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什么何方神圣, ”徐卫掩饰性擦了擦鼻子，胡诌道，“学长当然是有事忙才走的, 怎么可能是为了见我。”
欧阳豪狐疑地看他一眼：“那他昨天怎么还和你逛街？”
徐卫一顿, 才咳嗽一声道, “……逛街的时候, 那都很晚了。”
转过头问林晓钰，“班长，你不是也是八九点才看到我们的吗？”
“是啊！”林晓钰想了想，道，“我记得是八点多吧。”
徐卫又问：“那你们那个酒会什么时候开始的？”
“啊？”欧阳豪愣了一下, “一般下去就是冷餐酒会嘛, 但是七点开始是晚宴正餐, 不过学长没去……”
……七点。
那还真是回来看他了= =。
徐卫咳了一声, 有些心虚地解释道：“你看, 班长见到我的时候都八点多快九点了, 学长怎么可能就是为了见我才走的啊，肯定是忙完有空顺路陪一下的。”
他这么说完, 欧阳豪似信非信地点点头, 嘴上还是嘀咕道：“那还从海城回来……”
还好这时候马上就要上课了, 他也都来不及多问，三个人赶紧进了教室。
英语老师一进来就直奔主题, 毫不含糊的他们说考试题型, 然后圈了几个当时的作业, 让他们记得回去背, 剩下的时间便用来解疑和答题。
下了英语课, 换教室的时候, 徐卫余光瞥到往那办公室走的方向，脸色都还有些热。
妈的隋衍，可恶，可恶！！！
徐卫边在心里对隋衍骂骂咧咧拳打脚踢，边赶去上微观经济学。
微观经济学的期末考点简直不要太多，市场均衡和垄断那两章恨不得能那全圈一遍，而且更绝的是，老师还说一章一个名词解释。
……牛波一。
看来不全复习真的不行= =。
下午倒是没什么课，他就又去跑图书馆了。
复习完今天的计划，天色已经黑了下去。
晚上磨磨蹭蹭才宿舍——他一看，隋衍居然不在。
徐卫一下松了口气，顿时吹着口哨去洗澡了。
第二天起床，徐卫一看手机，顿时“卧槽”一声！
现在七点二十了！他匆匆忙忙收拾出了门，怕隋衍又整什么幺蛾子，早餐都没买赶去操场。
路上他还盘算起来，‘……不管，昨天他自己说的那些事不用我做……来得晚怎么了！’
不过等徐卫过去，他站在看台附近，环视一圈，发现隋衍压根就没来。
他有些诧异，摸出手机，和隋衍发了条微信。
徐卫：[学长，我到操场了，你在哪里啊]
怕隋衍又说他来得晚，徐卫想想，又补了几句发过去。
徐卫：[[挠头]]
徐卫：[你说过助理不用跑步也不用做那些事的]
……反正是他自己说的，就算他来迟了，也不能怪他=。=！
隋衍还没回复，徐卫忽然听到有人喊他。
“徐卫？”欧阳豪哈哈笑道，“你又来了啊？”
“我们一起上课不？”
徐卫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往教学区走过去，徐卫顺口问了句，“隋……隋学长人呢？”
“学长今天不来啊。”欧阳豪说，“他这星期应该都不来。”
徐卫顿时：“= =啊？”
来都不来，那叫他当助理当个屁？
“学长没和你说吗？”
“没啊。”徐卫更疑惑了，“他不是队长吗？怎么能不来啊？”
“他大二是啊，社团都是大□□，然后大二的管事，”欧阳豪说，“不过我们球队都叫习惯了，现在大二的队长也叫隋衍队长。”
“而且大三本来就不用参加晨训，”欧阳豪一屁股坐在看台上，理所当然道，“学长这星期来，是因为我们联赛刚结束，他就是起个带头作用，让我们别放松，才突然说来训练一下。”
“平时学长都很忙的，哪里有那么多空。”
徐卫：“……”
徐卫黄豆微笑：“他那么忙，还有空当篮球经理？”
还让他当助理？是不是有病？
“是啊！”欧阳豪也很纳闷，“学长是最近忽然说他兼任经理的，我们副队本来就兼任篮球经理。”
他擦了擦训练的汗，继续道，“不过估计是学长平时在学校需要办公室，他兼任篮球经理就能申请一个新的办公室了。”
“所以我当时说了啊！”欧阳豪大大咧咧道，“你当这个助理很轻松的，最多就帮学长联系一下江理工和江师范吧。”
“你看，我没说错吧。”
