。”
他忽然有些意兴阑珊,决定绕开这个话题,“你想知道我给他放了什么吗?”
又来!他就好像一个钓鱼能手,挂好了饵等着鱼儿自己上钩。她决计不再上当,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一眼,“不想。”说完就要走。
“傅法医,你还记得你欠我什么吗?”
“今天可是穆老爷的寿宴,穆会长这么拼的吗?再说现在可没有资料让我参照。”
“你记得就好。昨天别的工厂临时出了点状况,让傅法医空等了,我向你道歉。”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你那天带了一坛子礼物去看我,结果被底下人不小心打碎了,礼尚往来,所以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傅薇想到一坛子酸笋全撒出来的味道,不由得牙根发酸,她冲他摆摆手,“不必了,东西是郑阳的奶奶送的,我带过去也是借花献佛想让穆会长对郑阳网开一面。不过既然穆会长都已经笑纳了,是不是该把郑阳的消息告诉我了?”她说着眨眨眼睛,里头浮上了一层笑意。
穆寒亭跟着笑笑,心
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看来她根本不知道坛子里有东西。
“这个不急,我还有一件事想让傅法医答疑解惑。”
“什么?”
“昨天的大上海日报不知道傅法医看了没?上面刊登了一篇文章,是关于华阳化工外的死人事件的,上面有一段详细描述了尸体的状态以及死亡原因。”穆寒亭说着抬头看傅薇,“这些应该只有你知道吧?”
“昨天的报纸?我还没看到,所以不清楚写了什么。至于尸体状态这些我倒是写在了结案报告上,不知怎么就流出去了。要不你等我回警局了帮你查查?”傅薇装得一脸纯良,一问三不知。
他看着她撇清关系的装模作样,无奈笑笑,这得是什么性格的女子才能这样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她怎么不想想,事关穆家报社岂敢胡乱报道?再说还是他亲妹妹署的名,如果不是他授意谁敢拉着穆家做噱头?
可是他并不打算拆穿,瞧着她一脸算计得逞的小模样,决定成全,“那傅法医回头帮我查查,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偷警局的结案报告。”
“那是一定。”傅薇在心里松了口气,决定还是先走为妙,再耽搁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穆寒亭瞧出了她的急切,慢悠悠地问道:“傅法医,给你一具骸骨你就能查出死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