徐卫嘴角顿时无语地抽了抽：“…………”
……他也是服了，徐卫居然有一瞬间都觉得好笑。
这人为了整他，居然能下这么多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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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上到一半，徐卫看了眼手机，才忽然发现隋衍十多分钟前给他回了信息。
点开一看，居然是一条地理位置的定位信息。
YAN：[开会]
YAN：[昨天中午就走了]
徐卫顿时“？”了一下，怎么又在海城？
徐卫：[你不是前天就在海城吗，怎么又去？]
YAN：[海城开会开四天]
看到这条信息，徐卫顿时黑人问号：“？？？”
这人就为了和他逛个街看个房间，居然会议中途跑了回来？
徐卫：[[瞳孔地震]]
徐卫：[你这么闲的吗？]
YAN：[？]
YAN：[今天12月8号]
徐卫：“……？”
这和今天几月几号有什么关系。
YAN：[所以]
YAN：[不提前买好，我怎么挑你圣诞穿什么？]
徐卫：“……”
徐卫：“。”
‘尼玛，这人是不是想的也太远了？’徐卫坐在位置上，差点喷了出来，‘这才刚十二月出头，就想着过圣诞？？’
你特么比中央商城双十一促销过了立马挂圣诞打折还急！
徐卫没忍住，一下点了个[[funny mud pee]]的表情包过去。
不过他刚发过去，不到两秒，又立马心虚地撤回了。
还好过了一会儿，隋衍才回了他信息。
YAN：[[微笑]]
YAN：[[你刚发什么]]
YAN：[[？]]
“……”徐卫眼睛心虚地闪了闪，打字道，[没什么]
徐卫：[在上英语课，不小心发了个之前存的英语表情包过去]
徐卫：[老师让存的]
YAN：[是吗]
徐卫：[是啊]
徐卫：[[柴犬挠头]]
YAN：[那我让鲁海康给你多存一个]
徐卫：“……？”
他还没反应过来啥意思，手机一震，鲁海康给他发过来一条信息。
阳光男孩：[[funny mud go pee]]
“阳光男孩”拍了拍“我”。
阳光男孩：[小徐，你是要这个表情包吗？[疑惑]]
阳光男孩：[你要的话我还有好多，你等着]
徐卫：“。”
阳光男孩：[[can can need new new]]
阳光男孩：[[tree new bee]]
阳光男孩：[[how made winds]]
徐卫：[够了够了]
徐卫：[学长真的够了，别发了[擦汗]]
阳光男孩：[真的吗？这不是你们老师要的吗？我都没发完]
徐卫：[真的够了[擦汗]]
阳光男孩：[不过你们哪个老师这么牛，老隋居然跟我说你们上课要这种表情包[震惊][震惊]]
徐卫：[……]
徐卫：[我和学长他开玩笑的]
徐卫：[[我的精神病一触即发.jpg]]
阳光男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阳光男孩：[你这表情有意思，我也偷一个，嘎嘎]
阳光男孩：[[我的精神病一触即发.jpg]]
徐卫嘴角抽了抽。
重新点开和隋衍的聊天框，徐卫发了个无语的表情过去。
徐卫：[= =]
YAN：[存够了？]
YAN：[[微笑]]
见到这个黄豆微笑，徐卫顿时狠狠地磨了磨牙。
两秒后。
徐卫：[学长，你要是这么闲的话]
徐卫：[我真心建议你，吃点溜溜梅吧]
徐卫：[[微笑]]
徐卫无语地把手机一扣，拿出ipad开始复习。
……
另一边。
九点的产业论坛即将开始。
隋衍在手机上敲出最后几个字，从最前排站起身，迎着灯光微微一笑，一步步走上发言台。
这是上百号人的会场，台上灯光明亮，放眼台下，全是精致的素金布绣座位，横着摆满半个大厅，坐在前排的，无一不是各个产业的头部人物。
因为过于年轻，和台下一众中年人对比，隋衍便显得格外突出。
他声线低沉而富有磁性，半侧着身子，手随意搭在发言台上，整洁修长的手指偶尔会因为讲述而随意点点台面。
虽然他年纪轻轻，但作为隋世集团的继承人，隋衍几乎是轻而易举又深入浅出的讲到了隋世接下来布局的各个板块，各个产业之间的联系，和投资意愿导向，做了个系统而独到的宏观前瞻发言。
台下的人听着听着都时不时点头，面上都是一副称赞和喟叹的表情。
鲁海康也在台下坐着。
不只是他，他的父亲大人同样也在台下坐着，听着隋衍的讲话，表情越发赞叹起来。
回头一看，自己家的败家子还在玩手机。
鲁父：“。”
当着外人的面，鲁父不好一巴掌盖在鲁海康头上，只能用膝盖猛地撞他一下。
鲁海康吸了口气，皱眉瞪大眼，莫名其妙又困惑地看着自己老爸，试图用眼神传达了“爸你干嘛？”这四个大字。
鲁父看他那挤眉弄眼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低头，鲁父沉声训斥鲁海康：“让你过来听，你就知道玩手机？”
“你看看隋衍，再看看你，”鲁父很铁不成钢道，“我让你平时就和隋衍多学点，你倒是好，人家都已经长江后浪推前浪了，你呢，你问问你自己学了什么？”
“谁说的！”鲁海康顶嘴道，“隋衍不懂的话还不是得问我！”
“问你？问你能问出什么东西来？！”鲁父大怒，“你还在这给我编？！”
“不问我问谁？”鲁海康不服气道，“你知道什么是溜溜梅吗？”
鲁父：“……”
“不知道吧？略略略！”
鲁父：“。”
另一边。
徐卫给隋衍发了个吃点溜溜梅之后就没看手机，哪里知道远在近海的鲁海康，马上就要面临男子单打的暴风雨。
他下了课，又去上微观经济学。
微观经济学的期末考点简直不要太多，市场均衡和垄断那两章恨不得能那全圈一遍，而且更绝的是，老师还说一章一个名词解释。
……牛波一。
看来不全复习真的不行= =。
下午倒是没什么课，徐卫在图书馆复习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一条邮件信息弹了出来。
一瞥到那个发件人，徐卫立马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抓起来。
再一看，肩膀顿时垮了下来。
发件人：绿江动漫
收件人：卫余
退稿理由：亲，情节不够有冲突，欠缺吸引力，人物稍显悬浮，还需再多多努力哦！
徐卫：“……”
……又被退稿了！！！
徐卫郁闷地往自习桌上一趴，无声叹了口气。
都第三次了，还是被编辑拒了。
‘玛德服了，怎么次次都是这一个理由啊？’徐卫有些悲催的想，‘……还不如说爷画功不好。’
这样好歹他还能自我安慰一下，反正他又不是科班出来的，那不是一下就和自己和解了。
结果说他情节不够有新意……
徐卫：。
徐卫：我的心真的受伤了。
收拾书包去饭堂吃了一顿，徐卫垂头丧气地回了宿舍。
其实他这两周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走回去，只是之前是因为隋衍烦的很，这次倒是完完全全是他自己的事情。
不是，怎么漫画签约就这么难呢。
徐卫的梦想很简单，就是做个漫画家，当然，如果能靠漫画养活自己那就是最好了。
虽然没能成功去艺术生，但是他心里也安慰自己，没关系，画功努力练就可以，很多漫画家也不是科班出身的。
……能画出自己脑袋里的故事就已经很好了。
从暑假刚开始，他就一直在画画，到后面直播攒钱，不播的时间他也基本就是在画画。
好不容易画了个热血打斗的西幻漫画，投了给了平台。
编辑：这种西幻没人看，画功需要再精进。
徐卫：QvQ
徐卫捧着受伤的心，老老实实准备画现代。
学期中的时候苦心研究绿江动漫平台上的热门题材，然后徐卫又燃起了熊熊斗志，画了个悬疑恐怖的故事
凑够一话的内容，就又投了一次稿。
编辑：故事稍显老套。画功不行，画不出那个氛围。
徐卫：太痛！
被说画功不好，徐卫愤怒的花钱报了课，让本还有点余裕的钱包一下空了不少。
结果好家伙，他的平板又坏了。
徐卫：“……”
又是雪上加霜的开销。
花钱买了新的设备，才发现他的电脑又有点带不动csp，卡的要死。
徐卫：。
这段卡卡的日常里，他也好好的反思了一下。
画功确实不是短时间就能解决的，但是除了画功之外，他每次被拒的理由，都是故事的问题。
要么就是题材太冷，要么就是不够有新意。
……或许在一个不需要太复杂的背景设定里，好好完成一个故事的构思，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他好不容易搞到了新电脑，又画了一个都市职场小漫画，然后就收到了这条评价。
“情节不够有冲突，欠缺吸引力，人物悬浮。”
徐卫：“……………”
‘算了，’徐卫很阿q的安慰自己，‘好歹这次没说画功有问题。’
……虽然又特么的多了个故事悬浮。
‘管他，’徐卫忿忿想，‘第三遍又怎么了……我总不可能连约都签不上吧？！’
打起精神，徐卫收拾收拾去洗澡，准备然洗完再好好想一遍新的故事。
隋衍还没回来。
反正都被撞破了，徐卫现在洗澡也懒得管。
他之前怕腿上的痣被隋衍看出来，从前还要在浴室里冒着蒸汽穿衣服，现在终于能随便套个长袖，然后回宿舍开着制热穿短裤了。
简直不要太爽！
洗完澡，头上搭着一条毛巾，刘海被拨了上去，徐卫顶着湿漉漉的黑发，后背靠着椅子，一脸严肃的地盯着屏幕。
……情节没有冲突，人物悬浮。
意思是他画的东西不够有矛盾，不够有新意，角色之间还缺了点代入感吗？
不过编辑说的确实也没错。徐卫抓了抓头，“嗐”了一声。
他又没上过班，可能都市爱情的恋爱漫画实在画不出什么花来。
而且他也不是真的女生，又没法真的设身处地地从女主角度去看男生，可能和编辑说的一样，自己的男主人格魅力也不够。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什么东西才能又有足够的矛盾，他又能画的贴近真实，还能让人有代入感……
灵光一闪，徐卫豁地站了起来。
‘我超！’他瞪大了眼睛，猛地转了一圈，‘我和那家伙的事完全就是这样啊！’
够有矛盾，够代入，情节就算不新，但至少比他之前的好吧？
但是想到要话他和隋衍的故事，徐卫舔了舔唇，不免心想，‘那到时候红了，有人认出来是我怎么办？’
……算了，徐卫抽了抽嘴角，你踏马的还没签约呢，火个锤子。
他要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这个故事，到底值不值得画。
他在宿舍里背着手，皱着眉，像个老大爷一样兜着圈踱来踱去。
踱了半天，徐卫一咬牙，下定决心，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可以，就是你了！’
不过刚掏坐下来，他脑子里又闪过一道念头。
要是又给那家伙看到了咋办= =……？
‘……看到就看到了！’徐卫心底嘟囔，‘靠！老子天天被你捉弄来捉弄去的，又没冤枉你，记录一下生活都不行？！’
……怎么着也不能白逗吧？
这么一想，徐卫顿时觉得很有道理。
他掏出数位板，打开角色设定表，聚精会神开始填了起来。
……
当晚一点。
隋衍在酒店洗完澡出来，余光随意地瞥了眼手机，擦着头发的动作忽然顿住。
徐卫发了很多条微信。
隋衍黑眸半垂，单手解锁手机，只是看到微信的时候，那双好看的眉，微微古怪地扬了起来。
徐卫：[学长学长(*￣︶￣*)]
徐卫：[你什么星座的啊？]
徐卫：[啊不，要不你直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生日吧？]
徐卫：[虽然我觉得你是天蝎的]
徐卫：[[嘿嘿]]
徐卫：[还有还有]
徐卫：[学长你什么血型啊？]
徐卫：[我感觉你不像o型哎]
徐卫：[肯定是ab型吧！！]
徐卫：[学长是吗是吗是吗]
徐卫：[[小狗严肃.jpg]]
过了片刻，徐卫终于收到了一条信息。
YAN：[？]
YAN：[你也吃了溜溜梅？]
徐卫：“。”
